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对战炼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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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对战炼虚
梁煜动了。
礼神乐直朝着莫问心胸口去，这要是扎个对穿，心脏就要被捣碎了。莫问心瞬间后撤退出洞府，谈星尘只能看见破碎的洞府中一前一后闪出来两道人影，在空中几下交手，愈发地靠近潋滟潭。
莫问心张开遮天绫，从对战开始便是全力以赴。梁煜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绝不会在意莫问心和谈星尘身份如何，对他来说，拿到实实在在的宝物才是最重要的，道门？解律人？那是什么？
所以莫问心压根儿没想过能从什么地方拿捏到梁煜，当时不过初次见面就能痛下狠手，事后竟还能看似真情实感地来一番招徕，对待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炼虚大物，唯有硬碰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解决方法。
紫竹笛神出鬼没，镇海剑的品级比不过这等仙品法器，不敢与其正面相撞，频频后退之下莫问心已经来到了潋滟潭上方。他又想起了那时被梁煜逼进潋滟潭里的情景，遮天绫挡了一下礼神乐，一个闪身离开了这片深潭。
梁煜在空中大笑：“你躲什么？还是你怕了？”
莫问心不语。他已经察觉到了，梁煜对战时的手段的确是炼虚大物那一套，可真正交上手了不过就是元婴境的实力，如果不是故作姿态，那只能说明与他对战的仍然只是义教四长老的一尊身外化身。
他环视潋滟潭四周，上回与那片阴影交手就在附近，他有理由相信梁煜的炼虚境本体离这里并不远。杀灭一尊元婴境的身外化身对他们安全离开十万大山用处不大，如果能伤到本体，那才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莫问心深吸一口气，调转剑锋，正打算先将那蹦跶来蹦跶去的梁煜拿下，一转头，谈星尘不见了。
“……”
莫问心一愣。
紫竹笛恰逢其会，莫问心反应不及只能强行以镇海剑格挡，震荡余波入耳，莫问心连退三步，感觉那梁煜又在使边境时候的摄魂把戏，眼前一阵模糊，差点就要站不稳当。
而等他晃去重影，鼻尖上却有一只紫黑小虫，细长的身躯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粘腻的痕迹。
“你敢以正面示人吗？”莫问心指尖燃起剑火轻快一扫，将那蛊虫烧成飞灰。“我还挺想跟你再次交手的。”
“我不是在这儿呢嘛。”
梁煜不给莫问心一点喘息的机会，礼神乐再次迎上，“在看哪里？不要分心喔？”
潋滟潭边水花四溅。谈星尘有些狼狈地爬出水面，不远处莫问心还在跟梁煜对峙，他不想出声打扰，可面前这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孩模样的人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上回这个剑修过来，把四方阵都给破坏了；这回倒好，你还想全数搬走？”
那作小孩打扮的人身材矮小，面容稚幼，声音也稚嫩，孩童一般。穿的是花花绿绿五彩斑斓，手里拿一杆白铜烟袋，明明跟谈星尘一同从水中上来，周身不沾一点水汽，甚至烟袋锅上还冒着缕缕乳白烟气。
“大长老，这可真是误会了。”谈星尘除了道歉想不出第二种解决办法，这小孩模样的人恐怕就是义教大长老，四长老梁煜有炼虚境修为，大长老该是什么境界？
“误会？”大长老随手在潭边青石上一磕烟袋锅，烟杆上悬垂的一枚银环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这是十万大山，你不在昆仑待着，跑这来撒野，还跟老子说误会？”
谈星尘盯着那枚银环，冷汗浸湿后背，“不不，确实是个误会……”
义教“五常”之一，恩义镯！
那边莫问心甩开梁煜的追击，镇海剑及时杀到，挡在谈星尘面前：“星尘！”
“我没事。”谈星尘稍微松了口气，“刚刚去潭底看了看律碑，结果就……”
“看完了吗？”
“差不多。”
“看完就好。”莫问心认不得那小孩的身份，但他认得恩义镯的品阶，这小孩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上一次这样直面两位炼虚境大物，好像还是在道门终南山上。
那时有谈星尘救场，这回有谁能来帮忙？
“谈家主可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梁煜也站到大长老身边，紫竹笛在手中一转，挡开了大长老伸过来的烟袋锅，连同那些烟气一起隔开。“潋滟潭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哇。”
谈星尘强笑一声：“不敢，解律人职责所在。”
“哦？那谈家主看出什么来了？”
“我看出……”谈星尘将手背在身后，“西南地界，将有地动。”
梁煜一挑眉。大长老怒目而视：“放你妈的屁，地什么动？神棍一个，骗到你老子头上来了？”
谈星尘但笑不语。莫问心在一边随时预备展开遮天绫带着谈星尘和任绍秋跑路，他觉得谈星尘这样实在有点装过头了，这种话可说不得，应验不了岂不当场便要招来炼虚大物的怒火吗。
平静无波的潋滟潭上，忽然有一丝细纹。漾动着，漾动着，渐渐震荡起来，翻滚成掀天的浪花，从潭底汹涌直上。
十万大山，地动山摇！
“你妈的！”大长老破口大骂，“你小子来真的？”
“都说了是误会了！”谈星尘喊道，“怎么样大长老，不如与我一同再去看看律碑？或可镇住地动。”
“那还不赶紧下去！”
潭水翻涌，谈星尘向莫问心点了点头，潜入潭水之中。梁煜全程冷眼旁观，莫问心一直提防他动手，见状便道：“你怎么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
“西南地动，义教教徒恐有死伤。”
“他们死他们的，与我何干？”
“……”
莫问心皱起眉头：“你……”
“我倒是开始对解律人感兴趣起来了。”梁煜一笑，“他说地动就地动，律碑有这样大作用？我在潋滟潭边多年，从未想过那些石碑会引发此种异变。”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莫问心面无表情的，“等星尘上来你可以问他。”
“他还上得来吗？”
“……你什么意思？”
“咦，你没发觉吗？”梁煜眨了眨眼，“曼童用毒啊。”
潭水深幽。谈星尘潜到最底下，十二块通体洁白的石碑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大长老瞪着他，以眼神示意他快点解决上面的地动。谈星尘好整以暇地以指抚过律碑，石碑表面渐渐现出点点微光，可以看见其上的种种碑文。
他在心中规划阵法，搬起其中一块石碑填进相应的位置，后来气力耗尽搬不动了，便去请大长老代劳。大长老自然不愿，可谈星尘一指上面，地动还在持续，只好勉为其难屈尊降贵一番，在谈星尘的指挥下按照一定的次序安置石碑。
阵法划定，谈星尘仍不走，手掌一拂石碑表面，继续去验看其上碑文。大长老察觉到地动已然平复，哪里会给他机会久留，拽着他腕子就往上去，谈星尘只是稍微抵抗了一下，腕骨处咔嚓一声，竟是直接断折了。
他们浮出水面，谈星尘吐出浊气，眼前一片烟尘四起，莫问心以镇海剑压着梁煜的胸口从空中一路向下，重重砸落在地，谈星尘眼角一凉，四散的血沫甚至溅到了他脸上。
“喔！挨刀的格早*！”大长老将谈星尘往边上一摔，白铜烟袋与银环猛地撞击，遮天绫却比他更快，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裹成一团。
而等他用烟袋破开束缚，镇海剑已在梁煜脖颈上豁出一道口子，伤口之深，眼看着是要没命了。
这是莫问心第二次用镇海剑击杀梁煜，还是没有看见元婴，也就是说，这确然只是一具身外化身。
他收回遮天绫，大长老看见躺在地上已然尸首分离的梁煜气得吱哇乱叫，却不知何故没有动手，只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们。
“你骗我。”莫问心凝视着那颗仍在嗬嗬喘气的头颅，“星尘平安无事。”
“曼童确实是毒修……我没有骗你。”血沫从梁煜嘴边随话语喷溅，“这么在意他？”
“我说过，你用他来要挟我，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梁煜哈哈大笑：“是吗！原来如此啊。”
头颅在原地血淋淋地蹦跶两下——多少有点诡异了——嘴里嗬嗬有声，对莫问心咧嘴一笑：“化神境，不容易。可惜，你看似圆融完满，实则一身破绽……我想害你，易如反掌。”
莫问心冷着脸一剑下去，头颅不蹦了，连眼都阖上了。
他去捡落在身躯旁边的紫竹笛，白铜烟袋砰一声敲在他的镇海剑上，乳白烟气飘散在他眼前。莫问心迅速屏息后撤，大长老将礼神乐拿在手里，仔细瞧了几眼，对莫问心冷笑一声：“东西也拿了，人也杀了，还不滚蛋？”
仍没有动手的意思。
莫问心凝神感知，至少方圆百里暂时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大长老在梁煜鲜血四溅的躯壳边就地一坐，翻出一些烟丝填进烟袋锅里，小嘴一嘬，烟气弥漫。莫问心让谈星尘去郦川洞府找到任绍秋，自己盯着大长老，而对方好像真的只是在抽烟袋，烟袋锅中火星明灭，咬着烟嘴啧啧作响。
等他们离开潋滟潭边，莫问心帮谈星尘正过断折错位的腕骨，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的声音。
苍老，又有些含糊不清。
“巫修最要紧的三样术法，你猜是哪三种？”
莫问心嚯地转头。
——那片阴影的目光，原来从未远离。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对战炼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