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海计划》正常仁

142、薛定谔的猫

　　继续快进试试看。
　　这样想着，林芝眼前的事物又如同车窗外的街景，开始快速后退，等她在心中喊停，场景才定下来，变换成姑妈家附近的一个空地，有一堆别人建房用的沙子，更远一点是一个大池塘。

　　大白天的他们一帮小孩聚在一起，正在点烟花擦炮之类的来玩。从这时他们穿的衣服来看，是冬天，而且应该是过年那时候。

　　没一会儿，三爷爷和他的女儿丽秋姐姐走过来，拿着一袋糖果饼干，还有几包小鱼干。（其实按辈分林芝她们应该喊丽秋姑姑，但是她看起来比较年轻靓丽又时髦，所以不准孩子们喊姑姑，要统一喊姐姐）

　　丽秋姐姐说，她从城里带回来的宠物猫昨天傍晚偷跑出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和三爷爷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想请他们这帮小孩帮忙找找。
　　话说着，三爷爷开始给孩子们发糖果和饼干：“记住啊是一只蓝白相间的猫，又肥又漂亮，叫菲菲，你们都帮忙四处找找。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太黑的或者太高的地方不要去。”

　　众小孩都十分乐意地答应了。表哥接过一包小鱼干，撕开来就想抓一把往嘴里送，丽秋姐姐拦住他：“别吃！那是给猫吃的。你们找的时候，要是遇见别家的猫，就给它们喂点小鱼干，跟它们说如果见到菲菲，帮忙喊她回家。”

　　路过的十三堂叔家的儿媳妇小璐嫂嫂停下来听了一耳朵，纳闷：“这样有用吗？它们能听得懂？”
　　丽秋姐姐回道：“有用，这是我同事告诉我的方法，它们都是通人性的。且让孩子们试试吧，现在找不到我也挺着急的。”
　　众小孩开始分头去找。

　　莉莉家也有一只猫，小芝跟表姐决定先回她家看看。
　　一进院子，她们几个就开始“喵～喵～”又“菲菲！菲菲！”地叫唤了一阵。
　　找来找去，到莉莉家的厨房里，小芝看见一只橘色的猫咪正卷着身子缩在灶台前的干草堆里睡觉，听到动静一边朝她们不满地喵喵叫，一边躺着伸懒腰。

　　莉莉拿出一把小鱼干放到它面前，看着它吃下去然后说道：“大橘子，你看到丽秋姐姐家的菲菲了吗？要是看到的话记得叫它赶紧回家，丽秋姐姐现在可着急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左边灶肚里“轰”一下像颗炮弹似的冲出一只黑猫，把她们几个吓得尖叫，转眼就跑没影了。
　　追出去没多远，从猫身上抖落的草木灰痕迹就断了，表姐觉得：“说不定菲菲刚才听见莉莉说的话，就跑回家去了呢。”
　　小芝跟莉莉也认为有可能，三人决定去丽秋姐姐家看看。

　　林芝正准备跟上她们，发觉这时候天空的四个顶点，各自向相邻的两个顶点，以直角状发射出两道白亮的光柱。光柱相接，连成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然后正方形的四个顶点又垂直向地面发射四道光柱。
　　看向地面，地面也有四道光柱升起，分别与天空落下的光柱交接。由此，林芝目之所及的空间被框定成了一个立方体。

　　随着立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周围的事物场景逐渐变模糊，一点点失去颜色变成半透明的影像，最后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立方体体积大小定下来后，平行的一组组边线，互相朝对方发散出千丝万缕的光，在同一平面内互相交缠重叠，织成一面面光网。
　　光亮消散之后各平面冷却凝结，呈现出实体，整个空间又变成之前那个由银灰色巨幅钢板构成的箱体，像放大数倍的电梯轿厢，但前头“点数四”这面保持着之前亮光跳动后出现的水膜薄层。

　　随后立方体又绕着垂直中轴顺时针旋转，再次安定下来的时候，水膜薄层转到了林芝的右后方，转身望去，见外面好像又是一片山林。

　　穿过水膜薄层，林芝再度来到姑妈家后山的小山坡上，同样的场景再现，六岁多的小芝正和玩伴们一起翻找牛屎虫。

　　在心里往前拉动进度条，眼前的人事物快速动起来，从快进的影像中她瞥见，好像在小芝甩飞一滴牛粪到表哥身上的时候，站在她旁边的不是莉莉，而是年龄最小的堂弟康康。

　　于是她又倒回去看看，果然是康康。当小芝转头和康康眼神对视的时候，康康这个马屁精竟一脸的幸灾乐祸，一面兴奋地跑上去一面大声喊：“向荣哥哥！你妹妹把牛屎飞到你后背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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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时候表哥和小芝还是“亲兄妹”，纵然“罪行”被揭发，表哥也只是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做为惩罚，然后让她摘一张大的树叶来把衣服上的牛粪刮掉。

　　林芝不急着快进，想看看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可能就是因为停下来帮表哥清理衣服上的脏东西拖延了一点时间，后面小峰哥第一次打老牛屁股的时候，路过的九伯伯远远看见就大声斥责了他，然后把众小孩都赶回家去，也就没有发生小峰哥被老牛踢飞到泥塘去的事情，更加没有后面回家路上小峰哥被他爸爸狠揍的一幕。

　　那么帮丽秋姐姐找菲菲的那一段呢？林芝好奇这梦里能将她记忆中的往事都衍生出什么不一样的版本。正想着快进，却发现天空中又开始出现光柱准备围成正方形。

　　重复之前的过程，眼前的空间再次被限定成一个规整的立方体，依然五面喷漆钢板，一面水膜垂帘。

　　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次再度开启了“抽奖”活动，亮光在各面上一阵跳动后，选定“点数五”这面。

　　于是，一阵失重感传来，立方体似乎下降了，同时绕着垂直中轴旋转。人在里面也不好判断下降了多少层，旋转了多少度，等安定下来，望向水膜垂帘外，见一片空地上堆着一堆沙子。

　　林芝脑海中浮现这样一些念头：如果阿布没有昏睡过去的话，它是不是可以用我的幸运值，来决定水膜出口这一面停在什么方位？感觉从不同的方位走出去，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如果用幸运值干预立方体转动的过程，或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惜阿布现在昏过去了……

　　穿过水膜垂帘，林芝再次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和小伙伴们一起点燃手持烟花，划动出一圈圈耀眼的光路，玩得不亦乐乎。不多时三爷爷和丽秋姐姐过来，拜托他们一群小孩帮忙找菲菲。

　　在莉莉家厨房，大橘子一面享受着嘴里的小鱼干一面睁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莉莉对它说：“大橘子，你看到丽秋姐姐家的菲菲了吗？要是看到的话记得叫它赶紧回家，丽秋姐姐现在可着急了。”
　　话说完林芝下意识目光转向旁边的灶眼，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大黑猫冲出来。

　　往前拉动进度条，直到第二天小芝才听莉莉悲伤地说到，菲菲死在了她家厨房的灶肚子里，里面还有一只它抓来的死老鼠。昨天晚上她准备烧热水洗澡，点燃干草准备塞进灶肚子里才发现的，当时还被吓了一大跳。

　　那只老鼠可能原本就中了老鼠药，所以菲菲吃了之后也被毒死了。

　　林芝听了心里突突直跳，庆幸还好这不是她记忆中的事实，之前看到的那段才是。

　　记忆中隔天也的确听莉莉说了，后来她奶奶进厨房的时候看到大橘子从灶肚子里叼出来一只死老鼠——应该就是之前那只冲出来的大黑猫抓进去的——奶奶当时还见大橘子吃进去了一口，但之后一直好好的，并没有中毒身亡。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那天她们几个并没有看清楚，冲出来的那只大猫到底是不是菲菲，因为它钻进灶肚子里取暖，被草木灰染黑了，冲出来的时候速度又极快，她们根本来不及仔细分辨，只不过因为看它体型硕大，村里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胖的猫，才认定它就是菲菲。

　　后来菲菲一直没有找到。听说猫咪的方向感比较差，因为对外面的世界好奇而离家出走之后，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
　　唉，但愿菲菲只是在外流浪成了野猫，而不是遭遇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