《【伏黛】林小姐和汤姆同居的日子》Immortals

4、捣乱

　　“汤姆，我在工作，不可以总来捣乱！”

　　黛玉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把汤姆扔出书房了。

　　很快，汤姆又踏着欢快的猫步回来了，心情没有受到分毫影响，纵身一跃跳上书桌，优雅地在键盘上坐下。

　　“汤——姆——”黛玉拉长声音，责怪道。

　　听见黛玉这样叫它，汤姆知道她马上就要屈服，圆圆的红眼睛里立刻充满渴望与欣喜，赶紧全身卝躺平，露出肚皮，一只前爪折在胸卝前，另一只前爪捂住耳朵，两条后腿卝交叠在一起用卝力舒展到键盘那头踢走鼠标，尾巴尖像活了一般，不停翘卝起又落下，似乎是在引卝诱黛玉陪它玩。

　　黛玉觉得汤姆的肚皮上满满的只写着“快来”两个字。

　　怎么……汤姆最近……越来越像猫了？

　　黛玉摇摇头，这个想法太荒谬，汤姆本来就是一只猫啊。

　　但感觉似乎不一样。

　　事物总是缓慢变化着，而人类却常常在很久后的某一瞬间才惊觉它已不同于曾经。

　　最开始的汤姆，一张猫脸苦大仇深，看人的眼神带着防卝备和蔑视，常让黛玉有一种自己捡到的实际上是一只厌恶人类的千年猫精的错觉。

　　现在的汤姆更像一只热衷于围着黛玉转的快乐傻猫，日常的乐趣是确保她的身影始终在它的视线范围之内。

　　真是一只非典型的猫。

　　在猫咪典型行为表现方面，汤姆堪称猫中异类，除了猫砂盆，它几乎不搭理任何猫咪用品，猫玩具、猫爬架和猫窝买回家就是个摆设。黛玉曾拿着逗猫棒使出浑身解数逗它，结果汤姆兴致缺缺，只随意伸了两爪子，敷衍了事。但如果黛玉因为专注于其它事物而忽视它，汤姆一定会比任何时候都像一只猫，总能找到机会跳到她卝膝卝上、扑在她怀里、跳到键盘上缠住她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汤姆压住的键盘不断在屏幕上敲出字，不知道究竟是键盘的惨叫还是汤姆不耐烦的催促。

　　黛玉看看屏幕，看看鼠标，面无表情的把汤姆从键盘上平移下来，两手并用，从汤姆的下巴开始，向下一路滑到软乎乎的肚子。

　　汤姆享受地眯起眼睛，呼噜声越来越响。当黛玉的手再次回到下巴时，它甚至举起爪子抱住黛玉的手，轻轻舔了几下。

　　“谄媚！” 粗砺的猫舌头触感并不好，黛玉抽出手，扯着它没长多少肉的腮帮子教育道，“猫咪的风骨快被你丢光了。”

　　眼睛被迫眯成一条更长的缝的汤姆动了动鼻孔，呼噜声更响了。

　　黛玉帮快乐的汤姆翻了个面，把它挪到桌子的角落，随后拿出稿纸，开始手写。

　　键盘不能用，纸笔总行吧？

　　黛玉是一位作家，眼下正在赶稿，不然她的编辑明天可能会杀到家里。

　　汤姆一开始还安静地揣着手手趴在旁边，沉着眼皮看黛玉，没过多久，它发现黛玉又不理它了。

　　黛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文字上。

　　发现情况不妙的汤姆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揣起来的手手也重新摆正，兴奋地在桌上轻微按几下，视线锁定在黛玉手下快速移动的笔尖，紧张地挪了挪后爪，准备扑向那个和它争夺注意的东西。

　　故事情节正写到激卝烈处，黛玉手中的笔突然被汤姆一爪子打飞了。

　　黛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猫安静的时间有超过五分钟吗？

　　就在黛玉俯身去捡笔的时候，汤姆已经上嘴啃了，在稿纸边缘留下一小片坑坑洼洼的牙印。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黛玉把笔往桌上一摔，生气地双手掐卝住猫脖子，使劲往上一捋，把汤姆的五官全部挤在一起，恶狠狠地说：“你再捣卝蛋，我怎么赚钱养你？猫饭要不要了？！肉肉吃不吃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汤姆晃晃尾巴表示自己很开心。

　　这日子大概过不下去了，黛玉觉得自己快要气吐血了。

　　突然，她看到旁边的架子上躺着一个美妙的透明手提袋，是以前参加诗社活动时送的，上面印着一株白海棠和每位成员的签名。

　　有了。

　　黛玉微笑着收回手，趁汤姆还算老卝实，迅速拿过袋子并倒置，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黑猫整个罩在底下，然后将袋子翻正，为了让汤姆稳稳的落在底部，黛玉特地颠了好几下，再把袋装猫咪挂在门把手上。

　　看着汤姆开始在袋子里拼命挣扎，黛玉愉快地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笑呵呵地问道：“还闹不闹我了？”说完，黛玉还挑卝衅似的隔着袋子戳了戳它肚子上的软肉。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汤姆挣扎了大约十分钟，终于从缝隙里跳了出来。它没有再上桌，而是跑到黛玉右脚边坐了一会儿，等黛玉放松警惕，灵活地竖卝起身，前爪一伸，后腿一蹬，稍稍一蹦，一把抱住黛玉正写字的胳膊，同时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听见汤姆略带颤卝音的叫声，面对它孜孜不倦的攻势，黛玉哭笑不得，看着纸上被拉得过长的一捺，她捞起汤姆揉在怀里，使劲搓了几下它圆乎乎的脑壳，半怜半恼，恨恨地说：“这下满意了吗？”

　　汤姆的答案显然是不太满意，因为窝在黛玉卝怀里就看不到她了。

　　它又扭动几下，从黛玉怀里攀到桌上，趴在稿纸左前方，俨然一尊巨型镇纸。

　　过了一会儿，黛玉感觉自己的左手上多了一片卝软卝热的触卝感。

　　原来是汤姆把爪子放在她手上了。

　　黛玉停下笔，看看汤姆，反手把汤姆的爪子攥在手心里。

　　汤姆眯起眼睛，盯了人爪几秒钟，抽出爪子重新压在黛玉卝手上。

　　黛玉再次反手攥住猫爪。

　　汤姆再次抽出猫爪压在人爪上，并龇了龇牙。

　　在汤姆虎牙的威胁下，黛玉终于放弃抵抗，任由汤姆用爪子牵住她。

　　稿子写完已经凌晨三点，黛玉大大地伸个懒腰，起身回到卧卝室，拿出手机开始每晚的必做功课——浏览科学养猫知识。由于赶稿太累，很快，黛玉就睡着了。汤姆习惯性地跳到床上，踩过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盘卧在黛玉枕头旁边。

　　“嘟——嘟——嘟——”，手机响了几声。

　　“喂？林妹妹？”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妹妹？喂？林妹妹？”

　　“好妹妹，你怎么了？说句话呀！别吓我啊！”

　　电话那头接连不断传来宝玉越来越着急的关心。

　　黛玉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手机自己拨通了宝玉的电话。

　　后来，每当想起那通电话带来的危机，向来胆大妄为的黑魔王总会感到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