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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Life is like a bo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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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已经两个多月,班长一职最终由热情如火的马可担任,这让汉声打心底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样他就有时间参加这个那个社团的活动——虽然经常性的被班主任大叔拉去帮忙。比如现在:
“小子来,帮我把这些参考资料影印,人手一份发下去。”
“这种事情明明可以叫班长做啊,为什么总是我啊?”汉声不满的噘嘴。
“小可同学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就影印这点破事你帮他代劳了不可以啊?你也太没有兄弟爱了,好歹也是一个寝室大家都是上上下下的关怀……”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嘛!”被打败的表情。真是,全天下最罗嗦的班主任。
“乖,给你买好吃的。”腹黑班主任流露出疼爱某种宠物的表情。还伸出邪恶的爪子在宠物脑袋上抚摸之。
汉声连忙溜走。
“哎,好久没见你了。”钱枫在食堂里找到埋头补充体能的欧汉声,端着盘子坐他对面。
“我现在,简直生不如死,早知道不报那么多个社团了,每天就是社团、教室、班主任、寝室四点一线,我真是,好可怜哪!”汉声边吃边抱怨。
“是嘛,不过你看起来精神不错,看来生活还是很充实的。”钱枫点点头。
“唉,大头,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啊,你最近也很忙吗?”
“我有什么忙的。”钱枫拨了碗里的大虾子给面前的饿死鬼,“对了,我们系要跟外校联谊呢,他们说去附近旅游。”
“联谊?哇,听起来太美好啦!有美女吗?”
“应该有吧。”钱枫有些淡淡的回答。
好像察觉到大头的不对劲,汉声抬头,戳戳钱枫:“你怎么啦?失恋哦?”
“那也要恋了才有得失啊,”
“你整个人都怪怪的咧。”戳食盘,哇,米饭里有蚂蚁,蚂蚁耶。
食堂里闹哄哄,人来人往,突然远处几个女孩子朝他们走来。
“喂,喂,”欧汉声朝钱枫猛使眼色,“你是不是最近在外面欠了很多风流债啊?”
“什么?你眼睛怎么啦?”大头莫名的看着他,全然不知自己背后有美女靠近。
“后面……后面啦。”小小声的说着,顺便把脸埋饭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钱枫!”中间一个长发飘飘的漂亮女孩子叫了一声,附近男性生物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寻找这甜美声音的来源,仿佛他们全都叫钱枫似的。
“哎,”钱枫回头,看见美女,笑得跟朵花一样,“林灵。”
“哟,怎么只跟系花打招呼,莫非我们只是空气么?”林灵左右俩女孩嘟嘴不乐意了。
“哎呀,别闹。”系花捂嘴含蓄的笑,“后天,加油哦!到时候我们都会来帮你打气的!”
“我们才不来呢!我们是空气!”空气继续在一旁抱怨。
“恩,”大头点点头,“我会加油。”
“那,我们走了,你和你朋友用餐愉快!”系花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捎带上了欧汉声,惊得他把视线从汤里的苍蝇转到林灵的脸上。不咸不淡的咧嘴回美人一笑。
然后美人带着两位仆从走了。
“大头大头!你犯什么事了?招惹上那么厉害的……”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我真倒霉毙了……”大头枫一脸的真郁闷,啪的摔了筷子,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钱枫上个礼拜天在学校里被欧汉声撇下落单以后四处瞎逛,在学校外边小店旁遇到了刚才的系花女主角林灵和一男性争执,怀着同学爱的钱枫就傻傻的为同班同学出头——用大头的话就是无论当时是系花还是系草或者路人甲乙,有血性的男人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所以他的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是符合他一惯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也是符合世界潮流的,岂料系花是和邻校的校草男朋友闹别扭演分手呢,结果兵荒马乱之下,校草递上白手帕要求决战,系花则虚荣心膨胀不加阻止,于是为了男性的尊严为了整个T大的荣耀,双方约定本周五下午在某PUB比舞。
“啊!”钱枫捂脸长叹,“汉声我该怎么办啊!我不会跳舞啊!我也不要做那么丢脸的事情啊!我根本不是和人家抢女朋友啊!”
叫了半天没听见汉声动静,于是挪开双手,看见欧汉声正捧着自己的汤碗咕咚咕咚喝得欢畅,怒从心头起,一把抢过碗,忿忿道:“什么人啊?我都还没喝呢!太不够朋友了吧!”
汉声笑眯眯擦擦嘴:“不就是跳舞嘛,我替你。为了咱校的荣誉,豁出去了。”
然后无视钱枫睁大的眼睛,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左手被抓住,低头,是大头枫忽闪忽闪的大眼:“汉声,你说真的吗?”
“真,跟你那么多年兄弟是假的啊?”
接着某大头的大头就直接贴在了自己胳膊上还晃来晃去,嘴里还念着就知道汉声最好了的咒语。于是只好哭笑不得的掰开:“好了,你当这里是寝室啊,都快被人笑死了,好了好了,到时候你过来找我。我去忙了啊。”
回到宿舍和田源马可贫了一会,才想到汪涵交托的作业,于是又上科教楼找复印机,中途又缺纸,管一任课教授软磨硬泡了会骗了一堆A4纸,复印机旁又闷又热,出了一身汗想想还是把资料复印完了带回寝室。
“马可,这些资料明天课前你发给大家吧,汪教授吩咐的,让我复印完了给你,你看你,我欧汉声无怨无悔地为你做苦功。”把散发着油墨味还热乎乎的资料堆马可桌上,然后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哥哥实在太感激你了!来来来,这点小钱去买饮料喝去!哥哥请!”马可夸张的拿出一个钢蹦儿丢出,汉声接过。
“不客气了!”
晚上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又收到班长的飞鸽传书说班主任让他去教师宿舍找他,汉声只好无奈的爬上电梯去看看汪大叔又有什么活交代自己。
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门牌号,嘿,门虚掩着,里边传来不清不楚的对话声,他大声叫:“汪教授!”
“进来。”
推门而入,看见汪涵抱着一堆脏衣服看见自己好似看见救星,旁边是一长发飘飘的美女,那一头黑发让他想起系花美女的乌黑亮丽的长发,照理应该是心旷神怡,此刻却有些碍眼,心里堵了那么一下,敢情是一天之内见了太多这个型的美女有些审美疲劳了吧?
“我说了我学生会帮我处理,真不用了,乐乐你回去吧,这边单身宿舍不太好让异性进来何况你还是个学生……”汪涵低着声音解释,汉声偷偷瞄那个美女,一张挺清纯无辜的脸,以及有些湿的眼眶。
“好吧,那我以后少来就是了。”咬了咬下唇,又瞅了眼汉声,苦大仇深的,跺一跺脚,走了。
“大叔,你不是让我帮你洗衣服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汪涵瞪了一眼天花板,“你看不出来让你救火来了?”
嗨,又是一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换了而已。
刚才那女孩是本校外语学院的小美女杨乐乐,原来是汪涵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亲戚(咳,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相信大家能够理解),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搭错——这是汪涵的原话——隔三差五跑来汪涵宿舍,要么帮他拖地板,要么帮他带便当,今天竟然对他收藏了两天的脏衣服起了歹心——这也是汪涵的原话——愣是要帮他洗衣服,汪涵觉得实在不太合适就连忙十八道金牌把汉声招了来,表达了自己有专人洗衣服这种家务活就不要她操心的想法,也顺便叙述了一下她作为一个女学生无论从性别还是从身份都不太适合经常往他一单身男性的宿舍跑,虽然描述的很是婉转——是的还是汪涵的原话——但好像还是不小心伤害了女孩子稚嫩的心灵。
“那女孩挺漂亮的啊,而且很贤惠,不错咧。”总算不是要自己真的洗衣服,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自己是撞了什么邪,怎么身边的人都撞桃花?
“漂亮、贤惠,”汪涵重复了汉声的形容,突然作势要打的样子,害汉声一缩。
“干吗啦?”看出他只是做做样子,有些小无趣的爬上窗下的沙发。
“你说干吗。他是我表姐夫的妹妹耶。我没兴趣和他们亲上加亲。”汪涵也在他旁边坐下。
“那也不用那么绝嘛,你看她走的时候都快哭了。”
“长痛不如短痛。”甩一下手,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星期五下午有空么?”手伸下床头柜的抽屉。
“啊?星期五下午?我有事情哎……”
打开抽屉的手又做了个原路收回,关上抽屉,笑笑:“哦,那没事。你什么事情啊?那么忙?”
欧汉声摸摸脑袋把钱枫的倒霉事张扬了一遍,最后和汪涵一起没心肝的嘲笑了一通。
“哎,那周五再带上我呗。”
“好啦,到时候我打你宿舍电话叫你。”反正还打算叫上寝室的兄弟一起去助威呢。
“说定啦。”汪涵伸出小指要拉勾。
“哈?太幼稚了吧……”说着把自己的小指也伸出去,和对方“很幼稚”的拉了勾。
真是幼稚死了。
拉勾就真的不会变了么?
SIDE-B
THIS IS THE WORLD.
回宾馆的时候零星的听钱叔叔说起“那个人”和父亲的故事来。
那个人——就是名字里有涵的那个人,是父亲和钱叔叔小时候的邻居,后来全家搬走了,那个人在国内完成本科学习后又到美国留学,回国后在自己毕业的母校任教,而他任教第一年,正好是父亲和钱叔叔进入大学的那一年。
我一直只是很模糊的知道一点点关于父亲母亲的故事,我甚至觉得那是大人们自己的情感故事,我不应该太过关心,因为我该有我自己的人生,尤其在13岁那年开始对灵魂学感兴趣的时候,周遭的事物并不让我特别有兴趣,一直到我今年春天刚申请到英国某所大学的灵魂学的offer,听说了一直在中国的父亲的事,才抱着当作高中毕业旅行的心情,踏上了这片古老却新生的土地。
我一半的灵魂,即来自于此。
而父亲和那个人的故事,以及他的手札,仿佛将我带上开启我另一半灵魂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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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1月5日
受伤的时候,真的觉得快要死掉的痛。
不过他的表情,好像比我还要痛。为什么,心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
也许,秋天是让人感伤的季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