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乐部集》琵琶桑柔

10、阿非考试记

　　刘非原本是个师爷，如果不是文必正意外身亡，包秀秀冒名做了巡按，刘非一辈子也没想过去考功名——他一向自恃清高，看不惯官场各种繁文缛节齐备，却没有几个官员肯花心思在正事上的现象。可谁能想到后来那些事儿呢？现在，皇帝封了包秀秀做天下第一女巡按，又命他三年之内必须考上功名，他要是不去考，那就是抗旨啊！刘非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黄历，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他忽然把笔往桌上一扔，懒懒地瘫在了桌上。
　　“喂，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哈？还在这里睡觉——”包秀秀最是活力四射，看不惯旁人没精打采，看见刘非趴在桌上，不由分说就拎着他的衣领让他起来。
　　“夫人不信我刘非能考上吗？”刘非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对着包秀秀痴笑，一面拿开她的手“欸——夫人放心，我是谁呀！”
　　“凭你是谁啊，知不知道笨鸟先飞？人家笨鸟是比不上你，可你睡觉这一下子，万一他飞到前面去了呢？你给小宝做个好榜样行不行啊，用功一点嘛！”包秀秀知道的成语不多，但是肚子里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她帮刘非把笔拿起来，蘸了墨水递给他“喏，我在这里看着你！”说着一屁股在刘非旁边坐下。
　　包秀秀不在旁边的时候，刘非都因为“点点滴滴在心头”而偶尔会走神了，这下她近在咫尺，刘非更是魂不守舍，只得把自己埋在书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窘态。
　　放榜的时候，居然没有刘非的名字，大家都吃了一惊。
　　“怎么可能呢？刘师爷怎么可能没考上——”看榜归来，如忆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等大家，正准备开酒，却听说刘非落榜，手里的酒若不是凤四娘接着，就要掉下去了。
　　“笨鸟飞到前头去了呗！”一家人愁云惨雾，刘非倒是如释重负一般，对着包秀秀忸怩道“夫人别生气了，笑一笑，十年少！”
　　“谁是你夫人啊，亏你还记得笨鸟先飞！”包秀秀一心希望刘非好，她知道自己耽误了他那么多年的大好年华，所以一直很着急。可话一出口，不光她觉得不对，大家都觉出异样来了——“最恨酒醉鞭名马,只怕情多累夫人”，两人皆红了脸，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们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这里不谙世事的只有小宝了，他拉了拉如忆的衣服，好奇不已，如忆却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眉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
　　夜里月光很好，刘非走到窗前看月亮，八月桂花香，正是蟾宫折桂的季节，可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了——那日在考场，是他故意犯规，写漏了一页卷纸的，所以他们难过的时候，只有他笑得出来。一直以来，他早已习惯把包秀秀当做自己的甜蜜负担，什么事情他都把包秀秀放在前头，跳过那一页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包秀秀的样子，他在那页留下了两个墨点——如果他做了官，将来也许会有许多的不得已，很多身不由己，他还能像今天一般护着包秀秀吗？他不知道。
　　“你在烦恼什么？”也不知道包秀秀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
　　“没……没有啊！”刘非矢口否认。
　　“我知道，你总是想着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呢？”包秀秀轻笑一声“我早说过，要你不必以我为苦，我们麻烦你这么多，最希望还是你能够实现自己真正的价值。从前小宝他爹去考功名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听他说要为天下百姓做好事，我就一千一万个支持。直到我假冒他，做了巡按，我才知道为老百姓做好事绝非易事，但是我仍然觉得这是值得的——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如果你不犹豫，夫人……夫人我会更高兴。”包秀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刘非在月光下望着她，她玩着肩上的垂发，低头浅笑，
　　翌年中秋，刘非作为状元，参加了在乾清宫举办的宴会，包秀秀也在被邀之列。
　　“这‘金榜题名时’，刘非你是赶上了，可还缺一个‘洞房花烛夜’的佳人，啊？”酒过三巡，皇帝显然有些醉了，忽然对着刘非包秀秀举杯“朕看，好事成双，今儿你们俩就——”
　　“皇上，您喝醉了——”包秀秀真是吓了一跳，忙放下酒杯匍伏于地，刘非也跟着跪了下来。
　　“哈哈哈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嗯，就是拜朕……来来来，夫妻交拜！”皇帝今天高兴，说风就是雨了，身旁的首领太监见包刘二人毫无反应，赶紧低声提醒“快拜呀，这是圣旨！”
　　箭在弦上，他们只得照做，偏巧刘非今日穿了一身状元红，包秀秀也穿着红色的巡按官服，只是两个男儿装扮的人对拜，还是引得大家窃笑，只是御前不能失仪，笑也不敢笑出声来。
　　就这样，包秀秀再次成了巡按夫人，至于洞房花烛夜么……哈哈哈哈哈现在网上风声紧，就由大家自行脑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