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傍晚 ...
-
卧底的生活比我预想的要顺利。组织各成员间的关系意外的松散。虽然增大了获取情报的难度，但也减小了我和景光暴露的几率。只是做波本的时间长了，偶尔也会怀疑，这自然而然流露的，属于波本的一部分，究竟只是必要的伪装，还是原本就属于安室透本身。那么安室透又是谁呢？是我本人么？还是...
“零。”景光低声喊我。我和他说过许多次，组织里危机四伏，能不露破绽就少做会让人怀疑的事。
但是，不可否认的，听到他称呼的一瞬间，我是放松的。我想，只要景光还在，我就永远不用担心迷失。
我是，降谷零。
————降谷零
“晚上好啊，波本，苏格兰。”听到开门声，白州抬头冲他们打了个招呼，语气谙熟。
距离他们第一次踏进这里已近两年，曾经的组织新人安室透和绿川光已经分别获得了波本和苏格兰的代号，成为组织实打实的骨干。鉴于第一次不太友好的见面和卡尔瓦多斯的位面态度，安室透原本的想法是在一切步入正轨后尽量不露痕迹的和白州保持距离，无奈景光对看起来弱不禁风并且“曾对自己表达关切”的白州坚定地报以善意，而安室本人对于当时白州的异样眼光也终究十分在意，种种因素下，两人反而成了既库拉索之后酒吧的又一常客，同白州渐渐熟识起来。
除了...
“想喝点什么么，光？”——对景光的态度依然令人起疑。
“别紧张，我只是欣喜又意外于今天的你依然活着，并非无事献殷勤。”——并且相当会说话。
“总是咒别人死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用这种方式哪怕吸引了对方的目光也得不到认可啊，白州。”安室自己动手倒了杯波本，语调若有所思。
“嗯？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自称成年了的女孩抬起眼帘露出今日又换了颜色的眸子，语调似笑非笑。
“说到吸引目光的话，我对过分温柔的这款可是无福消受啊，倒是更喜欢为了信念可以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聪明人。”
“说起来，情报专家的信念是什么，愿意分享一下么？”
最后一个问题，白州是越过吧台问的，几乎贴面吻的距离，和若有所指的问句，几乎让旁边的诸伏景光以为他俩背地里发生过什么，眼神逐渐奇怪。
安室也吃了一惊，不过联想到对方一贯的微妙举动，倒也接受良好，下意识顺着对方的问题联想了一下，须臾回神笑道:“总归不是什么崇高的东西。”
“一个女人？”
安室滞了一下，好笑道:“不要把我和卡尔瓦多斯混为一谈啊。”诸伏景光却突然想起警校时松田阵平某天开玩笑时和他说的“你别看零那小子每天大义凛然的样子，他来警校的初衷是为了找一个女人诶哈哈哈！”心里不由好笑。
白州直起身，神色突然淡下来。女孩长了张轮廓温婉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天真柔软。但当笑意从那张脸上彻底隐去的时候，安室突然发现她的五官本身其实生的极尽凌厉，锋利的不可能讨人喜欢。
“好歹对你日后可能的任务伙伴多点了解啊，情报专家。反应很快，但表情控制的还不够到位。否认的既不直接也不笃定，表情在笑嘴角的肌肉却有一瞬间轻微向下的趋势。更别说你旁边就差在脸上写了‘我想起有趣的事情’的这位。”白州湛蓝的眸子冷淡的瞥向他，像一汪结了冰的死水。
“可别太看不起我啊，波本。”
“你们近来在我面前，好像过于松懈了。”
再见面是组织的任务，追查一个底层成员突然背叛的原因，然后将叛徒和诱因打包清理掉。波本和白州负责收集以及拷问情报。苏格兰负责清理收尾。
尽管上次在酒吧针锋相对，但合作起来任务还是完成的相当顺利。波本本就是情报专长，加上一个恶趣味的人肉测谎仪白州，轻而易举的套出了这个为组织某条暗线做外部联系的男人偶然中奖生活有了保障，又偶然听到女儿和同学的谈话:
“老师说了，凡是在阳光下努力的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你说不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肯定是嫌弃他！你才不是好孩子！”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善意的谎言就能解决一切。但原本并不该为此担忧的他当晚却忍不住辗转反侧。女儿当然不会嫌弃他。可如果女儿知道...如果她知道...
“你放心，”眼前金发的男人勾起嘴角，“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枪声响起的前一秒，这个没能生活在阳光下的男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思考着，金发的组织成员的这句话，到底是嘲讽，还是安慰？
他没有想出答案。
是事实。
“那么，还剩诱因。”白州坐上车后座，“来自光的死神会接走向往光明的孩子么？”
“名字可不能代表一切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别歌颂太阳了吧，白川？”
黑发散漫的女孩嗤笑一声，如他所愿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打听贝尔摩德？”
“是啊，不过不愧是千面魔女，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呢。”
“那是当然，她和你一样是个神秘主义者。”白川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今天淡绿色的美瞳。“有线索的话，查到那位先生头上我也不奇怪。”
前座的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笑着应是。后视镜里女孩的脸被前排的座位挡的严严实实，只几根黑发挑逗似的起起伏伏。
“对了，还有一件事。”
“前两天组织里新加入了个叫诸星大的，貌似和你们是一路人，说不定之后会分给你们做助手。”
“...一路人？”波本哼笑一声，“那可真得好好见一见。”
那天的傍晚，我见到景光。他一个人在天台看落日，闭着眼睛，抱着枪。听到我来，他睁开眼冲我微笑，依然温柔，但满是疲惫。
于是我想起白川说的，光的死神接走向往光明的孩子，送她去和父亲团聚了。
可是天快黑了。
————降谷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