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选秀]我们的故事》河流人

30、二公选曲

　　“早上好，《向往天空的少女》的81位学员们。”
　　学长PD孙渥园站在中心训练室内，穿着一身颜色夸张但剪裁得体的西服，一米九的个子端庄地朝大家挥挥手。
　　“是不是要跟大家宣布，今天以后都不是八十一个了？”
　　“都没叫我们穿上制服，还是一身的训练服，你想呢。”
　　“不准利用场外信息进行答题！”
　　几个黄油飞的女孩还在前面喧闹着，袁法胤却戴着一顶墨蓝色的渔夫帽，若有所思地走得很慢。
　　即使这样也引起了一大阵惊呼……
　　“换了！”
　　“袁法胤换发色了！”
　　“狗姐你看，法胤妹子真的把蓝色漂掉了！再也不是那个半永久蓝发的队长了！”
　　听着这个指代不明的“狗姐”，袁法胤忽然想起她来《天空》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但除了新手妈妈的梗，竟然是一个绰号都还没获得。她从来似乎不会与他人有什么交集；即使在工作中合作，也只是很纯粹的上下级的关系，她始终都不能走进哪个人的内心。
　　可能，除了愿意主动向她敞开内心的人吧。
　　昨天录完看节目的反应已经是深夜了，她趁着剧情渐渐进入下一个环节的契机，也和事先约好的造型师安排把一头夸张的冰蓝色漂掉。现在她的发色是染发剂褪去后的亚麻灰，披散着的长长波浪典雅而华丽，与低垂的帽檐搭配起来，更是有一种女性魅力和冷傲平衡得恰到好处的感觉。
　　——其实为了获得最完美的色号配比，这头看起来很自然的发色她染了三次。

　　她走到队伍前面，像往常一样有些手足无措地朝队友挥挥手。孙渥园也注意到了她的瞩目，很痛心疾首的模样开玩笑道：
　　“怎么大家眼里都只有法胤这个队长，没有导师啦？”
　　被不管怎么说还是陌生的男性称呼名字，袁法胤还是感觉一阵地不适应。
　　“没有没有，大家待会儿要盯着导师至少一个小时，现在还不允许看法胤一分钟啦？”
　　十分没有偶像包袱地，胡梅础也爽爽利利地给出了反驳。
　　她微黑的皮肤，亚裔甜心般的身材，倒是很配那一身红色的训练服。
　　白队和游朕星这时也进了房间，个个看上去都漂亮如天使一般，皮肤和训练服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身着四种颜色、无所不能的班长也环顾四周瞟了一圈，然后才把目光落在四位导师身上：
　　“话说回来，这次可别再把我安排出去！我也有个女团梦的好吧？”
　　其他人取笑着她越发恃宠而骄的神态，而袁法胤则注意到了一丝不同的东西：
　　游朕星是整个节目组的宠儿，应该没道理拿到错误的信息才对。
　　那也就是说，她无心之中已经说漏——大家今天聚在这里，是要给第二轮比拼分组的？
　　刺激啊……
　　纵然明知道不可能是公布排名，以为顶多也只不过是玩大一点的游戏的袁法胤，还是折服于了雷厂的脑洞之中。

　　“下面，我们来试听一下第二轮公演的曲目。需要注意的是，第二轮公演为方向考核；所有学员需要按照自己的专长，分为声乐、舞蹈、视觉、创作、说唱五个方向，其中除了创作方向需要自己创作歌曲，其他的曲目我们等一会儿都会公布。”
　　不再是单调的vocal、dance、rap了？有意思。
　　不过其他的学员也发现了和袁法胤一样的问题。
　　“那也就是说，这一次我们会打乱队伍，是吗？”
　　天啊，感觉还和这帮人朝夕待在一起，要窒息了。怎么样才能摆脱她们的目光……
　　学长PD的目光还是很温柔，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四支队伍，是《向往天空的少女》中，大家作战的基本单位。这一次，声乐、舞蹈、视觉三个方向各拥有两支曲目，创作和说唱方向各有一支。我们四支队伍要平均分成八个小组，也就是说，每支队伍都不能兼顾所有的方向，而必须在其中做出选择。”
　　袁法胤回头，看到余笑群等几位熟悉的面孔也和她一样面面相觑。经历欺凌事件掉了不少粉的LORRY-GO五人，则大多仍垂着头，没什么表情。
　　PD照着手卡继续往下念。
　　“下面，请每支队伍排名最高的学员出列，你们拥有第一批试听和挑选曲目的权利。请注意，当你们作出内心的选择后，就打开对应曲目的那扇门。从试听区到选择区，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参考别人的选择。”
　　袁法胤忽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然后她听见张成婕将她的问题问了出来。
　　“是上期的排名吗？”
　　“不是，你们在节目里不应该知道这个。是公演的排名；这段真是应该剪了，整段垮掉。”
　　孙渥园拿着手卡捂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嘴角仍然带着大型犬似的那种和善的笑容。
　　却没想到心直口快的游朕星随即将了他一军。
　　“这不是和上次猜人名那个游戏一样嘛？”
　　这节目组在赛制上花招频出，到了选人这种小问题上，竟然反而这么没有创意的吗！

　　袁法胤走进了四面都是隔音材料的试听房间，戴上耳机，看着屏幕上排列整齐的五个女孩开口歌唱。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第一轮就要从81人淘汰到仅剩一半的41人，这也意味着即使每队只有两个小组，每组的人数也降低到了五人。
　　对于实力不好的人来说，这也就意味着她们的瑕疵会更突出了……
　　节目组准备的第一首歌是《交响曲》，声乐类的，是几年前赈灾时候创作的明星大合唱。因为所有大腕都在这首歌中纷纷慷慨露脸，原唱的声音高低层次极为丰富，从浑厚的男低音一路直到黄鹂般的花腔女高音。尽管改编为了偶像歌曲之后这方面大大减弱，从一群花季少女的口中唱出，却似乎更凸显了那一份纯净无暇的、人类帮助人类的力量。
　　但同时，也是一首个人埋没于集体、水滴在大海中干涸的歌曲——对于她这样的顶级唱将来说，这种一碗水端平的曲目还是想想算了。
　　等到自己有实力登上这种歌的原唱再说吧……
　　第二首歌打出来的题目是《深渊之眼》，袁法胤自然更熟悉它的原名《Abyss Eyes》。欧美男声乐队原唱，经过了改编仍具有浓厚的金属风情。填词有些矫揉造作，但豪情万丈的演绎让她惊喜。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歌充满了一种不完满的缺憾的美，好像亮着灯的大巴在午夜的山路上绝命狂奔。
　　这首歌的舞蹈动作也明显比几乎全程站桩、副歌部分还有手语的《交响曲》要多。
　　接下来果然到了舞蹈部分。袁法胤看着站位整齐的五个人和旁边突然响起的音乐时，突然的轻快而熟悉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怎么会有人把《枫叶拉格泰姆》改编成歌曲？”
　　她听着自己儿时万分熟悉的练习曲的旋律跃动翩然，看着练习室里的五人跳起了踢踏舞似的舞步，手指不自主地律动的同时，不由得感慨舞蹈担当们这次怕是碰上了硬茬子。一旦和这样的严肃音乐扯上关系，只怕难度系数会大幅度提高……对观众的吸引力还不一定……
　　但袁法胤不得不承认，她自己还是很享受这种带几分古典的现代作风的。当屏幕上的五个人夸张地谢幕鞠躬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
　　雷厂果然不愧是雷厂，硬生生只是给《枫叶拉格泰姆》做了重新编曲！尽管之前选秀也有过dance位置测评不戴麦克风的先例，但这样连人声和歌词都没有，还是……
　　真是敢想，敢干！
　　另一首舞蹈位置的乐曲是《狼魂》，很明显的国风，有一种将军出征西北望射天狼的豪迈和沧桑。看着屏幕上的舞蹈老师们古风不古风现代不现代的动作的同时，袁法胤禁不住地感慨：
　　雷厂，为什么这么多歌了……
　　一首特别女孩子气的都没有啊！
　　她还想展示一下自己冷酷外表下的反转魅力呢！

　　说什么，来什么。随着《丁香桃花樱花玫瑰》的旋律响起，她立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同时也意识到，这就是这次《天空》新加的视觉位置的第一首歌曲。
　　视觉嘛……
　　就是选门面，什么也不干，就光凭长得好看去吸引观众？这可是公演啊！
　　不过《丁香桃花樱花玫瑰》的歌舞难度确实都不大，对于那些唱跳皆废的门面担当确实还挺有吸引力的。唯一可能算得上缺憾的一点，就是这首歌也陷入过抄袭的风波，尽管后来这方面消息突然戛然而止了。
　　袁法胤没有听完这首小甜歌，就滑到下面一首《怀表解剖学》了。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彻耳畔的同时，她真的感到异常地怀疑人生。什么世道啊！这年头Vocaloid的歌也能上节目了吗！
　　尽管填了中文词，V家熟悉的大起大落的曲风还是让她感觉到，一群门面试图唱这个还真是天道不公。
　　……如果不是和《雨点与蛛丝》有点太撞型，袁法胤承认这首歌的难度对于她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创作方向没有现成的歌曲，下面一首就直接到了说唱组的《半斤八两》——也是袁法胤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考虑的一首歌。搞什么，这次八首歌一首rap才符合常理嘛，那些节目培养出来那么多rapper是用来唱什么的？
　　她放下耳机，考虑了一下。
　　自己虽然也练过多年舞蹈，可要说在女团中的定位还是绝对的vocal。而这次声乐方向只有两首歌，《交响曲》平平无奇不能突出重心，舞蹈组根本没麦克风，唯一其他方向有难度的曲目还和上次撞型了，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选择……
　　袁法胤推开了写有《深渊之眼》的门。
　　门里站着一个人。
　　是张成婕。

　　“成婕！我不是成心要和你们作对的……这真的就是巧合，巧合！”
　　袁法胤苍白无力地辩解着，却被矮她几乎一个头的女孩一把拥入怀中。
　　“什么巧合，梅础上次就是这种少年帅气的曲风了，她肯定必须去别的地方；白队的项爱娴是舞担……不对她们投票第一的是唐藤对吧，唐藤那模样一看就是吉祥物担当，肯定去visual去了。我们就好好研究一下这首《Abyss Eyes》，切磋一下……”
　　听着挚友冷静的分析，袁法胤感觉内心的防线有一丝缓解。同时，却涌出了更为不祥的情绪……
　　每首歌的组员都来自同一支队伍。她和张成婕，最后必须得离开一个。

　　接着广播宣布第二批学员可以选择房间，袁法胤这才意识到又有人试听过了。
　　这次是每支队伍排名第二到第四的学员。红队A-ccomplish的进口小姐姐多伊娜、一个在《灼烧》中有精彩表现的女孩，还有白队一个不太面熟的高个姑娘，先后推门走进了《深渊之眼》的房间。
　　袁法胤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已经五个人了啊……”
　　白队姑娘也很显然发现了问题；她打量着房间内的人群，然后声音闷闷地评论着：
　　“本来以为是可以不和队里其他人撞型的……这下好了……这首歌到底该归哪一队啊？”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尽量避免着和彼此的眼神碰撞。
　　最后，《深渊之眼》的房间中一共走进了十一个人：黑队有她自己和一个黄油飞，还有一个在《灼烧》B组打酱油的，似乎是迷上了这种帅气的风格；红队有多伊娜、一个热血少女，以及两个面相不太熟悉的姑娘。除此之外白队和蓝队也各占了两个。小小的房间挤得都快爆炸了。
　　而这时候孙渥园才坏心眼地，在广播里宣布了他们决定歌曲归属的规则：
　　“现在，除班长外的80名学员都已经各就各位了。我们将清点在每个房间内各队的人数，从同一队伍在同一房间里人数最多的开始，将这个房间代表的歌曲分配给这支队伍。每支队伍拿到歌曲后，可以自由分配各曲目的人选；不过要注意在第一轮淘汰过后，每支歌曲的人数必须是五人，除了班长自己选择加入的队伍，将会有第六人的出现。”
　　也就是看谁心齐，玩人海战术……
　　貌合神离的黑队在这方面哪会有一丁点的话语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