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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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学校，林咸也不用再守学校那套淑女规矩，她难得放松一下，以往走路总是一步一趋，现在可以尽情地放缓，腰也不用僵硬的板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巫云。
微低着头一副怯弱又浑浑噩噩的模样，却在转弯时及时向林咸指出了回家的路线。
林咸收回探究的目光，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和巫云并肩而行，而是听从巫云的指示七拐八绕来到一栋烂尾楼前。
摇摇欲坠的烂尾楼，周围是停摆的建筑工程，无数的钢筋水泥混在一起，空气中充溢着浓郁的铁锈和尘土味，不远处的注意安排告示牌摇摇欲坠，不知还需几阵风才会结束它的犹豫，让它潇洒地从高空中纵身一跃。
不远处急促的拖拉机从旁而过卷起厚厚的尘土，在吵闹中迷人眼。一眼望去周围的店铺都关上了大门，铁拉门上写着大大的暗沉的红色拆字，门前还有不少丢弃的白色盒饭，盒饭里的汤水米饭早已被尘土覆盖变得不堪入目，在泥地里留下斑驳暗沉的痕迹，飞翔的小虫子愉快的围着打转，浓郁的铁锈味中还夹杂着腐臭的恶味。
被废墟包裹其中的烂尾楼仗着高度冒出好大一个尖，突兀却又回归平凡。
林咸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她以步丈量，以身为点，切身体会到五公里外的景色与此处的天差地别。
那里是高新科技的代名词，那里满是纸醉金迷的奢靡，觥筹交错间充斥着欢声笑语，那里永远不用担心温饱。
那里有甘愿化为飞蛾也要拥抱火焰的魔法。
真是个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林咸看着耸立的烂尾楼在心里轻叹。
林咸观察的很快，不过几秒就将此处记了个大概，她回头看向脸上写满不安的巫云，语气与往常并无不同：“几楼？”
把林咸带到楼道口时巫云才从浑噩的状态中抽离，却又很快陷入更深的自责中，她一边庆幸自己将林咸拉了过来一边又恐慌林咸看到这里的情况转身离开。
她一边爬楼一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压根不了解林咸，她对林咸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医院和考试。她因为自私和害怕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领进了家门，把她牵连进来，而且还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她光顾着自己，却从未想过自己会给林咸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
一想到这里她内疚得心脏开始钝痛，自己本就不幸为什么还要拉其他人下泥潭……
自己真是个卑鄙的人。巫云在心里痛斥自己。
巫云掏钥匙的手僵在原地，一想到后果背后猛的泛起一阵阵冷汗，一双红得快要滴血的眸子死死盯住自己带泥的脚尖，她埋头不敢去看林咸声音哆嗦着，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林咸，你回去吧，你去找你的那个朋友吧。”
“开门。”林咸简短的两字让巫云的手不住颤抖，单手对了半天钥匙孔，还是双手紧紧握住那一片钥匙才对准。
她低头领着林咸进了房子，在林咸踏进这片空间时还是没忍住抬头。
披着光的人儿一步步走向自己，身上的光亮一点点湮灭，浸入了黑。
“好黑啊。”巫云轻轻嘀喃道。
啪。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骤然亮起，巫云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
“开灯就亮起来了。灯坏了，有蜡烛。蜡烛燃尽了，还有星光。”
林咸将破旧的门合拢上锁，转身看向巫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她的声音淡淡的，好似没有东西能牵动她的情绪。巫云看着这样的林咸，那颗急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林咸明明说得很简单，但巫云却觉得林咸的话并不浅显。
她鼓起勇气直视那双冷静的眼睛，牙齿还在打架：“我不该害你。”
明明眼里写满了舍不得却忍着将自己往外推，想在自己还没受到伤害前将自己推离。
真是个好孩子啊。
林咸一步一步走向巫云最后在她面前站定，弯下腰和她对视，没有半分的犹豫，轻笑出声：“巫云，好孩子是会得到眷顾的。”眼前的巫云眼眸里是疑惑是不解是不知所措，她顿了顿，向巫云张开了怀抱，“你不用感到愧疚，因为是我接受了你的请求。”
巫云心下一动犹豫着张开双臂揽住林咸的腰贴了上去。
好温暖啊，巫云闭上眼埋进林咸的怀抱。明明以前素未谋面从未有过交集，但看到林咸的那一瞬间，巫云心里却在想，她等到了。没有任何理由就选择相信林咸说的话。
并不是没被陌生人骗过，但林咸和他们是不同的。巫云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达而来的坦率、豁达、淡然。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巫云坚信着。
林咸抱着巫云将这个小小的大概只有四十平的小房子打量了一番，虽然处处都透露着破败，但能看出巫云平时还是有好好地在打理，至少还算整洁，家里东西虽少但都有好好归类整理。
墙壁上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细小裂缝被不知道哪年发行的报纸堵住，缠上一圈又一圈的胶带，迭出了厚厚的一层。天花板的油漆掉落露出了原本的泥色，上面还残留着水渍，看来平时下雨屋子里还会漏雨。
就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林咸心里已经有了不少的想法，但现在还不急，事情要慢慢规划一件一件解决，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当然是……
巫云的肚子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
“走吧，先出去找个便利店把饭吃了。”林咸安抚地摸摸巫云的脑袋，“我们边吃边沟通。”
翻盖手机不支持手机支付，林咸只好来到取款机前取了一百块，领着巫云去便利店买了两份有菜有汤的盒饭，还专门加了两个鸡腿就当庆祝两个人通过了考试。
在便利店的餐桌上两人吃着饭闲聊，通过和巫云的交流林咸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为拿到资格证前仆后继。因为一旦有了资格证书，厨盟每月15号会定期发放补助金3000元。三千元并不是小数目，满足普通人一个月的正常开支是绰绰有余的。
在资格考试指南说明中也有提到，如果还想深造可以向厨盟提出申请，一旦申请通过将由厨盟进行统一培训，培训结束将由厨盟安排工作。
捆绑式的一条龙服务。
当然也不是只有好处，唯一的限制是厨盟安排的工作必须做满五年。
之前和季心甜聊天时她也曾说过，同意培训的资格证获得者最后基本是作为厨师或厨师长输送到各个上流家族。
在林咸看来这种做法是将“厨师”物化，以保证上流家族的需求，至于其他阶层的人民压根就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不，或许也考虑过，不然这些“劣质”盒饭是如何生产出来的。
林咸将盒饭里的鸡腿夹给巫云，想小姑娘好好补补身体，她就着白米饭和巫云交谈如何处理眼前最近的关于他父亲家暴和债务的事情。
两人聊得兴起，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这老旧的铃声一听就是自己的手机，林咸掏出手机翻盖一看，屏幕上是偌大的季心甜三个字。
冲不解的巫云摆摆手，她指了指手机又往窗外指，示意去外面接电话。
出了门，林咸又回头看了眼透明门帘，确认巫云有在乖乖吃饭这才接通电话。
“我安全到家了。”电话那头是季心甜傲娇的哼哼声，林咸可记得走之前没提过要来个报平安的电话，知道季心甜挂念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她也就当做提过这事了，可不想这么低情商地戳破自己这个朋友的小心思，抹了人家面子。
帮巫云和住巫云家本来是私事不便与人说，但想到季心甜问了好几次自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咸趁着这通电话同季心甜说了个七八分，也免得她一直担心。
林咸以为是同居前的泡面山吓到了季心甜，导致她总是担心自己过得不好。也不是没解释过，但每次季心甜都是一副‘你在狡辩’的样子，林咸只能摊手妥协。
“需要我派个律师过来协助你们吗？”话筒里传来季心甜关切的话语。
林咸回头看了眼巫云，小姑娘小口小口地撕着鸡腿生怕一口气吃得太多：“还是等她想清楚了再说吧，毕竟我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
季心甜也在话筒那边应和叹息，两人又聊了几句巫云现在的家庭情况，季心甜的感叹声更加强烈了。
“那就这样吧，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巫云看着盒饭里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一脸的不舍，旁边林咸夹给她的饱满鸡腿她没动。
“好，等等！”季心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蓦地提高了好几分贝，“你俩睡一张床？！”
林咸疑惑移开手机，没明白季心甜怎么突然失态：“都是女孩子睡一张床不是很正常吗？”
“啊……不是……就……”电话里季心甜支支吾吾的。
林咸笑了笑打趣道：“你不会因为巫云要和我睡一张床在吃醋吧。”
“谁吃醋啦！”大小姐傲娇极了，跃起身子小猫爪凌空挠啊挠，可爱得不行。
电话被很果断地被挂断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