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狱》小滚石

24、24.荒谬

　　它看起来充满理智，和自己昨天晚上遇到的那种，似乎并不是同类...

　　裴凉只疑惑片刻，便把注意力放在两个时空穿梭的契机上来。

　　进入旧时空似乎是需要敲旧时空的门，回到正常时空似乎是需要关掉旧时空的门。

　　为什么要用似乎这个词呢？

　　第一并不是每次达成这些条件就会转移时空，第二还有其他办法能转移时空。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转移回正常时空，可能也会死亡？

　　猜想无法验证，但裴凉此时有个大胆的想法。

　　现在游戏的其他玩家，基本都在餐厅聚会，自己此时在旧时空里正好可以去吃饭。

　　虽然说，可能遇到蓝白装的怪物，但他们的注意力多数放在夜晚...

　　想到这里，裴凉的注意力又放在了那个敲门的怪物身上。

　　他低头看向和衣服缠在一起的面具，缓缓带好。

　　裴凉走出了门，路上不乏有游客走动。

　　他惊讶的发现，他们居然看不见自己。

　　这可能就是面具的作用之一？

　　裴凉走到一处反光的镜面前，镜子里自己带着面具的样子还是清晰可见。

　　这一次仍然没有被发现。

　　趁没有人裴凉拿下面具，走进餐厅。

　　餐厅里没有多少人，裴凉好好的吃了一顿。

　　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裴凉视线里。

　　他看上去比正常时空里年轻许多，裴凉也是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确认他的身份。

　　裴凉找准机会带上了面具。

　　来人是正常时空里这艘游轮的船长。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叫黄志航。

　　黄志航此时还是一名十分年轻的水手，穿着深蓝色的水手服。

　　他此时看上去很是高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餐厅的工作者询问道，黄志航说，他抓到了逃票的人。

　　其余一概没有详说。

　　“那个人穿着蓝白色的衣服，和我们水手的衣服说不出来的像。”

　　裴凉睁大眼睛，接着黄志航说：

　　“我现在捉住一个，但是没准还有其他和他一样的人。”

　　“我有预感，最近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

　　领班赶紧打断他的话，左右看了看：

　　“这话传出去是会引起恐慌的，你要记住，我们的游轮没有异常。”

　　黄志航连连点头。

　　在他们眼里，那些怪物还是人的模样吗？

　　可如果只是逃票的话，又为什么会引起恐慌呢？

　　裴凉疑惑。

　　等黄志航出了餐厅，裴凉赶紧跟了出去。

　　他提着饭盒，把饭盒递给了在房间里的人。

　　裴凉看到一只青色的手。

　　黄志航神色如常，还说道：“多吃饭菜，以后好好做人。”

　　等他走后，裴凉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怪物抬头神色激动。

　　“你能看见我？”

　　裴凉察看周围，没有摘下面具。

　　怪物点点头。

　　裴凉问道：“你认识我?”

　　怪物更加激动。

　　裴凉沉默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江文川吗？”

　　怪物张嘴，接着摇了摇头。

　　裴凉觉得眼前的怪物就是江文川，但既然他不想承认...

　　“好。”

　　裴凉只得离开了。

　　就算他带刘心来，也改变不了这个答案。

　　变成怪物之身之后，还能算是人吗？

　　裴凉苦恼的摘下面具，揉起了眉头。

　　他是水鬼体质，本质上，也还是人吧？

　　可是此时的江文川的情况，和自己又不相同。

　　眼前，出现了个人，挡住裴凉的去路。

　　裴凉抬头，简单辨认下。

　　是当时周婕给他面具之后，不爽他的人。

　　“交出面具，饶你不死，不然以后你没有好果子吃。”为首的大块头狞笑着挡住去路。

　　身后，也被另两个人挡住。

　　他们缓缓靠近，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裴凉立刻带上面具，大块头加快速度朝裴凉抓去。

　　大块头伸手的刹那裴凉一脚踢中对方的胸口，朝他背后的通道跑去。

　　这时候，大块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一声令下三人一起朝着前面跑去。

　　裴凉当然不是白在船上游荡，他自然知道眼前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在预测到危险仍要摘下面具呢？

　　他垂下眼帘，看向双手。

　　裴凉不禁自问道：我在想什么？

　　难道我也不能算是‘人’了吗？

　　此时裴凉的脖子上传来些许刺痛，上面乔一的名字再度浮现。

　　那个女人，来了。

　　也许是裴凉的姿态瞬间放松之后，让大块头觉察出郑飞（裴凉）有恃无恐。

　　他保持警惕，却也没有想更多，只觉得郑飞把面具的功效想得太好。

　　自己只要包围住了，就肯定能拿下对方。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想活！”

　　他朝着面前的空气劈砍下去，身后却被温热的液体浸透。

　　大块头诧异又不耐烦的向后看去：“你俩在搞什么...”

　　他摸着脸上的温热咸腥的液体，眼前红光之中，是女人狞笑着的脸。

　　“鬼啊！”一声惨叫之后，女人的扇子再度劈下，鲜血飞溅。

　　她往前走着，身上的血液都被她的衣物吸收了。

　　走到裴凉面前的时候，已经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曾经有血流过。

　　大块头的尖叫引来了几个水手。

　　听见声响之后，乔一大叫的缩在拿去面具的裴凉怀里，演技真切的叫到，“怪物！”

　　接着她便晕了过去，赶来的水手们面面相觑。

　　裴凉抱着晕过去了的乔一，也不敢把她交给水手门。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此时的船长也像是黄志航一样，许诺了免除他们在船上的一切费用。

　　裴凉心情沉重，不知道在副本里还能相信谁。

　　当视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乔一也‘醒’了过来。

　　“你要怎么谢我？”女人巧笑嫣兮的靠过来。

　　裴凉推开了乔一。

　　他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后，故作狡黠的说：“我可没有叫你救我。”

　　乔一也没有生气，她开始向裴凉询问起朴正真。

　　“你对学长感兴趣吗？”裴凉并不意外。

　　“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是个合格的收藏品。”

　　乔一这样说道。

　　收藏品？裴凉听到之后，察觉出自己的设定和其他疯批的差距了。

　　他肩膀向后一耸。

　　“那我呢？”裴凉问乔一。

　　乔一打量着他，什么也没说。

　　但是神情似乎在问他这样的勇气从何而来。

　　看来作为疯子，自己还有许多破绽。

　　裴凉哂笑，有些害怕乔一在朴正真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本性。

　　看来是时候丰满一下自己的疯批人设了。

　　裴凉暗下决心。

　　乔一看着裴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静谧的海面。

　　忽然，她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不用说谢谢。”

　　接着她不看裴凉，身上自带着一股气，疾步独自离开。

　　裴凉站在门口，不明所以间生出了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的恐惧。

　　他很想痛斥乔一能不能不做谜语人。

　　但为了保持所谓的逼格，裴凉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裴凉：不是我不想追，是她走的太快了。

　　回到房间之后，关好门，裴凉重新返回了正常的时空。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裴凉做好了会被通知有人死亡的准备。

　　但是直到三点钟睡醒，没有任何消息。

　　他决定前往食堂，仍然错开和其他人的吃饭时间。

　　不知道乔一要搞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谁是NPC，谁又是那十个玩家。

　　推理也没推理出什么花来，真是糟透了。

　　恐怕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不会为逃生发愁了吧...大概。

　　裴凉来到食堂之后，和领班对上眼神。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领班恰恰是旧时空的领班。

　　而眼前的这个人，在年龄上没有任何变化。

　　见到裴凉的时候，他太过放松了：“客人，您又来吃饭了。”

　　说罢，他一脸僵硬的看着裴凉坐下。

　　裴凉注意到领班的表情，眉头蹙起。

　　下一秒，眼前的空气开始扭曲，在裴凉面前上演了大变活人。

　　几个人还没有发现裴凉，说着去旧时空少了三个人，真奇怪。

　　面对领班的提示，他们才缓缓向后看去。

　　几张脸上充满着疑惑，而后变成了震惊和恐惧。

　　裴凉挥挥手：“哈喽？”

　　他们和领班一样，保持着那张宛如便秘的脸。

　　“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刚刚是什么情况？”

　　男人们互相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个人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他拿着张面具说：“带上这个面具。”

　　“你将获得...”

　　裴凉还没说完，那个人便发出嘘声让裴凉不要说出来。

　　接着裴凉听了一个荒谬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的先祖登上这座游轮。

　　穿容纳着几千人，朝着另一个大洲行进。

　　之后船上发生了诡异的事件。

　　总而言之，在那之后。

　　一部人永生了一部分人死了，还有一部人下船了。

　　下船的人把这游轮叫做永生之船，并相信如果留在旧时空便可以获得永久的生命。

　　可惜他们的时间里再也没能看到这艘游轮。

　　而他们把故事讲述给后人，一代一代的寻找永生之船。

　　并告诫他们，一定要找到自己藏在船上的面具。

　　如果没有找到永生，那这，就是下船的票。

　　“白天进才能永生。”

　　“看来他们三兄弟，是已经找到永生了。”

　　接着男人们自顾自的说着，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骂了三兄弟。

　　裴凉觉得这更荒谬了，自己眼看着他们三个死去，然而被扔在海里。

　　哪里有什么永生，有的只有永久的死亡罢了。

　　不过周婕把面具给了我，她...

　　裴凉保持沉默，待几人离开之后，和领班对上了视线。

　　领班棕色的眼睛垂下，为郑飞（裴凉）倒上一杯橙汁。

　　三点半，两个男人坐在餐厅角落里。

　　“你也是来寻找永生的吗？”

　　领班疑惑的问道。

　　裴凉摇摇头：“我对永生没有兴趣。”

　　领班仍然看着他，于是裴凉反倒询问领班：

　　“你找到‘永生’了吗？”

　　“是。”领班干净利落的说道。

　　裴凉手中一顿，把培根用叉子卷起。

　　他看向领班：

　　“是你把永生的故事讲出去的，无论这个多么荒谬，他们都会相信。”

　　“因为你站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