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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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上的派对有两天，克里就预定了V的两天时间。
“想什么呢，V，你当然要陪我去。你不能把我一个留在那里，留给他们。”
“饶了我吧，我和你那些大明星朋友们聊不来。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把游轮给炸掉。”
“不用你炸游轮。我们就说语言和翻译模块错乱，语言不通，吃完饭躲在包间里，假装喝大了。”克里说：“你不知道这种聚会有多恶心。美名其曰‘摇滚乐创峰会’，土得要死。科瓦切特穿着燕尾服，像老鸨炫耀她养的婊.子。婊.子们彼此看不上眼，还要装出假惺惺的样子。对了，还有演讲，还有宣言。”
“既然你这么讨厌科瓦切特，我可以解决他。比如，瘫痪，或者寄威胁信，让他提前退休。”
“威胁信的主意不错。但即使他死了，”克里想了一会儿：“我有理由相信这家伙的鬼魂会附上芯片，上传网络，继续时刻监视我。留着他吧，换一个也好不了哪去，科瓦切特的好处在于，我们彼此知根知底。”
“我还是更看好炸游轮的选项。”
“这次就算了。科瓦切特他们只让我发新歌的时候露面，记者也都向着他们。但是，宣言啊……你能想象吗，这次游轮聚会的主题是‘摇滚宣言’。不怕你笑话，我一直想做个宣言，‘艺术意味着什么’、‘摇滚必须燃烧’、‘对疯狂的恐惧将迫使我们向想象致哀’……老天，我也想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
“关于强尼，关于公司，关于你，关于2077。最重要的是夜之城。太多了，我始终有很多想说的，但要说得巧妙。这是……这是我欠强尼的。V，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哇，听起来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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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上，克里和V用拉丁文胡说八道，有其他人插嘴，就假装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晚餐结束，A·A清了清嗓子，正要正式和克里交流些什么，抬头就看到了对方华丽的背影。
V的脑筋转得比较慢，讨论一直到船舱还在继续：“对，我就是不明白宣言的意义。秩序，意义，摇滚乐不就是为打破这一切存在的吗？”
“当然要有秩序。要不然呢，扯着嗓子喊，够燃够燥就是摇滚了？确实，摇滚够燃就行了，但一首歌能让人单曲循环到十遍以上，创作者自己必须有点东西。就比如我们刚组乐队那会儿，虽然挺幼稚，但也不光为了睡粉丝。所有最后不是一坨屎的都要建立起秩序。秩序，形式，连接，对称。”
V放弃思考，坐在床上：“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叫你在音乐和我之间二选一，你绝对会选择音乐而不是我。”
“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克里朝V眨了眨眼睛：“就像现在，为了哄你开心，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会选择你。但重压之下做的决定，才是人真实的内心反映。有你在，我知道我永远不会面临生死攸关的选择。”
“不过，”克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操，你怎么会吃音乐的醋？”
让V在意的从来不是音乐，是那些对克里至关重要，他却无法参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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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和翻译模块错乱，”科瓦切特过来协商克里的演出时间：“这次是新花样。怎么样，还需要义体医生校准吗。”
“你猜怎么着，刚刚它自动好了。我猜我的生物芯片对你过敏，一会儿离我远点，你也不想我唱着唱着就变成了拉丁文吧。”
克里把自己的次序划到了最后一个出场，然后从名单的第一个往下看。“垃圾。”他把时间表递给科瓦切特：“都是上世纪的嬉皮士，比嬉皮士还软。你该挖几个回家，挂墙上当吉祥物。”
“对，对，都比不上你，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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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娱乐小报，琢磨着措辞：“克里·欧罗迪恩生活糜烂，耍大牌，和男朋友闭门不出。”
克里送走了科瓦切特，回到船舱：“你把他们想得客气了。不过，随他们写。”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黑？”
“和我一起，在带游泳池的游艇上，喝不完的美酒，还不够？好吧，晚上有演出，外面那些无名小卒，你可能认识的只有利琪，还有我。一直到12点都不值得看。”
“我没看过几场演唱会，要不我们就在那坐着，你跟我说说他们都烂在什么地方。”
“原来你想看畸形秀。”
“太夸张了。”V发现了什么：“克里，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怎么可能。”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顺手给V拿了瓶汽水：“不过…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说吧。”轮到V紧张了。
克里搅拌着咖啡，表面浮起了一层白沫，他小心地组织着语言：“以前，我总怕自己过气，违心发出过一些声音。现在无所谓了。你有没有看我最近一次专辑的乐评？所有人都说我的歌‘温和得不可思议’，说以前那个愤世嫉俗的摇滚小子不见了。乐评人都是一帮不懂音乐的家伙，他们是蟑螂，是臭虫，是老鼠，屁都看不出来，但这次倒没说错。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俘获了出名的叛逆小子，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你，V。就这么简单。”
“我没听明白，因为我什么？解释一下。”
“滚蛋，你听懂了，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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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压轴出场，这个时间，游轮上没几个清醒的。一曲结束后，观众都在药效的余韵中无意义地欢呼、鼓掌、狂笑，分贝达到了最高。但他们狂欢和克里关系不大，台上唱歌的即便是个猴子，也能造成同样的轰动。
“直播还没关，和你的粉丝说点什么。”科瓦切特说。
用不着你这个傻逼提醒。克里呲着牙朝科瓦切特笑了笑。
他清了清嗓子，观众为无意义的喉音鼓掌，克里等了好久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的老朋友强尼 银手说过，”第一句话顺着舌头滑出来，修改了好几遍的演讲稿已经投影到了义眼上，这句话说出来后，下面就容易了，克里给自己鼓劲：“我的老朋友强尼说过，他和荒坂是私人恩怨。公道这个概念虚伪、落后，复仇却不一样。今天我要做一个宣言，唯一符合‘摇滚宣言’这个漂亮主题的正经事，武仕乐队……”
一声刺耳的噪声之后，麦克风关掉了，广播和直播也马上停止工作，剪辑师拿走录好的带子，必然要剪去上面有争议的部分。
科瓦切特关掉了开关，一脸“逮住你了”的表情，同时保持笑容。“克尔，”科瓦切特走上前来，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克尔，你的上一张专辑写得很不错。公司对你特别满意，要加油哦。”
一半的人醉倒在地，脸上是那种放空的、神秘的笑容。另一边，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服务员被推到游泳池里，MSM高层们潜泳、蛙泳，追逐落水的明星和模特，在水中浮现的皮肤由胶原蛋白和鲨鱼软骨多聚糖制成，光滑得毛骨悚然。有人酒喝得太多吐了，一股油腻的酸味弥漫开。午夜的游轮很热闹，但只有疯子才会指望，他们会对纸醉金迷之外的任何事情感兴趣。
利琪·薇兹，那个全身金属的女人，朝着克里露出和钢铁温度相同的笑。克里想，她就是进化的终极了，其他人都还矫情地用血肉装饰自己。血肉，那是什么？那是一层脆弱的壳，全部的功用就在于，可以骗自己“我还是个人”
V想要去打开开关，克里拽住他：“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2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