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男遇到□□》周大公子

7、第 7 章

　　费柯最近压力极大，天天忙着核燃料事件的危机公关，各种媒体渠道都采用了，专家也一再进行解释，翻来覆去就是要证明，核燃料生产是安全的。但是民众并不买账，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砖家”和政府都是为企业说话的。
　　市政府门口不断有民众聚集抗议，警察劝说了一遍又一遍，口水都说干了，还是没有效果。费柯组织了一支科普团队，由医院、高校的专家组成。他们带着核燃料棒站在市政府门口，“以身试法”，告诉他们如此近距离接触都没有任何问题。
　　起初民众一听说他们手里拿的是燃料棒，吓得“退避三尺”，“轰”得一下费柯科普团队周边一圈全空了。费柯拿着燃料棒，专家用大喇叭生动地解释了为什么可以直接手拿的原理。慢慢的，有些人听进去了，有胆大者甚至敢于靠近观察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东西了。
　　事实证明，这种“以身试法”的效果非常好。于斯年给他们做了一个详实的现场报道，拍了费柯手拿燃料棒的图片，勇猛又生动。
　　这是于斯年拍人物拍得最传神的一次，照片里的费柯表情淡定，冬日里的阳光照下来，金黄色的光线勾勒出费柯明细的五官，整个人显得温和又可靠。于斯年心想，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费柯的气度在他的相片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费柯送于斯年回报社写稿。于斯年坐在副驾驶位，很满意地回看相机里拍得相片，笑得眉眼弯弯。等红绿灯时，得意地举起手里的相机给费柯看：“给你瞧瞧我从业以来拍得最精彩绝伦的相片。”
　　“你的摄影技术提升了很多嘛，看来你们报社的专业摄影师要有压力了。”费柯难得狠狠表扬于斯年的摄影技术。
　　于斯年打蛇随棍上：“把你拍得这么帅，有什么奖励？”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说着，笑着捏了一把于斯年的左脸蛋，非常用劲，于斯年白皙的小脸蛋瞬间就出现了两道红印子。
　　这是最近费柯消除压力的新玩法。于斯年被打的右脸还有些消肿，费柯美其名曰要帮于斯年“左右平衡”，一逮着机会就上手捏左脸。因为他发现捏的手感实在是太爽滑了，捏完了又能盖上他的“印戳”，比捏气泡纸还要减压。
　　于斯年一手挥掉那个“大狼爪”，瞪着眼睛看前方，不想理会他的幼稚行为。
　　费柯不一会又捏上了。于斯年“嘶”地一声，捂着屡屡被下毒手的左脸，警告费柯不许再动手，偏偏右脸还肿着，说话还没这么麻利，有点点大舌头的声音一出，警告就变了味，成了娇嗔，半点震慑都没有。
　　“你这次的做法效果明显，经过报道，我估计说服力极强。如果能平息这件事，算不算你的政绩？有奖金吗？”于斯年这个“凡夫俗子”政治站位不高，看问题从实际出发。
　　“那还要依靠于大记者手上这支笔好好帮我渲染一番啊。”费柯想了想，笑着说：“军功章绝对有你的一半。”
　　“那我要实实在在的奖励，不要精神和口头奖励。”于斯年手划拉着安全带，表情坚决。
　　“我今晚就好好奖励你。”费柯笑眯眯地说。
　　“……”于斯年不想理会这种幼稚鬼。
　　途中，于斯年给费柯支招，让市政府出面组织市民代表，到其他核燃料生产基地进行现场参观，眼见为实，此举能大大增强民众的信服度。这个提议说到了费柯的心坎上了，兴奋地又狠狠捏了一把于斯年的脸蛋。
　　嘴上说不让三分颜色染坊的人，早就悄悄给于斯年定了一台时下最新的手机作为奖励。费柯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于斯年回到办公室，人还没坐定，气还没喘匀，广告部主任刘静甩着大胸脯，迈着妖娆的“猫步”走到于斯年的工位。来势“胸胸”，胸脯都快要压到于斯年脸上了，他赶紧侧了身子避开。
　　“斯年，你这次真是撞大运了。我们有一个广告商，这次要做200万的广告宣传，包括软文专版和硬广告。那个老总就欣赏你的文笔，说你的故事写得很细腻又动情，很适合写他们的软文。没想到啊，年底还有这么一个大单，200万啊。”刘静举了一个二字，笑得花枝乱颤，嘴唇放得太开，口红都蹭到了门牙上。
　　平时刘静最不待见于斯年，两个人一直不对盘。刘静嫌弃于斯年就像是穷酸不得志的文学青年，总是不识好歹。于斯年觉得刘静的做派已经不能简单用“粗俗”来形容。
　　头一次看到刘静如此热情如火的样子，于斯年着实吓了一跳。边递给刘静一张纸巾让她擦掉牙齿上的口红，边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专版。他总觉刘静派的任务绝对不简单，可不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家公司非常高大上，叫做康辉频谱公司，总公司设在B市，高科技公司，生产频谱治疗仪器，最近刚刚把分店开到我们这里。据说在其他市经营得很火爆。到了我们市，主要通过软文大体介绍频谱水和频谱仪的原理和效果，他们已经有很多典型案例。”刘静一说起广告客户，激情四射，口沫横飞。
　　她又接着声情并茂地说：“他们的素材很丰富了，以你的采访功力，做这些软文报道，湿湿碎啦。”得，连不标准的粤语都用上了，可想而知这个单子还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
　　“这次的效果如果做得好，他们明年就会跟我们签一个长期合作的广告宣传，费用是这个数。”她习惯性风骚地向于斯年飞了一个媚眼，伸开手掌，用手势比了一个五的数字。
　　看到于斯年还是懵懵懂懂，她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于斯年的办公桌说：“500万啊，我的于大记者，这样做下来，你明年的广告任务超额完成，光提成就有30多万了。多美的事，要不是那个老总点名要你写，这个大肥肉不知多少记者争着抢着了。”意思就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应该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谢主隆恩的样子。
　　这么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于斯年知道这种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船”，翻的是记者的操守。跟报道写得有瑕疵不同的是，这种报道一旦出现了问题，记者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就好像明星代言保健品，没出事就赚得彭满钵满，一旦传出保健品是假的，那明星的人品也会受到质疑。
　　重重的广告提成诱惑之下，缺钱的于斯年还是保持着冷静，他在脑海里遣词造句，小心地说：“刘主任，既然是报社的大客户，我要先好好了解一番，做足了功课，报道才写得深刻。你多给些时间我。”
　　看到于斯年似乎有点开窍了，刘静才满意地笑着点头：“做足功课是好事，但是也别耗费太多时间了，毕竟客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可不能让他们等急了，免得到时煮熟的鸭子飞了，那你的罪责就大了。”典型的威逼利诱手法。
　　说干就干，下午一写完稿，于斯年马上联系了康辉频谱公司的负责人。公司设在曲州最高端的CBD，看得出来刚刚才搬过来不久，很多的设备正在等待安装。
　　对接人是负责公司宣传的经理，黄灿。人如其名，舌灿莲花。于斯年从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见到于斯年不到几秒张，立即亲热地认了他当“哥”，张口闭口就说：“哥，我跟你好好介绍咱家的这个频谱水和频谱治疗仪……”
　　得，不到几分钟，他们不仅是一家人，连公司都成了自家的了。
　　“我们每天都喝水，哥，你有没有想过，每天喝水能治各种病，能强身健体？”黄灿的介绍，第一句话就说得让人非常心动。于斯年心想，这要用在报道中，绝对是一个很有噱头又引人入胜的开头。
　　看到已经成功勾起于斯年的兴趣，黄灿指着一台酷似饮水机的机子说：“这就是咱们公司的拳头产品之一：频谱仪。频谱仪原理是模拟频谱场，将一般饮用水调制成‘频谱水’。简单地说，就是一般的水，经过我们这台机子，就成了神奇的‘频谱水’。这种水的频率是65赫兹，与人体器官频谱场一致，能迅速渗透到各器官组织内，改善人体的血液循环。如果喝‘频谱水’一段时间，血液会变得鲜艳，能清理身体所有的毒素。而且，它还能治疗口腔溃疡、咽炎、痛经、便秘等，对糖尿病、中风偏瘫、肺炎等病症也有明显的疗效。”
　　黄灿说得兴奋起来，单眼皮的小眼睛放出精光，语速越来越快。于斯年严重怀疑，就是因为他的嘴太能说了，占用了眼睛的份额，所以才会这么小。
　　他滔滔不绝地说道：“咱们家的治疗仪可不是随随便便吹出来的。我们在国家级医院做过临床验证，很多家知名的医院都做过，有效率都能达到95%以上。这些都是有证书的。我们还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已经编成了宣传册子，哥，到时你写报道，素材绝对丰富，完全不用发愁。”
　　“我信你个鬼。”于斯年听完，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好忧愁，这玩意一听明显就是很有“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