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诸伏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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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还在警察学校时降谷零就对这点有了深刻的认知。也因此，在决定一同卧底黑衣组织之后，一早帮他拟好了绿川光的人设:
幼年遭逢大变，看透人情冷暖的深沉感由诸伏景光本色出演；父辈收到不公待遇和另类眼光因此对警察等角色应有的隐隐厌恶感参见两人共同的友人松田阵平；最后套上一副冷淡不爱说话的表层特征，尽减小露出破绽的可能性。况且组织里老牌的狙击手，除了间断性发疯的基安蒂，或多或少都不爱说话，再加上两个不爱说话的苏格兰和黑麦威士忌，可以说是是毫无违和感。
与之相对的，原名安室透的波本则是出了名的神秘主义者，极度热衷并擅长于搜集情报，因此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和谁都能热情聊上两句但又从不轻易交心；笑起来谁都不能否认他的热情爽朗，下一秒骤然改变的气息可怖若深渊——是最容易被怀疑也最容易打消怀疑的样子。
因此，当波本先行一步去确认目标情况，苏格兰和黑麦两人一同掩人耳目地乘坐电车前往狙击地点时，陷入冷场也是显而易见的情况。如果不是中途发生的意外，他们兴许直到任务结束都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彼时两人正换乘一班新的电车，黑麦却突然频频转头环顾四周，几乎让他以为是被组织的什么敌人盯上了。
“稍等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黑麦忽然停步，转身迅速向某个方向走去。被对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惊了一下，景光下意识转头，看见黑麦从人群中揪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那说话。似乎是被教训了，少年低着头很有些委屈。隐约还能听到“弹吉他”“快回去”“身上没钱了...”的字眼。
“是认识的孩子么”景光想着，缓步走过去。靠近时听到黑麦对孩子说:“我去给你买票，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和他对视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什么，这才快步朝售票处去了。
心里感慨着哪怕是看起来十分冷酷的黑麦也会有着急担心在意的人的时候，景光低头看向身前因为好像被丢下而显得更加萎靡的孩子。靠近了才发现他以为的少年其实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只是一头乱蓬蓬的黑色短发和中性的打扮让他在远处做出了错误判断。
“还是个小姑娘啊，”想起黑麦背上为了掩人耳目装着狙击/枪吉他盒和刚才隐约听到的字眼，他笑起来，低声问小姑娘:“你...也喜欢音乐么？”
“诶？”
“想试试贝斯么？”
“可以，可以吗？”
“当然。”他说着从同样藏着来复/枪的贝斯盒里取出贝斯，从背后挂在女孩身前，手把手教她弹音阶。
do，re，mi，fa，so...
女孩很聪明，每个音看他演示了几次就记住了，新奇的自己试着弹奏起来，表情也不像刚才委屈的快哭出来的样子了。
景光温和地看着她，偶尔出声纠正一下，心里不知为何冒出一堆有的没的的念头:以后不做卧底了的话，组个乐队好像也不错。记得零的吉他就玩的很好...
“苏格兰。”
才想到零，身后就突然响起零喊他的声音。零穿了身毫无特征的休闲装，帽子压的很低，几乎看不清脸，是波本调查时的一贯装束。明白对方是发现他们的行迹没有按照计划进行而赶来查看，他无奈地站起身来。正巧黑麦也回来了，他低头冲女孩笑了笑，收起贝斯，示意波本一同到旁边等候。
黑麦也没再耽搁，把车票给了女孩又嘱咐了几句，便立刻过来和他们一同离开了。
“以前认识的人？”
电车上，波本漫不经心地问黑麦。
“嗯。远亲的孩子，不太省心。”黑麦淡淡答道。紧接着却看向苏格兰:“刚才谢谢了。”墨绿色的瞳孔里显而易见的认真。
“啊，没什么”景光应道，“很可爱的孩子。”
一个天真单纯的，会向长辈撒娇的，眼中看到的是吉他和贝斯而不是刽子手的孩子，在这趟驶向混乱和屠戮的旅程里，真是最可爱的东西了。他想。
酒吧里。
“今天是什么颜色呢，库拉索？”白州头也不抬的对着门口问道。今天威士忌组有任务，这个时间会来的只有库拉索。
“蓝色吧。”库拉索坐下，接过色彩通透的利口酒抿了一口。
“虽然认识好久了，但果然还是忍不住感慨啊，”白州笑起来，“你的眼睛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而且透明的颜色，连美瞳都做不到啊，真苦恼啊。”
库拉索沉默了一下，被朗姆重用后，已经很久没人和她提起她与众不同的眼睛和大脑了。它们成为了她一种勿需赘述的特征，就像贝尔摩德的易容术和琴酒对叛徒的厌恶。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了。”
“是啊，我记得我还问了你，”白州的笑容和几年前的面容完全重合起来，“透明的库拉索，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呢？”
“现在就很好。”库拉索说。生死成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朗姆的信任，组织的认可。比之那时在贝尔摩德枪口下绝望的瞬间已经好了太多。
“那就好。”白州说着在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里试探着加了点什么，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了某种毫无美感的铁灰色。“又失败了啊，果然还是透明的怎么调都好看。一旦染上颜色，就没那么容易改变了啊。”
库拉索皱了皱眉，她对白州很有好感，但依然不喜欢对方总是话中带话的风格，总让人心里一突。干脆转移了话题道:“最近琴酒好像在盯着你，发生了什么吗？”
“不止是我，”白州收拾完了杯子，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上，“是他的疑心病又犯了。所有他觉得不对劲的他都想下手，只不过对付我没什么好处，干脆摆在明面上吓吓我当做警告。”
“不过说实话，大多数组织成员，加入组织的那一刻，就已经背叛了很多东西了吧？指望一个因背叛而生的组织里没有叛徒，真是一场美梦啊。”
丝毫不在意身边就是组织高层的心腹，白川微妙的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未来。
零又开始搜集黑麦的情报了。
他问我那天那个女孩的事的时候，我想了很久和他说，觉得女孩应该是黑麦熟悉的妹妹什么的。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女孩的关心。这种熟悉的，克制又理性的，隐藏在严肃道理和冷淡要求背后的关心。
就像高明哥哥一样。高明哥哥甚至要更没有表情一些，我甚至没有见过他着急慌乱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可我知道他是在关心着我的。见到他也总是很安心，哪怕被教训也是如此。
说来，加入组织后就和高明哥哥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下一次收到对方的消息，会是什么时候呢？
————诸伏景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诸伏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