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狱》小滚石

25、25.真相

　　领班点头，喝着杯子里的红酒，接着看向裴凉。

　　“接着说。”

　　裴凉停住手，他看着面具空空的双眼：“我不是很明白。”

　　“一辆车需要燃料，一艘游轮也需要燃料，人也需要燃料。”

　　领班举着手里的事物说着，大口吃着肉排。

　　“仅此而已。”

　　裴凉注视着肉排，忽然脑中出现13层尸体汇成的河流在墙边里涌动的画面。

　　他艰难的进食着而身旁的领班仍继续的说着。

　　“你看这片海，它是多么美丽。”

　　“美丽就够了。”

　　饭后，裴凉看着平静的海面。

　　他伸手戴上面具，朝可能有人的地方走去。

　　游轮上的泳池边众人陆续前往食堂，裴凉躲避着人流，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裴凉想，游轮上的人还是人吗？

　　如果他们是人，说明游轮终究是要靠岸的。

　　如果他们不是人，是用这类似自己回到旧时空的手段，到了自己的现在所处的时空呢？

　　他摇摇头，暂且不思考这个问题。

　　裴凉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案件本身上。

　　确切的说是江文川之死。

　　警官看到江文川的时候，房间里凶手是不是只是戴上了面具呢？

　　他冷静的走着，来到了关着元禾的房间。

　　水手们吃着饭，唱着歌，似乎没有注意到元禾房间的门开了。

　　而就在他进入房间的时候，元禾眼皮一动。

　　她慢慢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

　　看起来状态很是糟糕，脸上还有一个浮肿的巴掌印。

　　但眼中还有信念。

　　裴凉酝酿一下，说道：“元禾，现在只有我能帮助你。”

　　“你相信我不是凶手吗？”她极为小声的回应道。

　　“我想知道，江文川死的时候你为什么在场。”裴凉询问。

　　元禾没有立刻回答，她斜着头说出了眼前人的身份：“郑飞，你是郑飞。”

　　裴凉沉默不语，他这才想起窃听器的事情。

　　这时候元禾接着说道：

　　“你有面具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何而死吗？”

　　“你是今天才获得的面具，怪不得。”

　　她嘴角歪起，不断扣动手指。

　　“也是，你和江文川关系那么好，他们最防备的就是你。”

　　“你不知道江文川是什么样的人吧，不然也不会为了他来找我。”

　　“江文川死了，下一个是谁？不，不是我，不可能是我...”

　　说着元禾陷入了疯狂，手指被抠的发紫。

　　下意识上前阻止的裴凉，被元禾揪住了衣领。

　　“松手。”裴凉极为冷漠的说道。

　　“你不是郑飞。”

　　元禾突然判断道，松开了手，并且向后退去。

　　她自言自语的说：

　　“钻进我们的躯壳，操纵我们的身体，只有交替的时候才能喘息分毫。”

　　“我不是我，我是凶手本身...”

　　说罢，无论裴凉试图挑起什么话题，元禾都没有回答。

　　他无奈，只得悄悄离开。

　　在不远处的转角，裴凉撞到了另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一个照面，对方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裴凉摸索着拿掉了对方的面具。

　　是之前的红发带妹子。

　　因为之前红发带的求生意志让他对红发带的基础好感度是有的。

　　再确认她手里没有凶器的情况下，裴凉主动亮明身份，放开了红发带。

　　“是你。”红发带惊讶道。

　　“我是郑飞。”

　　“你可真奇怪，我叫董飘飘。”

　　董飘飘打量着郑飞，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去见了元禾。”

　　董飘飘没想到郑飞如此直接，她索性又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裴凉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她可能不是凶手。”

　　“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她好像精神出了问题。”

　　“是么...”董飘飘有些为难的瘪嘴。

　　她埋怨的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凉凑准机会，朝董飘飘询问有关游艇案的事情。

　　董飘飘似乎很有了解，见裴凉实在感兴趣，就在栏杆旁讲了她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的，江文川长相又帅学习又好，我们班大多女生都喜欢他。原来以为他是不开窍才和你关系那么好，谁知道啊，江文川就是个大渣男！”

　　“我没有抹黑江文川的意思哦。”

　　董飘飘安慰了下郑飞的情绪接着说，听得裴凉是几个大无语。

　　第一，元禾是江文川的未婚妻。

　　江文川重来没有承认过。

　　但江文川却抓着其他男生想和元禾搞好关系这点，从唆使元禾取用家中资源供江文川玩乐。

　　游艇其实是元禾家的。

　　第二，所谓的正派女友刘心。

　　江文川开了许多无法实现的空头支票给对方。

　　两人发生多次关系。

　　江文川根本没告诉刘心自己有未婚妻不可能娶她，直到在游艇上时元禾主动说出。

　　第三，他利用郑飞，掩盖校园暴力行径。

　　先是说为了郑飞出头，然后找机会收拾了那些喜欢元禾和刘心的男人。

　　“可能他真的，作为兄弟，对你是真不错。”董飘飘看着郑飞难看的脸色，嘴上却继续说着，“但是江文川真的不是个，那么好的人。”

　　“你还要追查，江文川死因的真相吗？”

　　面对董飘飘明艳的脸和清澈的眼神，裴凉警惕的点点头。

　　董飘飘垂眼眼神左右摇晃，鼻子里发出轻微的气音。

　　“我就知道。”

　　接着她忽然朝着郑飞（裴凉）：

　　“你知道周婕也快死了吗？”

　　裴凉猛地看向董飘飘，脱口而出：“为什么？”

　　“原先她有两张下船的船票。”董飘飘轻敲着面具，“她的祖辈有两个都是下船的人。”

　　“但现在她只有一张船票了大家，有些不满。”

　　裴凉还是不太理解，他努力消化着问道：“所以？”

　　“所以他们决定票死周婕。”

　　“如果你想阻止的话，就参加晚宴吧。”

　　董飘飘说着，往元禾房间的方向走去。

　　裴凉拧眉叫住了她：“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董飘飘的背影似乎和乔一重合了一些。

　　她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因为上一个要被票死的是你。”

　　“啊？”

　　董飘飘继续说道：“谁让你是个凑数的，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那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裴凉更疑惑了。

　　董飘飘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古怪的说道：

　　“因为死亡名额够了，江文川死了。”

　　“周婕把面具给了你，而你和事情牵扯不深，放在后面票死也是可以的。”

　　她始终谨慎的看着周围：“我先走了，如果你想救她一定要来晚宴。”

　　“好。”裴凉匆匆答应，然后回到房间。

　　一进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董飘飘牵着鼻子走了。

　　虽然知道晚宴是干什么的了，但是实际上案件的信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询问。

　　她是故意的吗？

　　裴凉有些懊恼，自己有面具的事情她知道了。

　　自己去找元禾的事情，她知道了。

　　而董飘飘说的都是别人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要去做什么自己可是半点不知道的。

　　他揉着脑袋，习惯性的检查了遍房间，接着躺在床上睡觉。

　　裴凉昏昏沉沉中把船上的事情梦了一遍。

　　梦中他自己对江文川说我们的身体可能不是我们自己的，江文川以为旧时空里自己不会死。

　　裴凉猛地惊醒，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

　　他洗了把脸，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裴凉想，也许江文川会死跟自己拖不了关系。

　　按元禾的说法，郑飞和自己属于两个独立的个体，她认为附身在他们身上的是恶鬼之类的东西。

　　要是知道江文川的死，是自己的锅估计不会和自己共存吧。

　　他思绪紊乱着，可这次心跳并没有什么异样。

　　朝猫眼看去，时空转换。

　　裴凉想往外走突然想起面具被自己放在枕头边上了。

　　他顿时好无语啊。

　　裴凉试着回去，但仍然失败了。

　　“你在干什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裴凉才反应过来把门关上。

　　他朝着男人看去心虚的叫了句：“学长好。”

　　朴正真看了眼门，又看了眼裴凉马上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面具没有带吗？”

　　“啊。”他若无其事的说。

　　裴凉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犯蠢，但是却又得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好在朴正真并不在意这点，随手把一张面具递给裴凉。

　　“走吧。”接着他往前走，似乎是笃定裴凉会跟上。

　　裴凉看着手里的面具，压力倍增。

　　两秒之后，他跟在朴正真身后。

　　旧时空和原来所处的时空相差三个小时，旧时空的时间更早。

　　这时候还是白天，裴凉不知道朴正真带自己做什么，隐隐有些忐忑。

　　他们一直走到了游轮前方，朴正真随意坐到一处座位上。

　　裴凉环视周围，一排排座位上零星坐着几个看海景的人。

　　他还是坐在了朴正真旁边。

　　刚坐下，裴凉身边一席红裙走过，他忍不住抬头看去。

　　果然是乔一。

　　乔一随意在前排坐下，也没有打招呼。

　　静悄悄的氛围让裴凉心慌起来，他看向朴正真，朴正真也在打量他。

　　没等裴凉开口说话，朴正真向前看去：“看啊。”

　　裴凉茫然的顺着朴正真的目光找。

　　“你看到了什么？”

　　朴正真平铺直述的说着。

　　氛围很是奇怪，像是场考试一样，裴凉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笑了笑，想起餐厅领班的说法：“美丽的海？”

　　朴正真没有回答，裴凉如坐针毡的看着那片海。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看着海。

　　裴凉在海里呆了一年，日复一日的浸泡着，只要看见海水便会回忆起那份刻入魂魄的冰冷。

　　对他来说，这份死亡的冰冷可并不美丽。

　　“走吧。”朴正真叹气，站起来走了。

　　裴凉更是疑惑，赶紧又跟上了朴正真。

　　朴正真微微侧过头确认裴凉跟上，之后他说道：

　　“公狱的人都很珍惜副本不会死亡的机会。”

　　见裴凉好像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朴正真接着说：

　　“以后的副本会越来越难，对公狱的人来说可能下次副本就会变成最后一次副本。”

　　“也就是说，他们会珍惜每一个非挑战的副本里的风景。”

　　“如果你在副本里看到面对环境发呆的，也很可能都是公狱里的人。”

　　裴凉恍然：“所以刚才是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吗？”

　　朴正真:...

　　现在他不觉得裴凉和聪明搭边了。

　　“是带你放松放松。”

　　裴凉一愣，看向朴正真的背影。

　　朴正真伸手抓了抓领子，说：“看来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在我看来除了挑战副本，都是用来放松的东西，你太认真了反而会遭受些影响你的不良情绪。学弟，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试着享受副本，不好吗？”

　　放松的东西？裴凉眉头一跳，没把朴正真的话当真。

　　“我会尝试的。”他敷衍的说道。

　　起风了。

　　印象里除了上邮轮那天，好像还没有这么大的风。

　　裴凉的头发被风吹乱。

　　紧接着他觉察到天空出现了变化，确切的说是颜色和前几天的还算明亮的蓝色完全不同。

　　好像是画布上扣了一层黏腻的蓝色。

　　“第二轮要开始了。”朴正真说道。

　　裴凉呢喃着，他扒在栏杆处，试图和海建立起联系：“有什么不同吗？”

　　很快他发现，海里的生物和游轮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和第一轮不一样，游轮上承载的能量增强了？

　　他松开手，手下的栏杆发生了变化，腐旧的渣朝着下方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