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自己书中的女配（快穿）》芳客

33、第 33 章

　　俞菁没料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心以为她是怕才进军营，自己就走了，无人看顾会受人欺凌。

　　她和声道：“你放心，只是去三个多月而已。驻守灵源县的将领家中母亲病故了，虽说梁国武将不需要丁忧出缺，但也得返乡守孝百日，我只是暂时去接他这个空档，等他回任我就回来了。”

　　可是只有泠霜这个原书作者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灵源县会遭遇北羌突袭屠城，不论是驻兵还是百姓，几乎无一生还。

　　这两年陇州各地虽然还有战乱，但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两方来回拉扯，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但灵源县一战，将会是接下来中梁和北羌展开激烈交战的导火索，当时消息传回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下了死命令，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反击。

　　这也直接加速了萧和衍征战的步伐，原本还要一两年才能拿回来的渊越两城，在接下来的半年内全部失而复得。

　　不过按照原书剧情来走，俞菁此时并没有被派去灵源县，若不是刘荣康和北羌暗中勾结，故意让俞菁去送死，那就只能说明这纯属这个巧合。

　　刘荣康在原书里其实并不算是反派，顶多是不喜欢俞菁这个不服管教的下属，处处刁难，后来俞菁在渊越两城的交战中大放异彩，一路高升在他之上，刘荣康也就不敢再针对她了。

　　此时此刻，刘荣康应当不太可能会勾结北羌，那么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了。

　　泠霜不知道俞菁的出现会不会让灵源县避免被屠城的祸事，但她明白俞菁如果去了，就会有死亡的风险。

　　她有点着急，拽住俞菁的袖口开始晃荡，“能不能不去？”

　　俞菁愣住了，少女真切的关怀她有些承受不住，自己愿意带她来军营，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愿意看顾呵护，是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如果这一切，让不谙世事的少女动了心弦，那可就是自己大大的罪过了。

　　俞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勇，却没办法面对姑娘家的情意绵绵。

　　“刘统领虽然与我不合，但我到底是在他手下当差，况且灵源县缺人是实情，他也不算是刁难，所以我不能不去。”

　　她干巴巴的解释，泠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坚定，知道没有任何阻止她不去的理由，只得作罢。

　　“好吧，只是你要当心，北羌人狡诈，千万不能小觑了任何异动。”

　　俞菁倒是被她这话弄笑了，到底是养在深闺长大的，武艺尚可，但初来陇州不清楚形式。这段时间北羌频频在陇州以北动作，大部分兵力都纠集在了长蛇县之外，灵源县在陇州以南，一南一北，相差甚远，所以并不属于重城要塞。

　　不过还是承了谢，俞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但话一说出来，又觉得这种场景像极了临别依依不舍的小情人，顿时心绪纷乱，感觉气氛十分古怪，随后随便找了个由头，俞菁逃似的离开了。

　　泠霜呢，再忧心忡忡也没法子，第二天开始，下午关在药房给萧和衍配药，将固元丸分成七小份，打算每隔一天放一份固元丸，然后随便抓了点无伤大雅的补药熬好，放进去七分之一的固元丸，端着药往帅帐去了。

　　萧和衍正在对着沙盘和地图制定布防计划，见泠霜来了，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指杆。

　　“殿下，今天的药好了，您快来尝尝。”

　　泠霜招呼他的样子像极了到了饭点要吃饭，萧和衍接过那药碗，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小银勺，慢慢搅弄再入口。

　　等他不紧不慢地喝完了药，余甘在口中品呷了几下，疑惑道：“这怎么像是甘草？”

　　泠霜随手抓的药里，最多的就是甘草，所以入口那股子涩然的甜味儿就不断扩大，舌尖都麻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殿下尝错了吧，药方里有紫菀、有白药子、有橘皮等等，就是没有一样有甘草。”

　　萧和衍又砸吧了两下嘴，感觉还是像甘草。

　　但他没吭声，毕竟味道不重要，只要药效好就行了。

　　“照你之前说的，是不是明天本王就能感受到效果了？”

　　泠霜说是，“您瞧好吧，明儿个一早起来，必定舒坦不少。”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沙盘，发现萧和衍准备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在陇州东部。

　　想起昨晚俞菁说的话，泠霜好奇问道：“不是说北羌这段时间一直在北边动作吗，怎么现在往东边去了？”

　　萧和衍多看了她两眼，“你还懂军事？”

　　泠霜指了指沙盘里那小旗子上的‘白’字，又指了指对面旗子的‘羌’字，道：“不懂啊，但是这小旗子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

　　倒也是。

　　萧和衍一时无话，眼梢轻瞥，心下一动。

　　每每看见她的眉眼，总能想起六年前长公主府那匆匆一见，虽然明知道不是一个人，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不是喜不喜欢的触动，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永宁郡主于他而言就像是精美易碎的琉璃盏，他对她有着对未婚妻子的矜重，也会恪守己身，但因为接触不多，加之明白永宁郡主对他并不喜欢，所以这门婚约更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可现下不一样了，有一个同她相似的姑娘，就离得这样近，会笑会闹，仿佛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萧和衍望了望沙盘，笑道：“你不明白北羌有多狡猾，他们越是大张旗鼓，越是说明只是声东击西。”他一指东边的那几座小小土垒，“干阳县后就是曹山县，这里是我军储粮重地，本王料想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一举拿下干阳后，直逼曹山。”

　　泠霜默不作声，而后腼腆一笑道：“殿下说的我不懂，不过譬如烧火做饭，柴火总要匀着点，多了少了都不好，南面好像挺空的...”她说着将旗子往灵源县挪了挪，“这样看上去就匀称多啦。”

　　于萧和衍来说，这只是姑娘家想要沙盘好看些，可她哪里知道领兵打仗是做不到面面俱到的，要是兵力过于分散，那就会溃不成军，必要时刻哪里要集结火力，就像是在押赌注，都在赌敌军将领的心思，自己能不能猜得准。

　　不过和姑娘说战事，恐怕她也不爱听，萧和衍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本王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泠霜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我叫阮霜，阮琴的阮，寒霜的霜。”

　　萧和衍明显怔了怔，脱口而出道：“你也姓阮？”

　　先前泠霜还担心过萧和衍见到她，会不会疑心她是阮明薇，虽然只是六年前的一面，或许已经记不清人的长相了，但万一呢？

　　不过她从萧和衍的种种神态动作上猜想，琢磨他应该没把自己和阮明薇联系在一起，但刚才他那个‘也’字，用得叫她动摇了先前的猜测。

　　她面色不改，明知故问道：“对啊，难道殿下也有故人姓阮吗？”

　　萧和衍缓过神来，抿唇道：“没什么。”

　　泠霜暗暗审度着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情绪不太好啊。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想再说点什么，萧和衍乏累地闭上了眼，“估摸是药劲上来了，本王要去歇会了。”

　　他下了逐客令，泠霜只好悻悻却行出来。

　　药是她抓的，她能不知道补药根本没什么药劲吗？萧和衍只是想把她打发走罢了。

　　结合章德十年二月之前的剧情发展，她代入萧和衍的角度中，揣度着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这个时候萧和衍还不知道俞菁是女儿身，更没有喜欢上俞菁，只是作为单纯的欣赏，那么他心里头想着的，只会是阮明薇。

　　萧和衍是那种很守规矩的男人，年少自打有了婚约，就一心一意憧憬起未婚妻来，等着她长大，别说眠花宿柳了，就连通房侍妾什么的都没有。

　　因为身子干干净净，所以他对阮明薇一直抱有着极高的期望，哪怕远在陇州，也会隔段时间寄些新鲜玩意儿回京，嘱咐人要亲自送到郡主手中。

　　当然这些东西都被阮明薇给扔了。

　　站在阮明薇的角度上来看，先天弱症，常年缠绵病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健健康康的，像其他的上京贵女们一样，能跑能跳。

　　久而久之，心态就发生了转变，渐渐有些阴郁，加之大长公主的无下限宠溺，阮明薇养成了刁钻古怪的性子，唯一得意的只有自己的出身。

　　可太后的赐婚，无异于将她最后一点值得炫耀的东西都剥夺了，在她看来，不管萧和衍如何封王封将，如何战功显赫，都不足以磨灭他那尴尬的身份。

　　女子一生中只有两个转折点，第一个是出身，那是上天注定的，只有短短十几年做姑娘的日子；第二个就是嫁人，那可就是往后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了。

　　她未出嫁一日，就还是大长公主之女，高贵的永宁郡主，受上京贵女们艳羡尊崇，她要是出了嫁，那就是萧和衍之妻，是成王妃，要跟着萧和衍遭受那些老派贵族在背后的嗤笑。

　　所以阮明薇拖着不肯出嫁，无非是想尽全力维护好自以为的体面尊贵。

　　但这一点落在萧和衍眼中，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在他娘进宫的那一天，他的爹爹就自刎了，自幼没爹没娘，还要受尽族中人的冷眼，如此艰难长大，直到先帝驾崩，他娘成了太后才敢正大光明的护着他。

　　萧和衍何尝不明白那些指指点点，那是他从小经历到大的，可如果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也要轻视自己，他会有多伤心？

　　萧和衍对阮明薇的感情很复杂，正因为这份复杂，才叫他日日挂念，却又在时时想到时会寒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