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选秀]我们的故事》河流人

11、意外的收获

　　“谢谢你，袁法胤同学。你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了。”
　　蓝发少女亭亭地立着，眼神微眨，同样也回复到了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的阶段。
　　知名唱作歌手，导师叶声寒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着：
　　“相信呈现出这样一个很不一样的舞台，你肯定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东西吧。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是属于你的。告诉我们，你的心声吧。”
　　真不愧是叶神，轻轻松松就猜透了她想要标新立异的想法；尽管她也本来没打算隐藏。
　　在这个节目初始的时候，一切的粉丝滤镜都还没有成形；所有观众会平等地看到所有人的唱跳，然后毫不犹豫地决定游朕星是最厉害的一个。尽管她呈现的帅气舞台是谁也没想到的——这并没有打乱袁法胤的计划。
　　她双手捧着侯斐导师递去的话筒，鞠了个躬然后说：
　　“谢谢大家能够听完我对主题曲有所不同的演绎。我确实有想要说的东西——请大家多多担待。”
　　她抿了抿唇，然后用力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脸孔如工笔画般精致的游朕星。
　　“或许游同学确实在综合实力上很强，但我认为，或许在vocal的方面，她仍然要叫我为师傅。”这样霸气的宣言远不是袁法胤日常的风格，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当观众发现自己的中心位，并不是哪一个方面最为突出的那个学员的时候，他们或许也会有一点失望的吧。我在中心的这个位置上，或许会成为比游同学更加亮眼的存在。谢谢。”
　　在撂下这样一番宣战言论的同时，袁法胤一直强迫自己的双眼与游朕星对视；这使得她在对方王者般的气场下面表情越来越僵，也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尽管那是她花了整个晚上准备好的。
　　游朕星是六边形选手。没有弱点，但也没有在一个方向钻研多年的深度——要想整体实力比她突出实在是痴心妄想；但如果只是在vocal方面胜过她，再凭借节目组想要出彩的心理坐上中心位的话——只有这条路才有一点可能。
　　这样为自己打着气，袁法胤再次紧张地望向了坐在学员一边的导师团。

　　“其实中心位考察的就是综合实力，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侯斐圆圆的眼睛盯着她，有些思虑地说。
　　“像这样只是唱的话，其实在偶像生存战中就相当于自杀。你这样把一个挑战中心位的考核，转化成了展示你自己的舞台，你觉得是不是有一点不尊重这个挑战的名头？”
　　“名头的话没什么好尊重的。”
　　袁法胤镇定地回答道。
　　“我只是想，如果诸位导师希望主题曲有真正出彩的地方——去打动不在意这首歌的听众的力量的话，我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放下最后的狠话，回到学员队伍中间的袁法胤发现人群自动给她让出来了一个空位，也不知道是敬重还是害怕。只有两个黄油飞的小妹妹拥了上去，为她展示一点姐妹情深的面子。
　　袁法胤面无表情地瘫坐在那里，活像是只有两个宫女扇扇子的被架空的国王。

　　“那下面还有谁想要挑战呢？”
　　因为《天空》一向奇特的赛制，五名班委中有三人都是袁法胤这样，只擅长唱歌的纯粹vocal；而她们中间综合能力最强的蓝发少女，还在一开始就用只唱不跳的方式，在全能练习生面前送了人头。这就导致现在场上还有水平挑战游朕星的学员，只剩下了白队的正统爱豆项爱娴，还有……
　　“杰莎？好。”
　　在另一台不出名选秀综艺中C位出道的杰莎有着偶像唱跳的丰富经验，如果不是复活战中张成婕出奇制胜，就锁定班干部中一席；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毅力，她穿着红色的训练服走上了台前。
　　杰莎同样是舞蹈的天才；她的动作扎实又稳当，唱起歌来气息也很足。在袁法胤想尽一切办法弯道超车的时候，回锅肉少女选择了回归《飞·向》最本质的特点，轻快又元气的演绎让众人大呼过瘾。她年纪在众多学员中偏大，唱跳起来却完全是个青春的少女；带着在偶像界中炉火纯青的专业功力，她很快饱含着甜美的笑容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袁法胤坐在围观少女们的前排，可以从正面捕捉到舞者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但就连她这个对手也不得不承认，杰莎的表现实在缺了几分灵气。一流，但就是没有让人真正爱上的点。
　　或许是因为在之前那个节目里实力实在碾压众人，才得了这一个C位吧。

　　接下来的局面不无一点尴尬。
　　剩下的78名学员，无论队员还是队长，都既没有游朕星碾压众人的综合能力，又没有袁法胤这样一枝独秀另起炉灶的勇敢，只是一群普普通通塑造最强偶像的半成品。项爱娴这样的正统系爱豆已经有游朕星珠玉在前，胡梅础和张成婕的歌唱能力在袁法胤的对比之下也不是压倒性地优秀；至于其他在第一轮就落到任人选择的境地，没有发言权的小学员们，更是深知这个时候冒头就会显得不自量力，谁也不敢争一个先锋。
　　杰莎这样出色的综合系偶像已经远不如前面两位光彩夺目了，更何况她们……
　　“那要不然我来吧……”
　　“请让我试试。”
　　却突然有人举起了手，而且是两只。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小钢炮杨夏刚举起手来，就看见了因为高挑，手也特别修长的莉丝蒂法坚定的目光。
　　两人四目对视一眼，迅速抽回视线；手却依旧高举在半空中，不肯先放下。
　　“姤歌玲同学。”
　　孙渥园很明显有点惊讶于这位网红的表现；就算是明知不够格，想借稀烂的表演来吸引黑红的注意，初舞台比起现在也应该是个更好的机会……难道？
　　“我想感谢一下我的队长，袁法胤。”
　　姤歌玲摸了一下自己黑色的训练服，但眼神依旧没有离开四位导师。
　　“昨天晚上，她通宵没睡。我以为她只是想对自己的队友负责，加上我自己基础也实在不好……我就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她练什么，我也练什么。一整夜她大概练了有三个小时的舞蹈……要是我早知道她今天是准备了纯vocal的舞台，要拿出全部本事和班长比拼的话，我断然是不会那样浪费她的时间的。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谢谢你。”
　　她学了一下袁法胤的样子，有些笨拙地鞠了一躬。

　　莉丝蒂法，或者说姤歌玲，很明显不属于实力出众能吸引人眼球的一类；她站在木地板上，唱唱跳跳，仅仅是每个动作都做到位了，就引发众人一阵老母亲般的欣慰。
　　初舞台的时候，她和两个同样是网红的女生临时拼团，表演了一阵让袁法胤等学员大为头疼的热曲串烧；三个网红有两个唱跳皆废，只有莉丝蒂法中间那个优角劈叉的柔韧性还算吸引人一点——但选女团也不是比拼杂技的啊！
　　而现在，在众人的中央唱跳着“我们就一起努力一起努力直到明天，那无尽的梦想无尽的梦想定会实现”的那个高大女孩，虽然动作仍旧不协调而笨拙，但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动作都踩在了及格线上，已经不再是除了直播什么都不会的唱跳废人了——她进步的神速也让对这方面很敏感的导师们眼前一亮。
　　而她在完成这一个人的战斗之后，也和袁法胤十分相似地冲着导师们鞠了一躬，动情说着：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在舞台上发光的一天。谢谢大家给了我这个机会。”
　　她没有再提袁法胤的名字；但不知为什么，蓝发少女清楚，这个小小的奇迹里已经有了她的一份。

　　然后杨夏带来了一段十分激烈的改编舞蹈，她粗犷的嗓子配合卡点十分引起人舒适。袁法胤望着她身上蓝色的队服，遐想着为什么其他队长到现在还这么沉得住气。
　　然后……
　　“袁法胤同学，对这两位学员的展示水平，你怎么看？”
　　突然cue到已退至台边的自己，袁法胤的双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所幸表情管理还不至于失态。
　　“嗯我呢，肯定是无法做到公正了。毕竟我看到的，是歌玲与我在共同通宵的过程中所做的努力；而至于杨夏同学有怎么样私下里努力过，或许成婕同学会比我清楚，但这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只是想说，歌玲的进步今天有目共睹，而杨夏，你真的不仅仅是初评级时候自我定位的那个dancer。或许边唱边跳对你确实更适合一些。”
　　她自己点了点头，将话筒递了回去。
　　虽然肯定要保持自己队员的信心，但实际上赞美对手的话在篇幅上更长一些。她希望这样作为一个称职又不过分自我的队长，能收到观众对她更好的评价。
　　她知道自己不太擅长说话；可不知为什么，这档节目却一次又一次，将麦克风递到她的面前。她只能欣然接受了，并且抓住，流到她面前的每一次再小的机会。

　　之后白队的队长项爱娴终于应战了，说是“怎么也得捍卫一下我们队长在普通学员前面的面子”。她改编成了另一派没那么硬朗、却同样极具微妙的节奏感的舞种，充分体现了自身柔美而纯熟的优势。
　　“你这个细碎的动作非常不好抓。但是你做到了。非常好的完成度。非常好。”
　　袁法胤其实一开始也没那么想要出奇制胜的；她多少考虑到了这个考核的训练时间只有短短一天，大家应该都来不及学完整套的歌舞，可能只能演绎出来第一段，或者只有舞蹈没有唱歌；她自己作为vocal是强项的主力唱将，自然也要在没时间呈现出完美的舞台、而必须亮出新招的这些人中间占据上风。却没想到到最后大家都拼死拼活将歌舞学完了；唯一一个没有呈现完整舞台的，不是姤歌玲，而是她。
　　破釜沉舟的背后，不是勇气，而是纯粹的无奈。
　　她现在或许应该跟放了那么多狠话的游朕星说句对不起，或者抱抱她的。但没时间了；再说她也明知道相信她冷硬的人也只会相信这是鳄鱼的眼泪。有的时候，一个误会，就是永远的敌人。

　　在最后，对每个人都各说了许多好话之后，四位导师还是宣布他们这一次认定的中心位——
　　游朕星，守擂成功！
　　没办法，她对这支歌舞的演绎和理解确实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创造了崭新的意义，并且还如此贴合大家的期待，让其他那些尽管也是在短短一天，就学会了整支曲子的人颜面无光。
　　唯一一个有希望突破大魔王恐怖的定局，用自己的本事和智慧冲向中心位的袁法胤，明明一开口前两句Oh好听得大家有票都想投她，却选择了不跳只唱，用这种颇具争议的方式终结了对自己的期望。
　　“另外还有想要提到的是项爱娴同学，你的表现同样很出彩，我们中有一位导师选择了你。”
　　孙渥园依旧是狗狗眼笑眯眯的，又给另一位最接近突破的学员赏了个甜枣。
　　果然是没有人敢选她啊……

　　但是没想到，当所有学员起身离开训练室的时候，身着黑色队服的女孩一拥而上，甚至挡住了她们后面的红队的脚步。
　　“法胤，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你指导指导我好吧？”
　　“大佬好！大佬厉害！给大佬递悠米！”
　　“莉……歌玲今天的表现真是不可思议，队长辛苦了……”
　　“我看你们是想要我累倒！”
　　袁法胤佯作生气地叉起了腰，但眼里，满满都是成筐果实的收获季节的幸福。
　　她握住几只凉凉带汗递到她面前来的手，推开挺轻却像压缩饼干一吃就饱的赞助悠米能量棒，感受着这种在独自练习时感受不到的、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也乐得融洽的氛围。
　　目光却再次转向了“恨铁不成钢”起来：
　　“待会儿我们就去训练！所有人学舞蹈！不像歌玲那样能顺下来不准吃饭！”
　　“啊啊啊我昨天唱的歌都忘了啊……”
　　“我也是……”
　　满意地看着自己海拔以下的姑娘们一阵哗然，她掏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摆放多到有点无耻的悠米能量棒。
　　“不准吃饭是不让其他队伍打乱你们的思路！是不准出去！但是可以吃，我们的……”
　　“悠米能量棒！”
　　望着解决一顿午餐的希望，所有队员争先恐后地爆出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