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间[BL]》天蝎

40、身份揭穿

　　这几日为了就近保护洪秀英，光一直都在A饭店住总统套房，但他还是比较想念自己的小窝。本来是打算一回家就倒头好好睡上一觉，放松一下近来太过紧绷的神经，但是在开门的时候，他感觉钥匙在锁心里有些打滑，他警惕地蹲下身子去查看临出门前固定在门框内的棉线，是断开的，眉头顿时皱起，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光谨慎地拔出枪，一脚蹬开门藏身在门板后向屋内扫视，并没有看到人影，他打开所有的灯，一一检视客厅、卧室的各个角落，在确定没有人藏匿在暗处后才把大门关实。房间内并没有明显的痕迹能证明有人光顾过，摆设整齐，一丝不乱，笔记本电脑、现金、信用卡一样都没有少，但是光敏感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人进入过房间，而且还在搜查过后把一切都细致地恢复了原样。
　　来到卧室，视线一下扫到床头柜时，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最上头抽屉查看，不禁倒抽冷气，不见了，亮送给他的那条黑腰带不见了！
　　光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响，跌坐到地上，心脏剧烈地收缩，冷汗涔涔，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来人什么都没拿却偏偏拿了腰带，显然就是冲着这个有备而来，若非知道此腰带的来历和含义的人是不会特意来他的房间搜这条腰带的。
　　会是谁？究竟会是谁？若是三和会中的人所为，那么他的身份就会立时被揭穿，牙木和亮都会因此遭到怀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回想过去，当初亮送他腰带的时候，在场的只有牙木、伊角、和谷而已，之后他从未向任何人张扬过这条腰带的来历……
　　光坐倒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乱作一团的思路，当某种不确定的怀疑在脑中成形时，他颤抖着拿起电话拨通了藤崎峻的号码。
　　然而这个从来24小时都能接通的电话这一次却未能接通，耳边只听到不断重复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光感到心中一阵发寒，现在才晚上八点而已，藤崎的电话没理由不开机啊！他没来由地想起从前藤崎开玩笑时说过的话，“有任何事就打我电话，除非我出了事，连接听个电话都不行，否则我保证你能在任何时候找到我！”
　　就在光对着手机心烦意乱时，却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把他吓得不轻，起身到门口的视孔往外看去，竟是伊角跟和谷！
　　“你们怎么来了？……”光打开门，话才问了一半，和谷迎面就挥来一拳，正中他的鼻梁，顿时鲜血直流，光捂着鼻子，退进屋里拿了冷毛巾来压住。
　　伊角拽住和谷，低声地喝斥，“不是说好了要冷静的吗？我们进去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
　　曾经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三年来第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没有一丝重逢的喜悦，各人脸上复杂的表情，泄露着心中的尴尬和对彼此的猜疑，小小的客厅内，气氛显得沉闷而压抑。
　　沉默了许久之后，伊角率先开口，“进藤光，你究竟打算瞒我们到几时？”他问得开门见山，并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失踪”的黑腰带，“你伪装得可真好，如果不是找到了这个，我怎么都不敢确信是你！”
　　原来腰带落在了伊角的手里，被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光知道自己再不能隐瞒下去了，他长声的叹息，伸手抢过腰带抓在怀里，低垂着头愧疚地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伊角，对不起，和谷，我是有苦衷的，真的很对不起……”
　　和谷哪容他这样含糊其词，早已经按耐不住满腔的怒气，一把揪住光的衣襟，高声地质问，“为什么要诈死？又为什么要回来？说什么有苦衷！不都是为了塔矢亮吗？！只有他是你的朋友！我们算什么？为了他，该死的，你居然去给三和会当走狗！”
　　伊角上前拉开了和谷，他的眼神透露着同样的怒意，但他只是盯着光的眼睛，安静地等待着光的回答和解释。
　　而光此时已经完全被弄糊涂了，和谷的话越到后来是越听得他一头雾水，忍不住地出言反问“我哪有给三和会当什么走狗？又关塔矢什么事了？”
　　“你还给我装蒜？！”和谷几乎想要冲上去把对面那张无辜的脸揍扁，“三年前塔矢亮就加入了三和会，还被绪方精次派去了美国，这种事哪里瞒得过我们二系的情报网！你还敢说出卖警方不是为了他？！”
　　“就算塔矢加入了三和会，那又怎样？我都说了，我是有苦衷的，等以后可以说的时候，我……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说我出卖警方什么的，简直莫名其妙！”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又被和谷那么一通没头没脑的责问，光也来了气，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还是伊角相对冷静些，他拉住和谷，以眼神制止他继续发飚，向光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我跟和谷早对你的身份感到疑惑，几天前，内政科突然派人到二系来调查你的平日表现，还找了几个人去单独问话，我也在其中，他们怀疑你跟三和会暗中有来往，要我们密切监视你的行踪，并每日一报。”伊角停下来脸色凝重地盯着光，“今天下午我跟踪了你，看到你去看守所接应了一个人逃走，回到警局才听说，三和会派了人去看守所暗杀一名重要的证人，对方单枪匹马还能来去自如，你要做什么解释？”
　　光的一张脸顿时发白，他竟如此大意吗？这次是被伊角跟踪，如果是被敌人的话，那他的擅自行动岂不是会害了亮！
　　沉默了许久，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光才艰涩地开口，“抱歉，目前我真的没法向你们解释清楚所有的事，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警方，这一点你们可以向藤崎长官去求证。”
　　伊角一听这话不禁皱眉，一旁的和谷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怪叫起来，“你说藤崎长官？他被停职察看，今天下午已经被内政科的人带走了！”
　　“什么？！”光因为一下午都没有回警局，竟对此事毫不知情，急切地问，“是为了什么原因？”
　　“我听说是因为连续两次在公众场合指挥扫黑行动出现重大失误，而导致大量无辜群众伤亡，引发混乱，使得警视厅方面难以对外交代。”伊角解释得简短而明了，换言之，为了给公众一个交代，警视厅很可能会拿藤崎作为直接责任人，胡乱给个处分，搪塞过去。
　　光的心中突然感到抓住了一丝头绪，突兀地问，“停职察看的通告令是不是春野长官签署的？”
　　“废话，当然是内政科的井上科长签署的啊！”和谷不经大脑地就答上来。
　　但是细心的伊角却打断了他的话，“不对，我看过那张通告令，是春野厅长亲自签署的。进藤，你怎么会去猜是他签署的？”
　　光用力地揉按着额角，回想着之前亮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再和藤崎的事串联起来仔细一琢磨，猛然间醒悟到这不正是一条连环之计吗？！难怪那群杀手发现车队中没有洪秀英时，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只是暗杀秀英，还想借机除掉藤崎峻！
　　“伊角，你有没有想过，藤崎长官假如被撤职，谁会接替他的位子？”光迅速整理起思路来。
　　“应该是我们二系的饭岛长官最有希望。”
　　“那么饭岛平常和谁走得最近？”光紧接着又问。
　　“这……我记得他好象是春野厅长的学生。”以伊角的敏锐直觉哪里还需要光的解释，他直接拼凑起光的思路来，犹疑地道，“难道你在怀疑春野长官有意利用这两次的事件，要撤藤崎长官的职吗？”
　　“不只是利用，我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他暗中策划好的……”
　　“进藤光，你该不是想用这种无聊的把戏来混淆视听，让我们相信你的清白吧？”和谷对这种类似天方夜谭的猜测推理完全嗤之以鼻，“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念在从前是好兄弟，想来拉你一把的！就算你真的一时糊涂做错了什么，只要老老实实跟我们交代清楚了，我们一定会替你向内政科求情的，就说你是坦白自首的……”
　　听到和谷越说越离谱，光无力地朝天翻了白眼，直接打断了他只对着伊角发问，“伊角，假如我怕你们拆穿我的身份，我早动手杀你们灭口了……你，是否愿意相信我？”
　　光坦诚而清澈的眼神令伊角紧皱的眉头有了些许的放松，从光的眼里，他仿佛依稀看到了昔日里那个阳光般开朗的少年，以及那场考警校前让他败北的较量……
　　“进藤，我们打一场比赛吧，看看这几年你长进了多少，证明一下你真有能力杀我们灭口吧。”伊角平静地凝视着光，尽管他的心已经有所动摇，冷静如他仍需要寻求更多的筹码来说服自己。
　　“伊角？你搞什么啊？！”
　　“好，去楼顶的天台吧，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光对着伊角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么笑了，他觉得伊角会相信他，还有和谷也是，曾经的朋友会再度回到他的身边来！
　　“你小子也太小瞧人了！两个一起上？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
　　夜已深，公寓顶楼的露天平台上，气喘吁吁地横躺着三人，长达两小时的无限制格斗几乎耗尽他们身上的每一分体力，而光以实力证明了他这三年的惊人成长，一对二的情况下，依旧是他占上风。
　　此时此刻，不用光再多做任何的解释，伊角伸出手摸了一把光的头发，含着笑低声道，“欢迎你回来，真想念你的头发。”
　　光无奈地苦笑，“谢天谢地，你们总算相信我了，如果要我把心挖出来证明我的清白，我还真下不去手。”
　　和谷狠狠敲了光一记，“你少恶心了！暂时且放过你，要是发现你耍我们，我第一个动手抓你！”
　　光忍不住揶揄道，“就凭你的身手？”
　　“好了，你们两个收敛点，回房间再说吧。”伊角小声地提醒着两人。
　　三人一直密谈到凌晨，考虑到亮身份的特殊，光特意隐瞒了他的事，只单纯地向两人透露了警方内部有奸细的情况，希望得到两人的帮助，一同协作来调查。
　　由于光的怀疑对象直指警视厅厅长春野良平，因此调查的范围几乎涉及到警局内所有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员，难度可谓相当之大，三人只能大致地罗列出些重点来，先进行初步的暗查。
　　在伊角很自然地牵起和谷的手起身欲离开时，光愣愣地瞪着两人的手，随口咕哝了一句，“你们两个还真是要好……”
　　不想和谷竟然脸上一红，大咧咧地笑起来，“你也太精了吧，我们掩饰得这么好都能被你看出来……”
　　伊角的脸腾地胀得通红，一把捂住了和谷的嘴，可惜为时已晚，光一脸的恍然大悟，窃窃地笑着，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种事我是很理解的，就像我和……”
　　看到光的脸色一下由晴转阴，伊角跟和谷对望了一眼，叹道，“你还想着塔矢亮？当初他害得你不得不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现在他又加入了三和会，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只是困难重重罢了……
　　光在心里暗暗地叹气，亮的事是绝对的机密，希望将来坦白出来的时候，不会被和谷追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