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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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换上睡衣，一下子扑到床上，脸埋入枕头。
“居然那么快就回来了。”他声音闷闷不乐的。
带土把鸣人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把角落里的各种垃圾——主要是吃剩的杯面理出来，用掉好几个垃圾袋，才收拾干净。
鸣人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动静。
大概是太累睡着了？带土想着，按下了房灯的开关。
灯光消失了，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在微弱却明亮的夜光下，带土看到有东西在角落里闪闪发光。
带土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略微发黄的护目镜，看大小是小孩子戴的，绿底上镶嵌了两块镜片，镜片反射着微光。
忽地，带土有些怀念，他还待在木叶的年少时光，就一直戴着护目镜。
说起来，那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仍然历历在目，那些原以为早就远去的记忆，现今仿佛伸手即可触及。
带土摩挲着手里小小的护目镜，任由思绪把他带到从前，鸣人以前也和他一样戴着护目镜吗？
带土拿着护目镜，在自己额头上比画了两下，不禁勾起了嘴角，随即，他听到了笑声。
——不是他的笑声。
带土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方向，却看到鸣人斜躺在床上，面朝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他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鸣人，还不睡吗？”原以为这种感情已经远离了他，但带土确实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他以为鸣人早睡了，
“稍微有点，睡不着……”
鸣人把睡帽从头上抓下来，露出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他从床上起身，盘腿坐在被子上。
他背后的窗户敞开，窗外，有轻柔的光芒拍打进来，照亮了这一小方室内，鸣人的金发仿佛也反射着星星的微光。
鸣人的脸色尽管依然尽显疲惫，但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
“带土……我记得你以前也戴着护目镜，对吧。”和带土的一战中，鸣人看过一些带土的记忆，也因此知道了不少事。
“啊，是这样没错。”
鸣人弯着脑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稍微和我说说吧。”
“什么？”
“带土以前的事啊。尽管拔河的时候，我从带土那里知道了很多，但不是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吗？告诉我吧，我超想知道的！”鸣人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作为回报，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事。”
鸣人拍拍自己身侧的床铺，示意带土坐过来。
带土欣然答应，不得不说，鸣人“我也告诉你我的事”这句话，确实让他动容了。
他依着鸣人，坐到鸣人身侧，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能轻而易举感知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那么我来先问问题吧！唔……”
鸣人思索着，他脑袋里有好多想和带土说的话，但对于先说哪个，却陷入了犹豫。
眼角瞥到带土手里的护目镜，鸣人有了主意：
“带土，为什么要戴护目镜？”
带土的手指划过手中护目镜的镜片，回忆着。
“并没有太多深意，最初只是觉得帅气，也认为护目镜能保护好我的眼睛……我可是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必须要把眼睛保护好才行——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带土叙述着久远的记忆，尽管当时的他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吊车尾，开眼似乎遥遥无期，却对眼睛的养护万分重视，甚至每次任务都不忘带眼药水，时常拿出来使用。
回想起来，还有点好笑。
“唉——带土是因为这样，才戴着护目镜的啊。”带土的解释着实让鸣人有些惊讶。
知道带土的这一面，让鸣人感觉亲近了许多。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鸣人好奇地靠过来。
“我想用这个来……”带土举起护目镜，他透过护目镜的镜片，看到了自己的脸，和鸣人靠过来的脸。
“我想要用护目镜隐藏我的软弱。”
从护目镜的镜片中，带土看到鸣人睁大了双眼。
“我是个容易哭泣的软弱忍者，甚至被人叫作‘爱哭鬼’。我想要隐藏这种软弱，掩藏泪水。”
面对琳也好，面对卡卡西和水门也好，他总是会用各种拙劣的借口掩盖自己的眼泪或伤口。
“于是，护目镜就成了我隐藏内心的面具。”
“……因为这种理由戴护目镜，一定很奇怪吧。”带土笑着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我很明白你这样做的感受。”鸣人突然开口。
他伸出手，抚摩着带土手中的、自己从前的护目镜，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因为，我也这样做过。”
鸣人想起了从前那个孤独自己，总是孤零零地坐在校门前的秋千上，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与亲人相处的同龄人。
当他们用夹杂着恶意的眼光看过来时，他就会戴上护目镜，把眼泪隐藏起来。
“不想让他人看到我哭泣的样子，不想把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我就戴上护目镜，把自己真实的表情隐藏起来。”
沉浸在孤独的过去里，鸣人蓝色的双眼也黯淡了几分。
带土讶然。
他不是没见过软弱的、流泪的鸣人，但每当短暂的泪水之后，鸣人总是能很快地站起来，四战战场上，他数次引导鸣人绝望，想要把鸣人拉入他这一边，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仿佛什么都不怕，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坚持的漩涡鸣人，居然也会用护目镜来隐藏泪水。
——就像他一样。
感到惊讶的同时，带土心底又因共感涌起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欣悦。
像是终于见到思念多年的故人，又像是悲痛时得到了宽慰，还像是干渴数天饮下一大口泉水……
带土转过头，看向鸣人，心有默契般，正对上鸣人望过来的眼睛。
鸣人不禁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握住带土的手，通过两人之间小小的护目镜，鸣人和带土十指相缠，肩膀靠肩膀，脸庞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他们的身后正好是一扇窗，窗外的夜空上悬挂了一汪圆月。云层飘过来，遮住了圆月，让室内一下子暗了许多。
月亮的虚幻光芒无法照射到这里，但星星却出奇地亮，带土眼中，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近在眼前的鸣人。
在这温馨平静的气氛，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在两人之间蔓延。
鸣人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他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奇妙的情感抓住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还让他呼吸的频率都变得不受控制。整个人都变得古怪。
下一刻，鸣人看着带土的侧脸，却眉头微皱。
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
“带土。”鸣人突然开口了，他一心一意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眼泪也好，伤口也好，痛苦也好，孤独也好，内心的空洞也好，都是想隐藏也隐藏不住的，想要隐藏只会凭空扩大伤口，想要治愈只有一个办法……”
鸣人就这样定定地看向带土，仿佛一直看到了灵魂的最深处，让他无法隐藏任何东西。
带土有种忍不住移开视线的冲动。
鸣人脸庞猛然靠近带土。
带土被鸣人的动作弄的一惊，他下意识地向后靠去，鸣人却步步逼近，两人反而更近了，几乎是头抵头。
“带土，你现在其实仍然在痛苦吧……你痛苦的表情，无论戴着什么样的面具，我也能一眼看出来。”鸣人认真地说。
走出火影大楼的时候也好，一起赶路时也好，封印尾兽查克拉时也好，鸣人一眼就看穿了，带土眼中仍然深藏的痛苦。
带土沉默着，目光向下漂移，没有立刻回答鸣人。
“你现在痛苦的是什么，告诉我吧，带土。”鸣人的声音真挚无比，“然后，这份痛苦就靠我来开解！”
“……鸣人。”带土的神色里夹杂着落寞，看向鸣人的目光似是欣慰。
鸣人的心脏忽地一揪。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告诉你的。”带土说。
三天后，也是带土“理论生命”的最后一天。
“……”鸣人牢牢盯着带土的眼睛，仿佛誓要看出带土究竟隐藏了什么。
良久，鸣人才缓缓开口，他定定道：
“好，到时候，带土，你就好好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不过啊，带土，你放心，不管你有怎么样的痛苦……我都会化解掉的！”鸣人信誓旦旦。
鸣人活泼积极的声音让带土的内心不禁放松，他嘴角微微翘起。
这种自信……确实符合鸣人的性格。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又略有些好奇问。
“因为我爱你。”鸣人说得毫不犹豫，他的蓝瞳在夜里仿佛散发着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