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回忆》日见莲

21、CHAPTER 21

　　WHEREVER I GO
　　暑假那么突然的就到来，让欧汉声有些措手不及，本来唾手可见的某人突然就消失在视线里，跟自己想的好像不一样，还没接受的事实，自己就已经坐在自家宽敞的客厅里等待又一个百无聊赖的假期了。
　　不过幸好欧母颇有远见的为宝贝儿子报了社区的书法班，于是欧汉声的逍遥日子也并不多，很快就要开课了啊。

　　汪涵坐在自己家里看母亲为自己收拾行李。
　　“我呀，特地查了一下德国那个汉堡包的天气，那里最高气温也才20度，得多带几件外套，到那边就换上。”汪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儿子行李箱中塞衣服。
　　“不用带那么多件，也就一两星期，很快就回来的。”汪涵看着自己的行李箱有越来越鼓之势，有些害怕的婉转提醒。
　　“有备无患，万一冻病了怎么办？妈可就你一个儿子……还指着你给咱家找儿媳妇呢……”
　　“妈哎……”汪涵哭笑不得。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仰面趟在有些硬邦邦的床上，打开手机，原来今天已经是7月4日了，是他的生日啊，可惜，不能陪他过了。
　　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祝福，怎么看都觉得鼻子酸酸的感觉，发完短信，关了手机，下楼去买块小蛋糕，就当是为他庆祝吧，自己一个人。

　　那边的欧汉声并不寂寞，钱枫和小若姐早就摆开阵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不过并不意外，因为也算是故伎重施了，想到这里，欧汉声有些感慨的眨眨眼，还是颇为感动的吹熄了蜡烛。
　　突然裤子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打开手机，是他发来的，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生日快乐］，连标点符号都省了，心酸得几乎想哭。

　　“谁发的短信啊？让汉声都快感动得哭了！”韩小若帮忙分着蛋糕，一边注意着汉声的表情。
　　“我去一下洗手间。”欧汉声掩饰的离了席，闪进后门的洗手间的小隔间里。
　　鼓起勇气，按了通话间，几乎准备满心欢喜的开口，却被［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推下了悬崖，欢欣摔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回到席上，撑起笑容，第一次发觉原来身在人群中竟然可以感受到寂寞，那么拥挤的空间里，为什么虚无的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一般，明明他们都在，只是他不在，而已啊。

　　无意识的看着手腕上的时间，然后堆着笑脸抬头，也许欧汉声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勉强，勉强到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
　　“今天就这样吧，该打佯了。”小雅突然站起身，不顾周围奇怪的眼光。
　　“小雅，你没事吧？明明才刚开始营业都没多久啊？”阿K歪着眉毛。
　　“不是，小雅的意思是说，过暑假的大学生该回家了。”小若连忙拉着小雅坐下，帮忙圆场。
　　“我没关系啊，跟父母说了今天帮汉声庆祝生日，可以晚一点回家的。”钱枫不明就里的得意洋洋，自己是合法迟归，合法迟归啊！名正言顺！
　　结果被小若姐一记白眼：“什么晚一点回家？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吗？你头那么大目标也大，万一被别人盯上怎么向你父母交代？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带好欧汉声！”
　　说完，几乎被小若姐踢出了pub，赶上了班车。
　　“什么嘛，还准备通宵狂欢呢……”钱枫站在公交车上不服气的抱怨，看到没精打采的汉声，疑惑的问，“哎，你怎么了？”
　　“恩？没怎么啊。我很好啊，很高兴啊。”
　　“高兴才怪呢。我都看出你今晚有心事了。到底怎么了？最近都很低潮。”钱枫也有些不爽的开口，“不把我当兄弟啦？”
　　“都说没有了……”欧汉声低声重复，别开脸不愿再说。
　　“不说就不说，今天你最大嘛。”
　　回到家，疲惫的关上门，餐桌上摆着一碗面，上面还盖着块大排骨，汉声知道是老妈做的，抽了双筷子端着面条进了自己房间。
　　把面条摆书桌上，软塌塌的面体早已经烂掉，汤也被吸得差不多了，拿起筷子艰难的夹起结成块状的面条。
　　“宝贝啊……”门被打开，是睡眼惺忪的老妈，“面条都冷了，我再给你做吧？”
　　“恩恩，不要了，可以吃的。”欧汉声回头，咬着一块块的面。
　　“哦，那你吃吧，吃完把碗筷放水斗里就好。”老妈闭着眼睛打算关门离去，临走又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今天有快递送东西来，是给你的，我放在你门后了，你自己看。”
　　说完，关了门回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放下筷子，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大盒子，费劲的拖到椅子旁边，用小刀划破坚硬的包装胶布，拆开看，是一个黑色的琴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琴盖，呼吸几乎停了。
　　没错，是那个时候和他一起逛琴行时自己看上的那把黑色的EPI BB KING LUCILLE的电吉他。
　　闪闪发光的躺在那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送的，这时这地，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的喜好，记得自己的生日，这把琴的价值不在于它的价格，价格如果能换来欣喜，它就是无价的，有些颤抖的手指抚过琴弦，锋利坚硬的触觉让他的心脏狠狠跃起。
　　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勇气在一瞬间回到自己的身体，欧汉声在这个有风的夜晚冲进夜幕，奔跑，奔跑，仿佛吃着巧克力在海边奔跑，耳边也神奇的响起充满节奏的背景音乐，午夜湿漉漉的空气把内心的阴霾涤荡的无比清晰，只想马上见到他，只是想见到他。

　　有些可疑的被门卫盘问完，欧汉声对着一栋栋长相接近的高楼突然有些无力，他不记得是哪一栋了，只是凭着印象兜转，依稀想到仿佛旁边应该有个大大的垃圾筒，有了这个提示，好找了许多，几乎没两几盏灯的楼下，欧汉声露出几乎有些白痴的笑容来。
　　找到了……可是没有钥匙，没有办法打开大门就没有办法到楼上去……

　　“夜闯民宅想干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欧汉声几乎喜出望外的转身，果然，那个人很邋遢的穿着睡衣站在自己后面，表情也有些扭曲。
　　“我想来打劫，可以么？”汉声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看你要打劫什么了？这里人都挺穷的。”汪涵的眼睛在眼镜后闪烁，他半夜睡不着去便利店屯点烟草，不抽闻闻也舒爽，万万没想到会看见欧汉声在自家楼下转悠。
　　“我打劫个人可以么？”
　　“谁啊？看看能不能帮你忙。”
　　“这个人啊，不太高，不太胖，不太帅，不太年轻，还留着邋遢的胡子，还喜欢穿着睡衣乱跑。”
　　“听你这么说，这人不怎么样啊？你为什么要打劫他？”
　　“是不怎么样，可是我就是要打劫他。”小脸仰起，一瞬间汪涵在他脸上看到了坚定。
　　“说说原因。”
　　“原因就是他是我看上的人。”
　　“……”汪涵一刹那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手里提着的香烟也不要了，丢在地上冲过去就紧紧抱着这个永远比他勇敢的欧汉声。
　　“喂，你东西都不要了么？”欧汉声微笑着指指地上的塑料袋。
　　“有你了还要那个干什么？”汪涵笑。
　　是啊，你重新捡起了，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