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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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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国高峰遍布，特别是北部的高原，几乎一溜烟是海拔超过四千米、顶部皆深埋在云雾里的高山。
带土就在其中一座高山的顶峰上。四望周身，除了皑皑的白雪和裸露的岩块，什么都没有。
极低的温度让呼出的气体甚至无法凝结成白气，饶是带土向来不在意冷暖，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带土从山巅向下遥遥俯望，能看到远处群山蔓延，内心却感不到丝毫阔达开朗。
他打算来到这里后，立刻使用轮回天生——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鸣人刚才说的话，他的神情一幕幕在带土脑海里浮现，让他心烦意乱，难以下定决心。
“你只是在逃避！”
“是谁告诉你，赎罪只有这个方法的？”
“为什么一点自信都没有？”
“说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也是谎话吗？”
“我说过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带土摊开手指，掌心中那只轮回眼，正愣愣地看着他。
透过轮回眼联通的视线，他看到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茫然中透出微些犹豫。
“我居然会犹豫……”
是因为内心深处认同了鸣人的话吗？还是他……还在留恋这个世间，所以迟迟不想离开？
“鸣人……”带土喃喃自语着，声音艰涩。
他的手掌下意识握紧，里面空无一物，他什么都没有握住。
什么都没有。
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带土重新戴上手套。
可能吧，他确实在留恋世间，但是他身上背负的罪孽，需要由他亲手来赎清，这个决定是——绝对不会变的。
吸入山巅冰冷的空气，带土沿着山麓慢慢向下走去。
他的生命仅仅剩下不到两天时间。
两天——也就是48小时，2880分钟，172800秒。
在最后一刻来临之前，就让他独自一人感受这世界吧。
……
“是吗……带土离开了啊。”
坐在路旁的长条石椅上，卡卡西和鸣人说着话。
“嗯……”
鸣人闷闷不乐地回应，他脑袋矮矮地垂下来，明亮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他手里握着一罐易拉罐，里面的碳酸饮料一口没喝。
带土用神威离开后，鸣人立刻出村去追带土，哪知刚跑出几公里，就感知到带土用神威换了个地点，期间横跨距离长达上百公里。
鸣人清楚，只是呆呆地往带土的方向跑是永远追不到带土的。有神威的带土，大可以感知到鸣人接近，就换个地方。
这样不要说抓到带土了，连鸣人想接近带土，和他说句话都难。
“卡卡西老师，带土的一只眼睛以前在你身上，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带土不用神威吗？或者让我一下子飞到带土那边去？就像老爸那样！”
“这个嘛……”卡卡西举起手里的易拉罐，低头吸了一口酒。
“我现在已经没有带土的眼睛了，做不到克制他，更不会老师的飞雷神之术。”
“……”鸣人的神色更低落了。
“不过……老师的飞雷神之术，木叶村中确实有人会使用。”
鸣人猛然抬起头来，眼睛一下子亮了，低落之色去了大半。
“是谁？”他惊喜地问。
……
“你要我们用飞雷神之术送你去雷之国？”不知火玄间嘴里叼着千本，有些诧异。
“拜托了！我有非常重要急切的事要去那里！”鸣人郑重地向面前的三人请求，他左手摊开竖起，单手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叠伊瓦希。
他们三人在四代目火影时期担任其护卫队，从水门那里学到了一点飞雷神之术，可惜的是，效果远不如水门，要三人一起结阵才能发动。
“如果是鸣人你的要求，当然可以。”并足雷同回答道，他摊开手掌，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过问题是……”
“用飞雷神之术去某个地点，必须事先在那个地点做下标记……我们没有在雷之国做过标记。抱歉，鸣人。”
“……这样啊。”鸣人的面孔再次布满了低落。
刚找到的希望迅速破灭，鸣人很不是滋味。
烦躁时刻烧灼他的内心。带土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下一刻带土就会用轮回天生之术，之后他们此生天人两隔，再也无法见面？
这种的忧心和恐惧让鸣人片刻都难以安宁。
“如果你要立刻赶去雷之国，我们可以帮一把手。”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鸣人惊讶地转身向后望去，发现那是几个黑肤或皮肤白皙的忍者，相貌明显是雷之国的人，他们的肩膀或额头皆绑着有云隐标记的护额。
卡卡西看着这几位云隐忍者，迅速回忆起了他们的来历，战后的这段时间，为了各国协商互助，几大忍村都在别的几个村子有外派人员，卡卡西依稀记得领头的人还是他第三部队的成员。
“真的吗！”鸣人惊喜无比，他迅速报出带土现在的位置。
“这个地方可以一下子到吗？”他期待地看着对方。
领头的白发云忍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抱歉，那个地方有些远，我也不熟悉，无法准确传送……我们只能保证把你送到云隐村周边。”
云隐村距离鸣人说的那处地点，尚且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没事，谢了！”能快一分都是好，鸣人也不在乎这些。
“等等。”
带着鸣人找到玄间三人的卡卡西突然开口，拦住了急匆匆就要和几位云隐走的鸣人。
“你们说的能把鸣人立刻送到雷之国的方法，难道是天送之术？”
“天送之术？”
这是鸣人没听说过的术名，不过听名字……应该就是能把人一下子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的术？
“没错，就是天送之术。”白发云忍回答。
得到肯定的回答，卡卡西面上浮现出几分慎重和忧心。
“果然……我必须先向你们确定一件事，使用这个术，真的可以吗？”
“那个叫天送什么的术，有什么问题吗？”鸣人不解。
“天送之术，我记得是云隐的秘术。”卡卡西边回忆边回答鸣人，他紧紧盯着几位云忍，“战争时期常用以运输特殊物资……鸣人，这个术是不能对人使用的，强行使用，会让人的身体四分五裂，最后导致死亡……”
鸣人惊愕。
“你说得没错，卡卡西队长。”白发云忍用了忍界大战时的称呼。
“天送之术通常不能对人使用，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前代雷影大人和现任的四代目雷影大人就用过这个术。他们千锤百炼的□□能够撑过传送带来的伤害。”
“木叶现任的火影纲手大人也靠天送之术成功传送过，她是凭借强大的恢复能力，瞬间恢复了传送带来的伤害。”
鸣人静静听着雷之国忍者讲诉这个术的副作用，心中逐渐有了决定。
对人使用这个术会身体四分五裂而死……简直像带土现在的状态。他不禁想。
这几天里，带土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崩溃，他却从未流露出身体伤痛，但是怎么可能不痛啊！只是把伤痛深藏在心底，想要对他隐瞒罢了。
“鸣人……”
卡卡西看向鸣人，使用天送之术，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死亡，他希望鸣人能够慎重考虑。不过，如果是鸣人，恐怕他也劝服不了。
“卡卡西老师，我已经决定了。”
鸣人一步步向前走去，他身躯上燃起金色火焰，背后浮现出九个勾玉，霎那间，进入了六道仙人模式。
“我有九喇嘛的查克拉，会仙人模式，还有六道老爷爷教给我的六道仙术，即使受了伤，也能一下子就变得和原来一样！”
“所以啊——就算天送之术会让我的身体四分五裂也没有用的，我一下子就能恢复！”
“鸣人，我清楚你的执着和毅力，不会劝你放弃。但在这之前，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卡卡西沉着地告诫鸣人。
“说不定，你会死。”
随着鸣人向前走去，他周身有流焰凝聚转动，炸出点点星光。
“说不定会死——我不怕这种东西！更何况，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毫不犹豫地说，神情坚决。
“我不会让带土一直躲在在外面，我也不会半途而废地放弃！
“我可是他和约定了的，绝对不会让他死去，不能违约啊！”
鸣人率先走出了大门。
“走吧，我要用天送之术！”
……
云隐的几位忍者很快就布置完进行“天送之术”的祭坛。
鸣人站在祭坛中间，等待传送那一刻的来临。
“如果麻布衣前辈还在，天送之术的成功率会更大，只可惜她在忍界大战中牺牲了。”
白发云忍一边说着。站到了鸣人身前，在他结印发动忍术之前，卡卡西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卡卡西队长？”白发云忍不接。
“鸣人”卡卡西牢牢盯着鸣人的眼睛，“和带土一起回来。”
不是疑问，不是命令，不是寻求承诺，这是一个百分百确信的肯定句。
鸣人一愣，随即，他勾起嘴角，毫不委婉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当然！”
卡卡西弯了眉眼，露出的双眼如同月牙，他向身侧的云忍点点头，示意开始传送。
下一秒，天送之术——发动！
鸣人指觉得眼前景色一晃，身体各处传来钻心刻骨的痛苦，耳边传来无数“扑哧”的声音。
“唔！”
眼睛里有什么爆开的动静，鸣人下意识捂住了眼睛，黏腻的触感和黑暗的视觉传来，鸣人才迟迟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碎掉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也虚幻而恍惚，听不清具体是什么……恐怕耳朵内部的结构也有损伤。
“哈……哈……”
剧烈的疼痛让鸣人不禁喘气，无数鲜血涌入喉咙，他顿时呼吸困难，甚至意识都有涣散的感觉。
但鸣人并不慌张。
就在受伤的瞬间，鸣人体内尾兽查克拉和仙术的双重作用力下，身体开始急速恢复，再加上六道仙术“以无之中创造容器，注入生命”的能力，鸣人能够直觉般地能弥补自己身体各处的缺失。
仅仅是数十秒后，鸣人恢复了视力，听到的东西也渐渐清晰，呼吸开始趋于正常。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半跪在地上，身下一摊浓稠的血液，不远处几位行人用看灵异事件的眼神惊悚地看着他。
鸣人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尽管伤口都痊愈了，大量的失血让鸣人眼前直发黑，他的衣物变得通红，浸满来自于自身的鲜血。
不过总算还是……
鸣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笑得开怀又肆意。
仅有的一位还在围观的路人终于跑掉了。
天送之术，成功！
……
配合神威的传送，带土很快就离开了雪山顶峰，那里太过寒冷，实在不适宜久待。
他行走在山与山之间相对低矮的地带，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缓步迈进。
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只想在这里散散心，让自己激荡的情绪冷静下来。
周围多是四季常绿的针叶树木，松木和山林极其高大。这片寒冷的无人区，无人打扰它们生长，因此树木动辄就有几十年的树龄，地上也因此铺满了几十厘米厚的针叶，脚踩上去“咔嚓、咔嚓”地响。
除了带土的脚步声，此方天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如同万籁俱寂。
将冰凉的空气吸入口鼻，带土吐出一片白雾，深幽清净的环境多少平息了他心烦意乱的心扉。
他决定了，会在生命结束前使用轮回天生，没有遗憾地去见琳。
可是他剩下的一天多里做什么呢？带土丝毫没有头绪，茫然充斥了他的胸膛，细微但又无法忽视的清晰疼痛在他心中蔓延，扰得他不得安宁。
独自一人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带土久违地感到了空虚和孤独。
他望向天空，并不茂密的针叶遮不住太阳，细碎的阳光从蓝天落下，跃过林木，悄悄洒下，在地上点缀着金色的斑点，也在他身躯上游动。
仿佛被那抹金色迷住了，他伸手抓向一束流光，理所当然地抓了个空。
“……”
他垂头望着那抹在掌心游动、却始终无法握住的金光，沉默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再次迈开脚步。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最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抹暗色，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这抹暗色会逐渐取代蓝色的天空，直到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是他能看到太阳的最后一天。
这孤独的最后一日，就让他独自享受吧，带土想。
……
来到雷之国，鸣人没空去云隐和熟人交流几句，立马锁定带土的方向，向雷之国北部奔去。
沾满血液的衣服和身体鸣人也不在意，路上顺路经过一道河流，他俯下身体喝水时迅速洗了把脸和手。
带土拥有神威，随时可以改变所在地，鸣人没有能够浪费的时间。在带土换地点之前，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鸣人，你是打算抓住那个家伙吧。”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九尾已经从带土的幻术中清醒了。他醒来后，对之前的事十分恼火，正打算找带土清算，却发现带土早跑了。
“有想过找到那家伙后，怎么抓住他吗？”鸣人内心世界里的九尾掏了掏耳朵。
“那家伙的时空间忍术还有点水平，他靠这个从你眼皮子底下跑掉，也不是一次两次。鸣人，你想好怎么应对了？”
“没……”鸣人郁闷地说，脸色很不是滋味。
哪怕是单眼的带土，使用神威吸入吸出也迅速得吓人，甚至能在土影尘遁千钧一发之际救走佐助。
双眼齐聚的带土，速度是之前的双倍，和现在的鸣人比起来……
鸣人思考着带土这段时间使用神威的速度，最终得出一个遗憾的结果：他抓到带土的成功率，十分之低。
“果然是这样啊……”鸣人的回答在九尾意料之中，“想要抓住那家伙，恐怕只有暗中接近，在他察觉前先发制人，才有几率成功。”
“鸣人，你打算这样做吗？”
“嗯……”鸣人凝神斟酌九尾的计划，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回道，“不，这个方法行不通，带土会发现的。”
尽管带土不是感知类型的忍者，但以鸣人惊人的查克拉量和质，在有写轮眼的带土眼里，就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不可能看不到。
鸣人一边拼命思索能抓到带土的方法，一边向带土的方向赶去。
不知不觉间，太阳愈加西斜，天际有一半都被暗色占领。时间迈入十一月份，天黑的时间越来早，这里又是以冬季黑夜漫长著称的雷之国北部，刚过四点，天色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同时，鸣人也愈加接近带土，为防止前进太快导致带土发现，鸣人只能降低行进的速度。
鸣人苦思冥想半天，依旧想不到破解神威的方法，对于不会时空间忍术的人来说，神威几乎是个完美的忍术。
那么从别的方面来想？
鸣人尚且记得刚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下忍那会儿，伊鲁卡因为担心，嘱托了他一堆面临敌人的注意事项。
其中就有“击破敌人，要从敌人的弱点开始”这一条。
带土有什么弱点吗？
“九喇嘛，你觉得带土的弱点是什么？”他随口问九尾。
“带土的弱点……”九尾回忆着这段时间带土给他的印象，兽脸上浮现出了人性化的嫌弃。
“是你。”他果断说。
“哈？”鸣人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单音节，“等等！九喇嘛，是我……是什么意思啊？”
九喇嘛抓了抓脸上的毛，斜眼回道：
“老夫告诉你一件事吧，听我说完后，你就会明白。
“你俩其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