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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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发去场地的时候，陆然整个人无精打采，昨天提前收集资料再加上看书太晚睡得也晚，差点忘记今天要去调研的事情了。上了公交车，张玥和李风火去了后座，陆然和吴求野在前座。当从吴求野嘴里得知有四十分钟路程的时候，陆然整个人舒坦起来，她用手机定了一个三十分钟的闹铃，然后闭上眼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公交车行进的过程还算平稳，只是上午的阳光总是过于强烈，坐在外座的陆然迷迷糊糊，眼睛半睁不睁，左手无意识地指了指窗户。吴求野看着陆然脸上的阳光思考了一秒，然后把窗帘拉了个严实。
等闹钟唤醒陆然的时候车子还没到，她拍拍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昨晚没睡好吗？”
“睡得挺好，就是没睡够，刚刚小补了一下，现在精神多了。”
四人虽然是两个小组，但是介于调研任务量大时间紧迫，所以一下了车，四人就愉快决定分工合作来完成这个调研。李风火和陆然走到一路，两人按照事先准备的提纲，逢人就问居住的生活状况等问题，最后累到不行就随便蹲在一个路沿上休息。
“这小区这么多年了，除了地段好房价贵，其余的真是一堆问题。而且城市的发展重心已经移动，地段也要逐渐不好了，看看周围这些搬走的商户就知道了。”陆然托着腮，四处张望。
“这里的生活状态，跟我家那边很像。现在是老人多，户型都不是很大，大部分都是原先的职工宿舍，单人的那种，特别小。好在都很方正，南北通透，所以住起来也算舒服吧。”李风火补充道，她接着又开玩笑说，“不过当然啦，如果只装个电梯再加上点绿色景观，你就算跟老秦说‘人家原住户就喜欢曾经的感觉’，老秦也肯定会无语到骂都不想骂。”
不远处正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是几位老人，都坐在破损的石头板凳上。陆然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从路沿起身做了个身体拉伸的动作：“歇够了。走，咱们继续，下午早些回去。”
另一边，吴求野和张玥也进行得顺利。张玥翻动着手里的画本，上面是她根据建筑外立面推测出的户型图，当然也少不了问询住户细节，一上午累个半死。她看了一眼吴求野，他还在拍照做记录，看上去一点也不累，反而更加精神抖擞起来。
“这家伙，能倒吸建筑学精气，厉害。”张玥暗暗竖起大拇指。
吴求野做完最后一处标记，转头就看见张玥正双臂交叉打量着自己，他问：“怎么了，我刚刚的记录有什么问题吗？”
张玥收了姿势，摆摆手道：“那倒没有，我就是突然好奇，你跟然然组队了，为什么做调研还特地分开？你不信任我和火儿？”
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恰当的理由，但是，吴求野竟然沉默了，这算是默认？
张玥一下子恼了：“不是吧大哥，一个作业设计而已，一个场地调研而已，你还玩碟中谍？那你干脆别跟我们组合作啊。”真是有病。
最后半句，张玥没说出口，在心里骂了。
“因为，陆然想和你们一起。这次工作量大，她的性子，应该也是不想耗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
听了这话，轮到张玥沉默了，她是真没想到吴求野的脑回路这么奇葩！不过，他怎么这么了解然然？
似乎读懂了张玥眼里的疑惑，吴求野接着说：“每个队友都有不同的特性，了解队友，对做好小组作业很有帮助。”
张玥突然想起来自己和他组队那次，是个艺术馆的设计，有个很重要的玻璃立面，吴求野让她全程做这个部分，几乎没有提意见，而她也确实做得很开心，结果也得到老秦的肯定。现在再细想，会不会是因为吴求野知道她喜欢透亮的事物再加上她对配色的追求，这才让她做的呢？
有点细思极恐。
一直到下午四点半，四人才结束调研坐上了返校的公交车。陆然又是一路直接睡过去，张玥逐渐也理解了为什么她会习惯性坐过站，毕竟她真的很少见她在公交车上清醒过。
为了周日的时候能有时间回家，调研第二天陆然起了个大早，直奔专教开始做调研分析，其余三人在大约一小时后到达。“陆然，原先不知道你回家这么迫切的？阿姨肯定很感动你这次的积极性。”张玥一只手搭在她肩膀，借力弯下腰看陆然桌面，她调研的内容已经表现到幻灯片上了，“你是真的想回家了吧，这么快？”
陆然说了句“承蒙夸奖”，便推开她的手嘴里催促道：“快去你座位上开始做吧。”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有对不上的问题时才会响起讨论的声音。
率先完成自己部分的陆然看了看表，快要十一点，竟然已经做了三个多小时。肚子响起叫饿的声音，张玥听见了没忍住笑打趣道：“你要不现在去和新生抢饭去？他们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解散了，你跑过去完全来得及。”
“解散时间你知道得这么准啊？那我可真去了，你们有人要带饭吗？”陆然开始收拾了。
“我要一份牛肉盖饭，带回宿舍就行。”
“帮我带一份拉面，谢谢然然！”
两位舍友自然是不客气，陆然看向吴求野，他起了身对上陆然询问的视线说道：“你不是吃完直接回宿舍吗？我跟你一起去食堂吧。”
实验楼距离食堂不算远。初秋十一点的阳光不输给夏天，到了楼外陆然恨不得脚下装了马达，一秒钟就能到达食堂体验人类科技之光——空调。
陆然动了动脖子，严肃地说：“接下来，我将以非常快的速度前进，提前说一声。”
吴求野乐了：“好，那我尽量不被你甩在后面吧。”
陆然点点头，下一秒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吴求野只觉得她两下子就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些震惊又有些想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完全被甩在后面跟不上。
等吴求野到食堂的时候，陆然已经买好了自己的饭，在排队买舍友的午饭了。她隔空示意吴求野，用力指了指靠窗的一个位置，那里有个桌子上放了一个盛好饭的餐盘，是她占好的座位。
军训结束的新生如饿狼扑食一般冲向食堂的时候，陆然刚刚咽下第一口饭。是真的有够夸张，陆然看见一个女生愣是打了三个人的饭，从窗口出来的时候递给两位刚刚跑到食堂的朋友。
“很难不想起一些大一时候的事。”
陆然抬头，有种自己的台词被别人抢了的感觉：“怎么，分享一下？我是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
吴求野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当事人就坐在我面前。这句话能让你回忆起来什么吗？”
陆然感觉咽下去的米饭正顺着食道慢慢滑下去，刚刚那口太大，她现在不方便说话。这反而让吴求野以为她是真忘了，只见他抬起头，看着一脸不知所云的陆然颇有些震惊：“真忘了啊？那你的记忆力还真是有选择地发挥作用。”
终于感觉可以说话了，陆然赶紧打断他：“如果是军训时候的事情咱就可以不回忆了！”
吴求野笑起来：“这是想起来了吗？”
“唉，我是真的感觉食堂的饭挺好吃，那你军训一上午你不饿吗？解散了还不允许我冲刺去吃饭啦？”陆然显然是避重就轻，作为当事人可没有帮别人回忆自己黑料的想法。毕竟在那么多队伍面前摔倒在冲刺的路上，这种平地摔的烂事，是一旦想起来就能让人彻夜难眠的痛苦。
“不用紧张，我是想说，当时你或许不知道，教官见大家笑得开心便不高兴了，立刻严厉批评了我们，并且夸奖你愿意为喜欢的事物奋力追求，是一种难得可贵的精神。”
“是吗，还有这事……那教官还真是贴心。”这事陆然确实不知道，只记得那个教官十分严厉，她当时摔倒之后虽然听见后面有人在笑，不过为了吃饭她还是立刻爬起来去食堂了，反正也没摔伤，跑得比她慢多了的张玥还指望她打饭呢。
“现在再想，我觉得教官看人很准。”
吴求野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惹得陆然想再追问一番，却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跟她打招呼，那人个子很高穿着迷彩服，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嗨，好巧。”
“嗨，陆然！”
“你才解散吗，这会儿还能找到位子吗？”陆然四处张望了一番，到处都是人头。
这时吴求野站了起来，他端起餐盘看向潘不渝：“刚好我吃完了，你坐这里吧。”
“啊，你吃这么快？”
“嗯，那我就先走了，等全部的分析做完再发你一份吧。”
潘不渝有点意外，说了句“谢谢学长”。吴求野看向他说了句“不用客气”转身离开了。
陆然单方面认为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潘不渝看上去有些累，只是低着头慢慢吃饭。她想问点什么，就打算迂回开场，于是便开口问道：“你们队伍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
“上午训练效果不好，教官有些生气，就晚解散了一会儿。”
陆然点点头，“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她回想起张玥在宿舍的一通推理，心里有些烦躁，总觉得现在是上天给予的一个非常合适的时机，可一想起他对占卜结果的态度，陆然又怂了。她当然害怕自找没趣、自讨苦吃，虽然面子这东西不值钱，可是也不能轻易拿来当赌注啊！
“你们今年军训多久？”
“三周，还有两周就结束了。”
一问一答的，我又不是来调查军训情况的老师！陆然真是讨厌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爽快,还是干脆一点、直接一点……
“……你们军训强度怎么样？”
这话问出口，在陆然心里她就已经把自己唾弃一万遍了。
“挺好的，教官不存在过度操练的情况。”潘不渝回答得依然认真。
“那你为什么不想联系那位老朋友？”
还是问出来了，陆然拿勺子插着饭，没有预料中畅快的感觉，她当即有点后悔。看着潘不渝，对面的人停下了筷子，也抬头看向她。空白了几秒钟，潘不渝似乎是才反应过来陆然在问什么一样，他笑了笑，回答道：“因为你说我与她之间是双向奔赴啊，我觉得我奔赴的脚步对方已经看见了，我也想体验被奔赴的感觉。”
女生忍不住试探问了一句：“要是……对方始终没有向你奔赴而来呢？”
男生表情不变，但看上去倒是隐隐透出胜券在握：“老朋友不是已经来问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