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垂钓惹心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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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水云阁甚是无聊，空等了两日，某护卫明显有些沉不住气，在室内、大厅、走廊，站着站着总忍不住踱来踱去，上官念想到从前自己在这里也有过相似的一幕，那时候...
“去要艘小船来。”他说，“钓鱼去吧。”
见少主终于放下手里的书，艾一世脑中敲锣打鼓一片欢腾，这少主吧，啥都好，就是一旦看起书来就会沉浸其中，出不来的，从前只当他借书消愁，现在感觉少主是真爱看书啊，难道书中真有颜如玉？都看了两天两宿了，还这么津津有味...哎，自己就惨喽，无事可做，小关将军那边也没消息过来，真急死人，浮光郡出来都第六日了，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问少主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听到说去钓鱼，这敢情好呀，赶紧找人要船去。
樊云舒一听这两人要垂钓，赶紧命人备好竹筏、鱼竿、饵料、斗笠、竹篮等，再者让丫头们捧了两身舒适透气的轻便衣裳拿去给小侯爷和那小护卫更衣。更甚者，特地叫来水云阁画师，说什么‘这么好的素材，不要放过。’
好吧，又是‘榜首’待遇呗。艾一世对这娘儿们的夸张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好观察啊，等小侯爷钓到鱼，收线的瞬间一定要画下来，想象一下，水花溅湿胸前薄衫，那种胸肌若隐若现的感觉，还有脸上的表情，一定要把握准确，完美再现啊。”望着主仆二人远去，樊云舒叮嘱画师，“当然，他们安静垂钓的时候也要画，风吹动衣裳，山水天人合一，这种和谐的感觉，也是很令人心动的，明白吧？”
男画师鼻尖冒汗，他不知道原来从女人的角度是这样欣赏画作的，顺口问道：“阁主，您...您是不是要拿这画给小侯爷...示、示爱啊？”
“不不不，”樊云舒慷慨激昂，理所应当的否定道，“我怎么配呢？”
“那画来何用啊？”
“自然是为了提高更多姐妹的审美，增加我们‘美男榜’的公信度咯！”
画师感到莫名害怕，女人们的想法，他是搞不懂了。
...
“少主，听说这湖里的乌鳢甚是肥美，咱们钓几尾来做汤吃吧！”
“嗯，乌鳢，他爱吃的。”上官念望着清可见底的湖水，笑了笑。
艾一世恍然大悟，心想，我说怎么少主突然要来钓鱼，原来又在思念那位殿下了啊。
“少主，你相信那位殿下还活着吗？”
“我信。”
“万一是假消息呢？”
“没有万一，他一定还活着。”
哎，少主又魔怔了，真担心这消息要是假的，他又回到几年前疯狂练功，疯狂喝酒，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状态，要不是侯爷下令绑着他，才好不容易养好一身的伤，这一切可别再重来一次，太糟心了。老天爷啊，这么好的少主，你可别再跟他开玩笑啦，多少让他顺心一点吧！
两人不再说话。
做着曾经与他一起做过的事，上官念内心得到一丝安宁。
...
过了半日，竹篮里已经满满的装着各种湖鲜了，正准备撑杆回阁，湖上有轻舟朝他们驶来，上面站着一个人...
轻舟靠近，这人太监装扮，自始至终低着头，见到竹筏手举一封书信跪了下来：“见过小侯爷，小人是东妃娘娘派来传信的，请小侯爷亲启。”
艾一世上前接过书信。
“小人告辞。”太监来得快，回的也快，就这么麻溜的远去了。
太子妃？
上官念当即拆开信件...
阅后，心情不甚美好。闷声道：“回阁。”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求我去救太子呢？我上官念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与你们的太子殿下又无半点交情，他惹的事儿，不去求皇后，求国舅，到我跟前来嚎什么？想要我替你们东宫办事，手法也忒拙劣了。
艾一世默默察言观色，不知道东妃娘娘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少主看了心情很差的样子，准没好事。
...
夜晚，楼下歌姬唱的曲子欢快俏皮，一曲毕，满堂喝彩。不过，‘雨’室里的人，既无心听曲，也无心围观。
他不是来闲玩的。
关令仪迟迟不递消息过来不要紧，本就不打算让这位仁兄为他做什么，那日谈话，主要想问的只是风满疆的下落，至于葶苧这条线索，想弄明白怕是要费些时日，既然等不到，就先不等了，容后再议。
那个‘无扬子’还未露面，再过四日就是所谓的‘十日之约’，这种故作神秘的角色，无非是想拿解药来谈条件，未免太小看他上官念，想的太简单了点。
麻烦的是东宫。若掺和进去，就太麻烦了，耽误事儿。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已经来过两次，看来，得快刀斩乱麻，闯一闯那卫灵司了。只要避免遇到赵尹人，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毕竟很久没回来过，不可轻敌...没办法了，摊牌吧。
“一世，去请樊云舒。”
“啊？叫她干嘛？”
“办正事儿，快去。”
“哦...”
艾一世刚跑到门外，迎面遇上两个人，又返回‘雨’室廊房回禀：“少主，那个...她们来了。”
她们？
“小侯爷~！未曾告知，我就带人来见你，莫要怪罪，”樊云舒捂嘴笑着，径直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你看，谁来了？”
循声望去，噢，原来是几日前就见识过的那位妙人——水无依。
“云舒姐姐，我正巧有事想找你呢，你就来了，”上官念起身相迎，“请坐，请坐。”
“奴家见过小侯爷。”妙人欠身，目光低垂，声音轻柔。
水无依穿了条裹胸素白拖尾裙，外罩彩织银蝶薄纱衣，白嫩的脸蛋略施粉黛，发间簪了银丝软羽，耳垂带着白玉珠串，提足挪动间暗香扑鼻，若说前几日她是‘瑶池云中仙’，那么今日她便是‘庄生梦中蝶’。
“姑娘不必多礼，请坐。”上官念给了旁边一个眼神，艾一世忙过来倒茶。
“我呀，上回就想带她来见你，都怪那个独孤小将军实在过分，把她给气跑了，”樊云舒解释道，“今日特地把我这妹妹再请了来，一是为那日对她照顾不周赔罪，二呢，也要了了她一桩心愿。”
上官念：“噢？什么心愿？”
“多谢那日小侯爷替奴家解围，才没让那蠢人得逞。”水无依起身连鞠三躬，直言道。
有些意外，按说当日收拾那独孤乔，出手快狠准，若非五感敏锐的高手，是不可能察觉的。这姑娘看着柔弱，难道还懂武功？也罢，天下之大，何奇不有。
上官念：“啊，小事，小事，不值一提。”
水无依：“此事于小侯爷是小事，于奴家，事关清誉，奴家虽只是个弄琴唱曲儿的，身份卑微，却以勾栏瓦舍做派为耻，一向有些清高，不是自轻自贱之人，若那日真饮下那杯酒，怕是这世上再无水无依这个人了。”
上官念：“姑娘好气魄，我很欣赏。”
水无依：“小侯爷过奖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樊云舒凑到水无依耳边，讲悄悄话，“这容貌气度是不是衬得上‘榜首’之名。”
水无依未作答，脸颊立时泛起一抹红晕，轻轻笑了。
呵呵，女人，不管是伺候梳洗的丫头们，还是神如仙子的歌姬，只要跟樊云舒相关的，基本都是一路货色。艾一世侧耳听着，脑内已经拔剑了。
“奴家有一俗物相赠，请小侯爷收下。”水无依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过来，食指在香囊上轻轻拍了一下，“望小侯爷不嫌弃奴家粗手笨脚的。”
“姑娘有心了。”上官念伸手接过。这香囊料子是五彩蜀锦，满绣银色祥云，中间有小篆‘平安’字样，原来方才隐隐闻到的暗香，就是这香囊散出来的气味，许是放了不俗的花草，闻着清淡提神。
“你们俩说话也太生分了，‘奴家’‘姑娘’的听得我头都晕，何必这么拘谨，”樊云舒给两人倒酒，撺掇着，“一个是我的贵客，一个是我的好妹妹，既有缘分，何不以兄妹相称？”
“若姑娘愿意的话，我没意见。”上官念习惯与人保持距离，无论男女都不主动拉近关系，本想拒绝，但对方是姑娘家，又是初次交谈，道谢赠礼的，断然拒绝驳了人家的面子似不太好，直接答应也不是他的风格，只好折中处理，让对方决定。
“愿意的愿意的，你便叫他一声哥哥吧。”没等水无依反应过来，樊云舒在桌底下攥了攥她的手，怂恿道。
那水无依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逗的脸愈发红起来，稀里糊涂的，低下头怯怯的喊了声：“哥..哥哥。”
对上樊云舒又期待又鼓励的眼神，上官念很是无奈，“那我便叫你‘妹妹’吧。”
“太好了，哈哈，”这样一来，这水无依在这儿就多了一层关系，这么难请的歌姬，以后借上官念之名相邀，定能常来，哎呀我真是个机灵鬼，樊云舒举杯庆贺，“这就对了嘛，以后大家常来常往，我这水云阁就更热闹啦！干杯！”
上官念与水无依举杯，四目相对，忽而一笑，两人此刻心情大约一致：大意了，被摆了一道。艾一世站在樊云舒身后，猛翻白眼。
樊云舒：“小侯爷，方才你说有事找我，是何事啊？”
现在这莫名亲昵的气氛不大适合谈正事，还是换个时间询问卫灵司的事吧，上官念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额...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们钓了几尾乌鳢，给了伙夫，想着让姐姐拿去做了吃，叨扰多日，聊表谢意。”
“是嘛，那正好，”樊云舒双手一拍，对门外喊道，“来人呐...”
小厮进来问何事，樊云舒说：“吩咐厨房，把小侯爷给的食材...”她忽然停住，转头问上官念，“你说，怎么料理才好？”
“你们决定吧。”上官念尽显君子之风。
“妹妹，你说呢？”樊云舒又问水无依。
“那...做个乌鳢豆腐汤吧...”水无依对小厮说。
上官念看了她一眼，心道，她倒也爱这种吃法。
“去吧，再拿些酒来，”樊云舒笑着打发小厮，补了句，“对了，把画拿来。”
画？艾一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樊云舒冲众人眨眨眼：“得了好菜，我也得表示表示嘛。”
不一会儿，房里来了三个小厮，每人举着一幅画...依次拿上前给几人观看...
第一幅闭目垂钓图：斗笠下，上官念侧颜棱角分明，眉形俊秀，鼻骨挺拔，睫毛微翘，唇角邪魅，鬓间发丝轻扬，衣领袖口皆随风轻舞，锁骨浅露，一手随意握着竹竿，一手懒懒揣入衣间，盘腿而坐，看似随意，实则他正以内力与风相抗，所以那蚕丝鱼线才会笔直的垂入湖中。
第二幅是丰收图：上官念左手叉腰，右手拎着一尾刚钓上的乌鳢，乌鳢体长，似在扭动，他赤着脚，裤管捞起，露出健美的小腿，身旁艾一世正捧着竹篮凑过来，两人一脸的笑，不同的是，一个笑意都在眼里，云淡风轻，另一个两眼弯成线，天真无邪。
第三幅是侧卧休憩图：上官念有些乏了，单手撑腮侧躺着，修长身躯自然舒展，一侧薄衫滑落，露出大片胸膛...甚至清晰可见胸前一点...他眼神困倦，似闭微张，目光却很犀利的直看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情形很明显是发觉有人正在这头观察他，不知当时画师对上这一眼是否心慌，竹筏另一端，艾一世懒懒坐着，手枕着头抱作一团，状似打盹，一条腿伸入湖中，也是怠惰之态...
看到这些偷窥画作，艾一世终于忍不住拔剑，捶胸顿足大呼小叫：“这这这...有伤风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水无依双手捂脸，面红耳赤，没眼看。
“原来如此。”上官念倒是饶有兴致的细品，原来垂钓时感受到的异样视线，来自这位画师啊，还以为有谁在暗中监视他们，看来想多了。
“这是我从几十张画里挑出来的三张，怎么样，画的不错吧？”樊云舒无视耳边传来的拔剑声，侃侃而谈，“别笑姐姐这点爱好，我呀最不愿错过人世间一切美好之事，今日小侯爷有兴致垂钓，我也高兴，所以叫人画了下来，留作纪念。日后若小侯爷带心爱之人来此，也好叫人家看看，图个乐呵，岂不美哉。”
艾一世后槽牙都快咬断了，这女人怎么能把自己的恶趣味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要脸么？还敢提什么心爱之人，少主...少主的心爱之人...岂是你能打探的...
“哈哈哈！拿笔来！”上官念哈哈大笑，说道，“既如此，我得亲笔题字才是。”
某护卫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少主啊，你怎么还主动配合这种无耻行径了呢？醒醒啊！少主！不要被这娘们儿花言巧语蒙骗啊！
...少主，这边建议您亲手撕了这些画呢...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樊云舒故意催促艾一世。
...天塌了...某护卫只得去书房...
饮下一杯酒，上官念提笔蘸墨，奋笔疾书，为每幅画作写下不同诗句：
【惟愿共执杆，无事费精神。】——题垂钓图。
【湖鱼离水不成活，我亦无别。】——题丰收图。
【茫茫人海不见君，只得自欺强入梦。】——题休憩图。
“题得好啊，”樊云舒满意极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人，写的句子都情深意切，好奇地问，“小侯爷这几句诗情深缱绻，你心里可是有人了？”
上官念：“随便写的，应景而已。姐姐笑话我了。”
“依我看，”樊云舒转头对水无依道，“小侯爷文采不俗，是个情种。能配得上他的呀，也得是人中龙凤才行。对吧妹妹？”
水无依点点头，目光停留在那几句诗上，悄悄攥紧双手。
樊云舒：“小侯爷喜欢什么样的人啊？不如说来听听，姐姐好帮你物色物色？”
上官念：“这个嘛...”
艾一世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这女人的套路一个接着一个，果然防不胜防，少主，慎言呐，拿出你的庄严稳重来吧！
“我没想过这些，随缘吧。”
护卫内心夸赞，少主你真棒，答得好答得妙，答的她们没话讲就行！
这时小厮端来鱼汤，清炒时蔬，糕点，与几壶‘宝叶青’一齐摆上桌。
水无依看出上官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抓住‘阁主’的手臂，还想追问的樊云舒只得做罢，命人收起画卷，招呼用膳了。
上官念眼角余光看到了水无依的小动作，冲她点头致意，心道：对不住了，也许云舒姐姐此番想撮合你我，可惜我顶多当你是个‘妹妹’，好在你也有眼色，既替我解了围，也替自己解了围，确实聪慧，是个细心的，来日若遇良人，我自当帮你鉴别一二，莫让人薄待了你。
水无依撞上这个略带歉意的眼神，稍愣了愣，随即不着痕迹的点头回礼。想必是心中明白了一些什么罢。
...
饭后，窗外下起夜雨来，雨声渐强。
有个丫头拿了蓑衣等在‘雨’室外，小厮禀报说是水姑娘府上来接人回去的，水无依遂起身道别：“我该回去了，今日多谢阁主款待，也多谢...哥哥...水鱼汤很好吃，我很高兴。”
樊云舒：“妹妹不必多礼，外面雨大了，你又喝了酒，何不在我这儿住一晚呢，我让他们收拾卧房，你就别走了吧，每次来都是夜里就回，若被雨淋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谢姐姐关怀，只是我家规严明，从不外宿，不能坏了规矩，这就回了。”水无依说着就往外走，不容挽留。
上官念拦住樊云舒，“诶，姐姐莫强求，她是个自洁自爱的，想必留也留不住，你坐着，我去送送她吧。”
樊云舒叹气道：“好吧。”
...
艾一世不理解少主为何执意要送这水无依乘舟，亲自为其撑伞，扶她登舟，难道男女之间一旦以‘兄妹’相称就能这般亲密？
此刻他乘舟紧随其后，也撑着伞，身旁是水无依的贴身丫头，这丫头一直不发声响，低着头，看不清长什么样，他倒也懒的开口说些什么，只把油伞偏向这丫头，默默思考少主的奇怪行为。
前方舟上，上官念直接问道：“妹妹，现在没有旁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水无依了然一笑：“哥哥好敏锐，我正想着你也该问我了。”
上官念：“方才你一直心不在焉，沉默寡言，看我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相必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人讲。”
“我的确有话要对你说。”她朝船夫看了一眼，有所顾虑。
上官念：“他不会听到的，放心说吧。”
“嗯。”水无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递过来，“哥哥，小关将军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原来令仪兄所说之人居然是你，”上官念很是意外，这关令仪只会舞枪弄棍的，身边竟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能在水云阁传递消息，还以为这里的眼线多半是个跑堂的莽汉，有趣，他接过东西闻了闻，像是什么药草，便问，“这是何物？”
水无依：“这里面有张方子，依上面写的去做，可解侯爷所中之蛊，解蛊的药草并不难得，我们准备的这些已是足量的了，哥哥拿回去直接用便可。”
上官念：“这么说，令仪兄去过卫灵司了？这是风满疆给的法子？”
水无依：“没错。”
上官念：“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水无依：“没有。”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卫灵司不是能随意出入的地方，那风满疆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怎么才两天就...”上官念心底升起一团迷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水无依：“...好像是...用了点非常手段。”
上官念：“什么手段？”
水无依：“这我也不知，要不...哥哥直接问小关将军吧。”
“...好，回头我问问他...”
关令仪他是信得过的，眼前的水无依，言行举止也算可靠，但他莫名生疑，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哥哥，请尽快离开吧，救人要紧。别的事不如以后再说。”水无依抬头看了看上官念，见他皱着眉一言不发，问道，“哥哥，怎么了？”
“无事。”
雨滴落在伞面，淅淅沥沥，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手中灯笼发出昏黄光亮，上官念凝视前方，忽然又问：“妹妹，小关将军可曾提起葶苧？”
水无依：“不曾提到。”
又沉默了一阵。
待轻舟靠岸了，水无依将手握住灯笼杆末端，上官念则手握前端，方才登舟时便是如此‘搀扶’，想是因为雨天路滑，四周又看不太清，水无依走着走着脚下一空，差点落水，上官念下意识就搂住她的腰，直接飞向岸边，到了登阁小榭有棚遮雨，地面干净了，才将人松开，忙道歉：“妹妹，失礼了。”
水无依别过头去，小声说：“不妨事。”
艾一世与丫头不多久也到岸，马夫已经在一旁等待，那丫头应是看见岸上那一幕了，急急跑来扶着水无依，关切问道：“没事吧？”
水无依摇摇头，带着丫头与上官念道别：“那...我走了，哥哥珍重。”
上官念拱手回礼。
...
车轮滚滚，混杂着越来越大的雨声，主仆二人互看一眼。
一个吩咐：“去把马牵来。”
一个回答：“明白。”
两人身披蓑衣，骑着马远远跟在后面，直到水无依所乘马车在一处不算小的宅院门口停下，目送两位姑娘下车进了府，他们才放心离去。
回去时，雨小了些。月亮也慢慢从乌云中露了出来，看样子这雨到后半夜就会停，明天会是个好天。
抬头看了会儿。上官念决定了。
“一世，回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回浮光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垂钓惹心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