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间[BL]》天蝎

21、挑衅

　　牙木没想到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竟这么高，就在他拜托藤崎峻调查社青春的当天下午，厚厚一叠相关文件就被特快专递到了他的手中。他立刻回到办公室打开查看，发现其中不仅有社青春的调查报告，还附带了一整套新桥组的详细资料。
　　牙木一边细看着资料，一边勾起了嘴角，这套资料可真不是普通的详细，上至新桥组的成立之初，下至近几年来帮会内部的重大事件，无不一一记录在内。
　　手机闷闷地在口袋里震了起来，他随手掏出来接听，“我是牙木。”
　　“是我，收到快递了吧？”电话那头正是藤崎峻。
　　“收到了，多谢，出人意料的详尽呢。”牙木微笑着继续翻着手里的资料。
　　“那是当然的，这些资料可都是特地从京都方面调过来的。不过牙木，这头的大事都还没理清头绪，怎么突然又对那个感兴趣了？”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牙木适时地挂断了电话，“进来吧。”
　　进来的是卢原，脸色铁青，“牙木，下午的交易出事了！”
　　“哦？怎么回事？”当天下午绪方亲自带同永夏以及一干好手前往大阪接一批军火，牙木早将消息透露给了藤崎，但时间太过紧迫，这么大的行动势必要和大阪方面的警方联手才能有效果，只好放弃，那么会出什么事呢？难道大阪警视厅也有收到情报，单独行动了吗？
　　“交易方在我们的人到达前就已经被人干掉了，现场还放置了炸药，死伤了不少兄弟。”卢原紧握着双拳，满腔的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叫他不得好死！”
　　这种手段不可能是警方的作为，但是放眼整个□□，又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向三和会挑衅？除了新桥组，牙木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组织有这种实力和胆量，但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桥本熏也未免太心急了吧？新桥组虽然声势正旺，可正面跟三和会开战似乎为时尚早，究竟是桥本熏过于自负而选错了时机，还是新桥组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能量了呢？
　　牙木皱着眉在心中衡量盘算着，随口问道，“那么人员的伤亡有多严重？”
　　“同行的三组十二人当场被炸死了五个，另有两个重伤，现在正在当地的医院抢救，生死未卜，其中一个是永夏，据说爆炸时他挡在大哥身前，中了不少弹片。”
　　“永夏受了重伤？”这个消息倒真是令牙木有点意外，这么看来，对方埋伏炸药的布置相当有水准，如果对手的阵营里确实有炸弹方面的专家的话，那对付起来就会棘手很多了。
　　“你看会是新桥组吗？”
　　“很有可能，等大哥他们回来再做详细调查吧。”
　　“恩，牙木，这次的对手来者不善，我看你也要多留神些了，总觉得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的确如此，对方能知悉这么机密的交易，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高水准的暗杀以及埋伏计划，这决不是普通角色能办得到的，牙木的眉头深锁，究竟会是谁呢？
　　…………
　　母亲明子的手术当天，亮起得很早，晨练结束后，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件白色毛衣，外面特意地穿上了去年生日时母亲送给他的明黄色的短外套，因为颜色太显眼，亮一次都没有穿过它，但是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他希望让明子看看自己穿上她挑的衣服。
　　打开大门时，亮呆住了，门外一字排开地停着五辆黑色丰田车，为首一辆皇冠上赫然坐着绪方精次。一见到亮，绪方便打开了一边的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亮没有拒绝他，冷淡地应了一声，稳稳地坐到车里，一路上绪方都自顾自地抽着烟，紧皱的双眉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亮感到不解，去医院那么小的事，绪方为什么兴师动众地带了这么多人，而且今天的绪方完全感受不到以往那种嚣张的霸气，他还细心地发现驾驶座上的人不是高永夏，牙木曾告诉过亮，永夏是绪方的贴身保镖，今天为何没在这车上呢？
　　“为什么没看到高永夏？”毕竟永夏曾救过自己一命，亮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况且身为卧底，对各种不寻常的事还是打听一下比较好。
　　绪方愣了一下，烦躁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扔出了窗外，他转过脸来看了亮一眼，闷声地答道，“他受伤了。”直到现在，绪方依然无法从脑中抹掉出事那天的情景，连续的爆炸声，直窜而起的火焰，永夏猛地冲到他的跟前，朝他大喊，“快走！”然后又一声爆炸，火焰好象跟永夏的红发混在了一起。当他们拼了命从火海中逃出来后，才发现永夏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挡下了所有从后方飞溅而出的弹片，后背早已是血肉模糊。
　　看着绪方阴晴不定的侧脸，亮不敢在问下去，他猜想永夏的伤一定不轻，不然绪方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看来三和会最近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不知道牙木那边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车内沉浸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绪方向车窗外眺望了许久，才转过脸来再度开口，“阿亮，今天的手术成功的话，下周我会派人送你们母子去美国的分部，那里的医疗水平比日本高得多，会对你母亲的病情有帮助的。”
　　“什么？去美国？”亮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有点消化不过来，虽然一直期待能远远离开绪方的阴影，但是如果真的被丢到美国，就无法跟牙木联系，也就得不到光的消息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而且他也不相信绪方会这么好心就此放过自己，这会不会又是什么让他屈服就范的策略？
　　绪方盯着亮若有所思的侧脸，眼神逐渐变得炙热，一伸手就扣住了亮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有过第一次被强吻的经历，亮对绪方的这种眼神相当戒备，立刻动作敏捷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极为短小的匕首，娴熟地打开，将刀锋对准了绪方的手指，这是牙木之前送给他防身用的。
　　看着那把尺寸毫不起眼的匕首，绪方不怒反笑起来，“很有架势！不过你打算用那种东西杀了我吗？你母亲的手术费用还等着我去结算吧？”
　　在绪方的注视之下，亮一言不发地把匕首的刀锋转向自己的脸，淡淡地说了句，“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我只是讨厌自己的长相而已。”
　　绪方怎么都没料到亮竟打算自毁容貌，看他那一脸认真的神情，倒真怕他会动手，无奈之下心有不甘地放开了亮，“把刀收起来吧，我不碰你就是了。”他习惯性地拿出烟来点上，才继续说道，“永夏会跟你一起去美国疗伤，你答应过要为我做事，我就再给你三年的时间准备，美国分部的人会为你准备好特训的课程，你可不要叫我失望了。”
　　“我一定会比高永夏更强，决不会叫你失望的。”亮答得很干脆，不管是要去美国还是欧洲，他都不在乎，只要可以使自己变强，可以期待再度与光重逢，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
　　社虽然早就知道到樱会带人来保护他，但他没想到等在公寓楼下的竟有五辆车二十个人，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他不知道的是，樱派人调查了塔矢亮，亮的身世，塔矢家与三和会之间的关系，以及那场令社感到费解的搏击比赛，那场比赛的对手，进藤光突兀的猝死，当把这一切联系在一起时，樱感到强烈的不安，而不安的源头就是塔矢亮！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塔矢亮与三和会有来往，但却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社相信这一点，当然，目前看来塔矢对社也并没有恶意，所以只能单方面地对社加强保护了。
　　五辆清一色的黑色凯迪拉克依次开入市立医院的停车场时，迎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这已经是五分钟内第二次出现黑色车队了，而之前到达的正是三和会的五辆丰田。
　　停车场的管理指挥人员误以为这个车队与之前的那五辆车是一起的，于是热心地指点他们停到一起去。
　　樱所乘坐的车内，驾驶者叫做仓田厚，是个肚子滚圆的胖子，但正是此人策划了伏击绪方精次的事件，因此当停稳车辆，准备下车时，他一眼瞄到了不远处从丰田车内出来的绪方。
　　“大小姐，那不是三和会的绪方精次么？”仓田指着绪方的背影，语气相当肯定。
　　樱从车窗内向那背影定睛看了一眼，秀眉立刻蹙到了一起，绪方精次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医院？他那两个重伤的部下不是在大阪的医院接受治疗吗？才两天的工夫，他不可能已经查到那天的伏击是出自新桥组的手笔吧？
　　“姐姐，我看到塔矢了，你们慢慢跟上来吧，我先过去找他！”社眼尖地瞥到了塔矢那抹显眼的墨绿色头发，兴奋地推开车门径自跑了出去。
　　“阿社！”樱居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见社直直地朝绪方那群人的方向奔去，不禁在心中暗叫不妙，关键时候她怎么忘记塔矢亮跟三和会的关系了呢，莫非绪方是为了塔矢亮而来？
　　“塔矢！”社完全没有注意到亮周围的那群不寻常的黑衣人，拨开了挡着自己视线的几个家伙，便毛手毛脚地拍到了亮的肩膀。
　　亮吃惊地转过身来，只见站在社身后的几人都已经把手伸到了后腰，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不禁咽了口唾液，朝身边的绪方瞪了一眼，指着社大声地说道，“他就是骨髓匹配者，社青春，我要先带他去大夫那里，你别跟过来！”说完在一干人等错愕的目光下，拽着社的手三步并两步地冲进了不远处的电梯，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绪方不悦地眯起双眼瞪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是樱带着她的人赶到，这也算得上是两大□□的首脑级人物的首次正面相遇。停车场内，几百坪的空地上，双方人马均本能地意识到了对方不同一般的来头，全神贯注地互相扫视着，双手也都不由自主地悄悄探入外套摸到了暗藏的手枪柄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绪方玩味地上下打量着站在首位的樱，火红的劲装，高高束起的长发，颇有点姿色的女人，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输给男人。再看她身后众人全部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神色戒备，站立的方位隐约有点名堂，看来不是普通的角色呢。
　　“这位漂亮小姐，我们认识吗？”绪方上前一步，对着樱露出邪邪的笑。
　　樱没有回避他的直视，回以很淡的轻笑，“三和会的绪方先生，道上的人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哦？敢问小姐芳名？”如果没猜错，这女子应该就是耳闻已久的桥本樱了，道上出名的女人本来就不多，象樱这种既美貌又有实力的女子是极为罕见的。
　　“我是桥本樱，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要请绪方先生多多照顾。”樱答得很委婉，既然遇上了，隐瞒身份是没什么意义的，趁着还没跟三和会撕破脸之际，保证社今天抽取骨髓的安全才是正事！
　　绪方见樱非常坦荡，并无恶意挑衅之嫌，也懒得把时间耗在这里，微笑着欠了欠身，伸手示意众人回到车里等候，自己则带同两人转身离去，直奔手术室。
　　“仓田，你留下陪我一起上去，其他人可以回去了。”樱很冷静地下达命令。
　　仓田有点皱眉，“大小姐，这样好吗？”
　　“没事的，绪方明显还没有怀疑到我们，等社抽完骨髓，立刻带他回去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