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威士忌和白州 ...
-
安室透并没有把白州语焉不详的提示不放在心上。加入组织的新人不少，但几个月内就迅速崭露头角的屈指可数。对诸星大的资料稍作收集后，安室立刻理解了白州如此笃定的原因。
其中的关窍其实并不难想到，稍作留意便能发现，目前活跃在日本的组织成员，能够形成实力相近，定位互补的的组合其实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像组织历年的劳模琴酒和他的搭档伏特加一样，根本上是大哥与小弟的独/裁行动模式。即是说，诸星大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却未获信任，需要功勋然而地位不足，又出于各种原因必须留在日本地界，那么适合他的选择就只有一个:原苏格兰波本组。只有情报专精的波本和狙击手定位的苏格兰，既有足够的实力和地位执行重要任务，又有加入一个战斗人员的余位。
因此，当头戴黑色针织帽的冷峻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自我介绍时，波本和苏格兰都并无不可的应了。只是在之后的任务中，波本自觉由原本的半战斗半辅助人员转为纯情报人员，把需要收割人头的部分都留给了苏格兰和诸星大。三人竟然称得上配合默契。
直到诸星大偶然发现某情报专家私下里怂恿苏格兰借机生事对他动手来检验他的实力。他没搭理挑事儿都挑不利索的苏格兰，转而用自己从不离身的狙击枪诈了一把波本，把人诓到了天台上，然后用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挑衅他:“听说你从前不只是情报人员？呵。”
比划的结果在表面上是两两扯平。
苏格兰端着枪在旁边一边犹豫要不要加入一边看完了全程。
碰巧路过的白州满载而归。
而一个月后，狙杀有背叛组织风险的长野县某政要人物时，一号狙击手苏格兰一击失手，副手位的诸星大抢先将目标一枪毙命，获得代号黑麦威士忌，却依旧一定程度保持与波本和苏格兰的搭档关系。
威士忌组的恩怨同贝尔摩德的真实年龄以及琴酒的心情一并成为了组织中高层成员一段时间内道听途说的重要素材。
“...不！等等，我不记得我有和黑麦说过这种话...”苏格兰难得的大惊失色。
“我听说的版本就是这样的，”白州调整了下紫灰色的美瞳，神色坦然，“也有说其实是波本看不下去你们俩双宿双飞于是私下里向黑麦夸大了组织对他的期望以便...”
“停下，白州。”只是想来旁敲侧击一些情报却被迫听完了好几出与自己同名主角大戏的波本神色微妙，“我真没想到组织里有那么多...时间充裕的人才。”
“没办法，谁让其他人都不像情报专家你一样总能掌握到最准确的一手资料呢？口耳相传有所偏差也是难免的。”
“......了解了”波本扶了扶额头，起身告辞，“那这边就劳烦你再帮我留意下了，贝尔摩德那边太警惕了，我脱不开身。”
“走吧，苏格兰。”
出了酒吧，两人开车前往暂居处。行至中途，下了车站在路边说话。
“早知道该学琴酒抽个烟的，站在路边抽烟多自然啊。”安室叹息一声。
“你不是说做情报工作身上不能带烟味么？”诸伏景光下意识接话，说完才意识到好友应该只是随口感慨。
“是啊，”安室笑笑，而后骤然收敛了神色，“你之前说黑麦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呃...”景光犹豫了一下，苦笑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他在试探我，但又没有恶意。”
“试探？”安室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他怀疑你的身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确定。”景光无奈道，“还有川下议员那次，我犹豫了一瞬间，他就开枪了，就好像...”
“在用抢功掩盖你的失误。”安室喃喃道:“黑麦，诸星大，那家伙...”
另一边，白州难得离开了她心爱的小酒吧。偶尔她也要做些正事。
波本调查她的时候一度疑惑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管为什么偏偏能在组织一边搞事一边混的如鱼得水，后来才发现她总能巧妙把自己知道的事和不知道的事卡在数个高层干部之间，达成某种奇特的平衡。以至于无论谁看她不顺眼想动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明明应该还有别人看她更不顺眼为什么是我来承担后果”的微妙不爽。对此高难度操作波本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并试图学习，预估可行度后最终放弃并选择专心祸害贝尔摩德，以质换量。
她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一身书卷气的儒雅男士满面笑意地带她进书房密谈。
“窗外的这丛紫罗兰开的真不错，您说是吗？”白州微笑地示意窗边。
那里并没有什么紫罗兰，有的只是几株半枯的酒瓶兰，其中一株上绑着细细的紫色丝线。
男人看过去，眼神茫然了一瞬，而后应和起来:“是啊，您说的是。”
“把东西给我吧。”白州接过男人从夹层里取出的文件袋，“尊夫人似乎对我有些误解，就让她继续这么认为吧，别坏了我的事就好。”
她笑了笑，把文件收起来不露出一点痕迹，而后轻描淡写道:“紫罗兰很美，可惜我时间紧凑，就先告辞了。”
门外，面目狰狞的夫人无声地绞断了自己的指甲，却又在门开时对自己的丈夫和妍丽少女温柔相迎。对上少女意味深长的眼神，挺胸收腹露出更美好的身姿来。
有着社群关系的人类，要么离群索居，要么关联紧密。然而愈是亲密的关系，反而越容易产生自以为是的信任和站不住脚的怀疑。
十几年的挚友，生死不离的情人，相依为命的兄弟...
第五家的夫妇二人同时出现在门口，站位齐平不分先后。碍于房门的宽度，他们紧紧相依不分彼此，就连面上的笑容也十足相似。
坐在客厅里，看着依然寸步不离的夫妇二人和他们一同推过来的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白州忍不住微笑起来:“啊呀，真是冒犯了。但是，能请夫人前去为我沏一杯茶么？”
不出所料，两人同时面色大变。
“长谷川先生是在担心什么呢？即便我把令夫人的秘密告知与你，也不代表就会把你的秘密也袒露出来啊。况且，明知道双方都有隐瞒的这种情况，相互坦诚不就好了吗？又何必沦落到让我这个外人...”
“请不要再说了！寒川小姐...”长谷川先生呐呐道，“请您离开吧，带着您的报酬。请...”
“哈哈哈哈哈呵。”白州终于忍不住，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来。
“好吧。你们真有趣。”她笑着说，“你们真有趣。”
fifty fifty ？开玩笑。你明显留手了吧，可真是令人不爽。
其实没那么讨厌你这个家伙，但是为了景光的安全...
抱歉了，黑麦。
————降谷零
真是聪明的人呐，不用催眠，就已经活在梦中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白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威士忌和白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