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二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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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没想给虞空整这么一出，纯粹是因为他忘了还有压贴礼这件事。于是回头想塞点东西随便应付下，结果就看见小孩连个扣子都解不开。
“这是压贴礼，等会拿到腰牌后就把这个给我。”江城子从空间戒指里挑了个麦穗形状的玉佩递给虞空，“是我疏忽，没来得及说。”
“是。”
虞空像突然惊醒般看向江城子，脸上莫名一红。江城子没注意，看他接过去之后就赶紧回去坐着，生怕被帝桑唠叨。
“这里，这里。”帝桑眼尖，朝江城子挥了挥手，碍着主君都在只敢小声招呼。
严青予坐在帝桑前边，对着江城子点点头又继续闭目养神。她今天穿了身天青色的长老服，头发只简单盘在脑后，清冷又压迫感十足。
她旁边坐着的沈云卿，穿了身十分惹眼的海棠红。耳上挂着红玛瑙的流苏长坠，就连眼尾都带着一抹妖娆的红。
他看见江城子倒是很高兴，抬手打了个招呼，江城子也朝他挥挥手。
“名单出来了，你想看哪个分类的我拿给你。”帝桑低声道，“虽然是默认的规矩，还是不要声张。”
“有没有炼器或者阵法方面的，我想看一下。”江城子说，“对这两个比较感兴趣。”
“这两个都是偏门啊。”帝桑有些惊讶，还是拿了卷宗塞给江城子：“修的人本就不多，有天赋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这其中，也总有跟我有缘人。”江城子不在意这些，大概看了一遍后有两个名字让他印象很深。
“白芨，夏夕句。”江城说，“这两个人有意思。”
“我看看......夏夕句我听说过，之前在外院。不过这小姑娘性子有点烈，又不怕事，管教起来怕是麻烦。”帝桑看了一眼说，“另一个......应该是直接通过上山试炼来的。考官说她有天赋，就是她的灵力运转有问题，没办法更进一步。”
“喔。”
江城子其实没怎么听进去，他注意到这两个人是因为名字。谁家没事给孩子取个中药名啊，还都是味道不怎么好的中药。
帝桑看江城子反应平平，也没再多说什么。之后随着鼓声，开山收徒正式开始了。
按照规矩由第一山开始选，江城子看着他们授牌收礼后还要说点恭敬之词，不由打了个哈欠。正式弟子都会有特制腰牌，是用上古灵玉制成，需要滴血认主。之后会自动刻上使用者的名字，能够抵挡三次五重以下伤害。
很快就轮到了成纪山，风羲选了五个资质上乘的弟子，之后就轮到了江城子。
江城子其实有些不适应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话，但这是他的任务。于是他站起身，准确找到了虞空所在的位置。
鼓声没有停，像是敲在虞空的心上，他也看到了江城子，四目相对间，虞空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些什么。
“虞空。”
江城子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看到少年眼中迸发出的光，又看他眼圈突然红得厉害，心里五味杂陈。
“你可愿意跟随为师？”江城子说着早已背好的台词，“此后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弟子愿意。”
虞空双手叠起贴在额前，缓缓行了一礼。
“虞空拜见师尊。”
少年越过人群来到江城子的面前，玉牌便像有了意识般离开江城子的指尖落到他的腰间。他郑重地将玉佩举到身前，江城子拿起的那一刻就是礼成。
“希望你能......”
江城子刚开了个头就卡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确实不喜欢他，可也不想让他难堪，就只能给他最俗气的祝福词。
“愿吾徒虞空此后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
虞空行礼的身形一僵，这句话很像人间年节时会说的贺词。
他从来都没有好好过过年节。
他那孤独异常的童年，只剩下一个“家”的框架摇摇欲坠，让他从来都没有归属感这种东西。可江城子似乎把它捡了起来，他得到成纪山的认同，是不是可以把这当成“家”？
“谢师尊！”
虞空说完后情绪还是没平复下去，江城子有些看不下去，抬手让他坐到后边去了。
“白芨，夏夕句。”
江城子点了这两个名字，只见一名身着霜色武服的高挑少女和一名穿着外院练功服的双髻少女站出来朝自己行礼。
“你们可愿意以我为师？”
“弟子愿意。”
霜色武服的少女率先回答，江城子猜应该是白芨，除了服饰，指上又缠着金丝绕成的阵法指环，应该是阵法师无误了。
“弟子愿意。”
夏夕句其实有些骑虎难下，她知道成纪山很强，但她也知道成纪山规矩很多，她不喜欢。可又怕之后选她的人，没有比江城子更强的。挣扎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江城子。
江城子授牌后收到了白芨带来的一个可以储存灵力的小阵法，夏夕句给他的是一串红玛瑙手链，附着充沛的灵力。
收徒讲究随缘，但也要看资质和天赋，毕竟关门弟子，是要做好继承各山衣钵准备的。江城子知道虞空最后留不住，白芨无法登神，夏夕句年纪尚小又不想被约束，他必须挑一个能在他走后维持局面的。
“鹿衔。”
江城子念出他选的最后一个名字，穿着湖蓝色长衫的少年站出，行了一礼。
这也是一个中药名，江城子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他的资质很好，是排行榜第四的实力。他没被第一山选，大概是因为家庭背景不是那么正派吧。
鹿衔的家族远离仙界中心，处于仙冥交界的海旁。海上曾经立着通往神界的天桥。后来在神冥之战中被冥主苏里一刀斩断，登神之路至此全部殒灭。
当年那一刀残存的鬼气没有消散，反而盘踞在此处侵蚀他们的身体。宗门不得不保留了冥族的修炼方法，为的是有朝一日就算因为侵蚀过重而失控，也能够留有一线生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鹿衔的未来一片光明，也没有被优先选择。
“你确定吗，他背后的那个宗门......”
江城子接到了帝桑的传音，关于鹿衔的资料都是记录在卷的，不然江城子也不会知道这么详细。
“事关你以后的传承，要想清楚。”
“我知道。”江城子对着帝桑笑了笑，“他们都很好，我相信他们。”
鹿衔是有些惊讶江城子会选他，毕竟他的家族却是算不上正统。他心里的最优选是帝桑，不过他也清楚她不会选他。
江城子很强，又主动选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
“弟子愿意。”
于是鹿衔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向前接过腰牌后送上自己准备的压贴礼——宗门特制的丹药，有助于静心凝神。
江城子用灵力击了一下鼓，表示自己已经完成收徒。在得到风羲的示意后坐下看严青予开始挑徒弟，觉得兴趣缺缺。
他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正式承认了虞空的身份，之后就按任一言跟自己说过的相处模式进行到后半段就行了，听着很咸鱼，他喜欢。
不过任一言没说过的是，因为原主没有参加这次收徒大会，所以虞空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正式认可。
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已经改变了原来的剧情。于此而带来的发展，就不是江城子能轻易掌控的了。
开山收徒结束后江城子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打算叫上几个小孩一起回去，就看见夏夕句气得发红的一张娃娃脸。
“怎么了？”
江城子最见不得小孩打架，一时间脑袋也开始疼。
“师尊。”夏夕句不是好惹的主，但她也架不住虞空的主角光环，瘪瘪嘴道：“他欺负我！”
“......？”江城子自然是不怎么信的，甚至觉得是夏夕句欺负虞空不成反被将了一军。
白芨和鹿衔默契地对视一眼没有插嘴，他们不了解江城子的性格，不敢贸然出声。
毕竟夏夕句，很记仇。
“我没有。”虞空看了一眼夏夕句指向自己的手指，皱了皱眉道：“师尊。”
“回去再理论。”江城子看小孩这样九成九是夏夕句先招惹的，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什么，只能咳了两声道：“快跟上来。”
如是变成大剑后江城子听到夏夕句发出羡慕的呼声，虞空则一声不吭地抓住自己衣服，不着痕迹地把夏夕句挤到了旁边。
江城子有些哭笑不得，别看后期虞空秒天秒地，现在这样真就小学生打架呗。
很快就到了院子，江城子拿出四根竹签来摆在四人面前到：“来抽签。”
“为什么要抽签啊，师尊。”夏夕句疑道，“我们之前都已经算过伴生武器了。”
“怕你们同门打架，看手气选屋子。”江城子老神在在，竹签在手心甩了甩道：“修仙之人怎么如此举棋不定，快点抽了好让你们沈师叔把东西送到院里。”
“是。”
白芨竟然是最先响应的人，只见她抽出一根被描了霜色的竹签，捏在手里等着江城子发话。
“安宁，孟。”江城子说完后将一个刻成雪花造型的钥匙交给了白芨，“安宁就是你的院名，你以后就是他们的师姐了。
“谢师尊。”白芨行礼道谢后自觉站到一旁看着其余三人。
“我、我来。”夏夕句听到排序后连忙举起手来，抽到了描着青色的竹签。
“三夏，季。”一枚荷花样的钥匙落在夏夕句的手中，“多向其他师兄师姐学习。”
“......谢师尊。”
少女似乎有些不满，又不敢当面抱怨，鼓着脸站在白芨旁边小声哼哼。
“请。”
鹿衔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让虞空先选。虞空见状也不好推辞，对着人拱拱手抽出一根浅黄的竹签。
“无射，仲。”
“谢师尊。”
虞空拿到的是一把麦穗样式的钥匙，少年对此没有异议。运气这种东西他向来是不信的，只是个人想法不同罢了。
“青阳，叔。”只剩最后一根签了，江城子还是照常念出，石斛状的钥匙便飘到了鹿衔面前。
“谢师尊。”鹿衔行礼后拿过钥匙，笑意淡淡，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吧。”
江城子安排完了就大袖一甩打算去修自己的别院，末了又加了一句道：“既入我门，则听我言。明日开始，早时起、定昏寝。三餐按时，勤学多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二三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