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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10.18修文) ...

  •   缪清的脑细胞与运动细胞和谐相处,所以当她以学篮球为借口接近褚诚的时候,全没料到他只用了两个晚上就把自己教会了,一时不知道该怪老师教学能力太突出,还是怪自己这个学生学习能力太强。

      因为只相处了两个晚上,以至于学会打球让她都没多少开心:让你聪明勇敢有力气,现在好了吧,就连和他单独相处的合理借口都找不出来了,学这么快干嘛,不能磕磕绊绊得来、偶尔喊喊我不行我不能我不可以吗。

      缪清演示了一遍运球,干巴巴道:“这样就可以了?”

      “原来打篮球还挺简单的。”

      感到篮球这项运动被轻视的褚.篮球少年.诚:“如果你只是想学拍皮球,现在学的这些就足够了,但如果你觉得只这样就可以上场打对抗,也行,”他顿了顿,“以后别说你打的篮球是我教的就行。”有辱师门。

      话落,他一个假动作绕过缪清,游刃有余地运球到三分线外投篮,球进了。

      这是他对她说过最长的话,缪清意识到自己远还没到出师的境界,即便被怼了也挺开心,又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一天。

      她为刚才自己无意的膨胀道歉,见他没什么不乐意的,继续追着他道:“我想学刚才那个运球过人。”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被人一撞就散架了,不合适。”

      “我行我能我可以的。”缪清跑过去抢他的篮球。

      “还是算了吧。”

      见他再次运球跑远了,她干脆在原地站定,向他离开的背影很是认真地道:“没关系,我会努力的,褚老师。”

      “真要学?”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他扬了扬眉,运着球回到她面前站定。

      篮球咚咚咚的声音从水泥地上响起,一下一下地规律鼓动着,缪清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正渐渐与之合拍:“嗯嗯。”

      “再叫一声褚老师。”

      缪清:……嘿,你还上瘾了。

      褚诚最后走上教书育人的道路,由那时就可见一斑。

      缪清频繁地出现在他身边,倒水递毛巾、呐喊助威的情况也不少,活像是褚少爷的跟班小婢女。

      山中的当事人均不以为意,不代表山外人没眼睛没嘴,当再次有女生向褚诚表白失败时,她一针见血地提到了缪清,虽无立场嘴下质疑人的功夫却不失犀利。

      褚诚开始反思,原先缪清接近自己,他告诉自己那是她为了“一推之仇”的补救示好,没让自己往其他方面想,后来的相处,自然是因为她说想向自己学篮球。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请求,也不过是一因为她说要学就要向球技最好的人学,二因为自己有空,三因为她不算太笨没碍着自己的眼。

      虽然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师徒,但或许在别人眼里自己的行为有失,这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两人的本意,他有意识地开始同缪清保持距离。

      至于缪清,她本就不知道期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当然即便知道了,那之后她的行事恐怕也不会轻易受之前的事情改变。

      缪清自认一切能向他靠近的方法都用了,褚诚仍不为所动,甚至依然不断有其他女生私下找他,虽然他总是拒绝,但这还是极大地刺激了她,一旦人受到太大的刺激,行事便不会按照最初设定好的走。

      暗恋是一根如鲠在喉的刺,咽不下取不出,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主动出击表明心意,结果或好或坏,她一力承担。

      后来想想,也不知道她当时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会是个happy ending,自己的与众不同值得他对自己另眼相待,甚至于能在他的世界中脱颖而出。

      缪清设想过许多桥段,除了感动自己毫无益处,最后在一个同样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在楼道里将人拦下,做着和其他女生一样的事。

      “你干什么。”还没等缪清把褚诚怎么样,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毕竟历史不会简单地重复,却总是压着相同的韵脚,他不是第一次被堵在这里了。

      他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警惕地响起,缪清抬头努力望着他,咳咳,干你算正事吗。

      事先声明,前段时间体检,她身高一米六,女性中的正常身高,何况她还在发育中,以后还有长高的空间,所以绝不是她矮,是他褚诚海拔也忒高了,任哪个正常高度的女生往他面前一站都能显得“精致”。

      本就觉得底气不足,往他身边一站,身高又矮了半截,她觉得他此刻气场强大得让自己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等一下。”她别无它法地叹了口气,向他身后的楼梯上迈上一阶高度,堪堪到他肩膀了。

      褚诚嘴角泄露出几分笑意,很快又肃起俊脸,微眯起眼睛垂眸看着她。

      缪清觉得他似笑非笑中杂糅着些高高在上,模样有点像高高摆在寺庙里的佛像,她斟酌了一番用词,半晌依旧没能说出口。

      敢做不敢言星人上线,实在夭寿。

      “你是希望我同你在这儿站一晚上吗,我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五分钟。”

      “嗯,我尽快。”缪清憋得捏紧了拳头,干脆不说只做,闭眼扬起脑袋、嘟嘴靠近褚诚,妄图先把人染指了,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可惜抻了一半脖子还没等凑上那人的脸,她只觉得脑袋上一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睁开眼一瞧,好嘛,褚诚的大手掌握住了她的狗头。

      不愧是打篮球的,按住她的脑袋就跟拍篮球似的,拒绝的动作又快又稳,她进退不得,这就委实尴尬了,也是直接导致她日后不忍直视这段回忆的理由。

      褚诚习惯性地拒绝,也习惯性地不留情面,他冷淡着道:“你这个年龄,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妄想,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缪清:表白却被暗恋的人建议好好学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褚诚当面教训起人来简直比大甜甜还要不留情面,偏偏缪清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的,然后就开始唾弃自己,暗恋谁不好暗恋褚.纪检. 诚,此人全无温柔小意可言,想得到回应什么的,想都别想。

      “小矮子,慢慢长高吧。”话落,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一声,“这段时间你篮球打得已经像模像样了,出师了。”

      他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收回手就走了,徒留缪清在原地炸裂。

      小矮子?

      她哪里矮了,这分明就是污蔑,警察叔叔,我要举报,这里有人人身攻击!等等,她出师了是什么意思?

      后来的后来,他来球场上打球的次数少了很多,她也很少能在下课后看到他了,甚至等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再遇虽仍是师徒,这回却是有名有分的正经师徒了,只是有这么一段尴尬到让人脸红心跳、不忍直视的过往,缪清觉得即便时过境迁,也是历史的洪河如何冲刷都干净不了多少的。

      按理说,在整个教学流程中传道授业解惑缺一不可,回想这段时间和褚诚的相处,授业倒是有,解惑么……这小半个月以来,她的学业上有不少困惑,碍于曾经与褚诚也不是什么登得上台面的关系,更担心他会记起那些年被拒绝的表白者们有她乱入,觉得还是该和他尽可能避免正面交锋,从没找他请教过问题。

      前期多靠自己翻翻找找、偶尔骚扰下学长解决问题,但术业有专攻,以后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又该如何呢?

      现在到底该怎么和他相处啊,救命!她并非不明事理,任何一门课业在求学过程中若不向老师寻求帮助,都是难以获得优越成果的,何况她还是立志要成为文物修复工作中台柱子般存在的女人。

      她的理想可不能这么无端葬送了,曾立下的豪言壮志还等着她去实现,简言之长此以往躲着他也不是办法。

      那日白凌说的话言犹在耳,她说:“缪清,你没发现自己在意褚教授吗。”

      在意吗?那时候她避之不答,此刻四下无人,又将刻意忽视的真相反刍,自我认知在这一刻以犹胜开膛破肚的坦诚曝光在她面前。

      虽然不想承认,但面对褚诚时的她确实是非理智非冷静的。

      她没摆正心态、没把褚诚当成社会意义上的人民教师是事实,她把他当祖宗,需要供在佛堂里日日念经的那种。

      缪清躺在翻了个身,心下念了句“阿弥陀佛”后把即将跑歪的思路继续拉回正道上来。

      回想近来不断陷入受褚诚影响后情绪失控的不堪境地,缪清扪心自问她是在意的,否则不会轻易受他影响且分明影响深远,当然相比在意不自在更多些。

      剖析这一份在意与不自在的由来,她又觉得没那么复杂,无非是因一个人的少年情深而自怜,生在意,因一个人的年少轻狂而尴尬,生不自在。

      可谁还没个过去呢,既然现在已经是几年后的故事了,自然不可一味忆当年,该摆正心态慢慢克服,将过往一刀斩断,奔向光明的未来才行。

      她于是又想要消化这份在意与不自在。

      首先还是把褚诚放到他本该呆的位置上,至少先表现出像是面对老师的尊重吧,缪清如是想着,自我质询结束在她后半夜的甜美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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