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跳》沈影

9、第 9 章

　　“要进去坐坐吗？”当尼克将米切儿送到家门口，米切儿觉得应该客气一下。
　　“不用了，晚上进未婚女孩的家会引起闲话的。再说艾米又不在，我更不方便去。”
　　看不出他还颇有严于律己的君子之风嘛！“你怎么知道艾米不在的？”
　　“她昨天跟我提起的。”
　　“你们好象关系还不错，你觉得她怎么样？”
　　“怎么样？挺敬业的，对球队的事情也很热心，是个称职的营养师。”
　　米切儿翻了翻眼睛，“这些我都知道，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感觉？譬如她很有女人味，很会照顾人之类的。”
　　“是吗？我没仔细观察过。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怕我因为她是新来的而处不来？放心，实际上除了与你尚需磨合外，我和球队其他人都很融洽。”
　　还真实话实说，米切儿心中暗自嘀咕，不就欺我不是专业人士嘛！不过宣传是我的专长，等我把红杉队的声势造上去，你们可都得对我刮目相看。
　　“刚才是尼克送你回来的吧！”刚踏进家门，忽然看见黑暗中有一个阴影，原来是艾米站在窗边。
　　“艾米，你已经回来啦，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米切儿拍着胸口。
　　“下午你和尼克出去了？”
　　“是啊，我们去看了红杉队少年队的比赛。”
　　“比赛一定很精彩，否则你们怎么到了家门口下了车，还要讨论半天。”
　　米切儿感觉到艾米明显的醋意，赶紧解释：“我们刚刚是在谈论你。”
　　“噢？”艾米走近她，虽然在朦胧中，表情仍很兴奋，她想装得若无其事，但声音出卖了她，“你们谈到我？尼克说了我些什么？我以为他对我没什么印象呢？”真是事不关己，关心则乱。
　　“他夸奖你很敬业，很热心。总之，评价不错哦！”米切儿决定给她一点信心，而且这些是尼克说的呀，应该是赞美之词吧。
　　“是吗？”艾米高兴地睁大眼睛，转身拖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可立即又站起来，显然是兴奋的坐不住。“你肚子饿吗？我去做个拿手的奶油鸡排给你吃。”
　　“谢谢，我吃过了。”
　　“噢，知道吗，我已经把丽兹皇宫餐厅的工作关系到这儿的总店，明天上午就去报到。”
　　“丽兹皇宫餐厅？我刚才去的好象就是那一家，你们的分支机构好象挺多的，口味也很好。我住得也是丽兹皇室酒店，看来你们公司不管是经营酒店业还是餐饮业，生意都挺不错的。”
　　“是啊，老板经营有方嘛，我们的周到服务、幽雅环境、美味多样的菜式都是有名的。不过听说老板格尔斯先生的脾气很古怪而且暴躁，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到他，是否有传闻中可怕。不过可能机会不大，因为他好象深居简出。”
　　“一个脾气古怪的富翁？真有趣，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嘛？《爱玛》中的罗彻斯特先生，这位老板也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才会有现在的性格。英国真是一个有故事源泉的国家，总是有这么独特个性的人。”
　　“我看你是小说读太多了，我倒不觉得现在生活有什么奇特的，太阳底下无新事。怎么样让自己生活变得多姿多彩、高人一等才是现实的。”艾米不赞同地说。
　　希望我的生活中能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米切儿对自己说。不过她不知道，新奇的事并不会都像艾丽丝掉进兔子窝那样奇特。有时候，一点一滴的小事正在你身边发生，也会影响你的生活，只不过一般人未觉察到罢了。

　　“嘿，尼克，我的提议你决定的怎么样了？”一大早，尼克就来到足球场慢跑，等候多时的米切儿赶紧追上去跑到他身边。
　　“什么提议？”尼克显然未把她的提议放在心上，没关系，她可以再接再励。
　　“就是捧你做明星的大事。”
　　尼克扑哧一声笑出来：“明星，说得你好像要再培养一个猫王似的。现在的时代靠实力，而不是靠骚首弄姿。”
　　“说的真难听，这叫包装好不好。你看曼联队的贝克汉姆，他算是有实力的吧，但好风凭借力，没有媒体的宣传他能这么红吗？同样的，相辅相成，他因为在曼联队这个好环境中而更易功成名就，而曼联也从他的明星效应上得益。门票抢手，俱乐部商品也好卖。”
　　“他球踢的是不错，但我觉得盛名之下反而让他的球技受限，且容易脾气失控，才犯下世界杯上的大错。而最近他与维多利亚的表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一切都像在作秀，婚礼Video也卖钱，贝克汉姆都快成娱乐圈而非足球界的人了。对不起，我并不欣赏，我的人生目标只是开心踢球，我相信‘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米切儿默然跟在他身后半晌，说实话她没想到平日没半点正经的尼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里其实很赞赏，假如他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好胜心和急欲达成目的的决心又让她不会轻言放弃，“好歹他们做秀有人愿意看啊，名利双收，这也是他们的本事。”
　　“是吧，可惜我觉得我没有那种本事。”尼克加快速度跑远。

　　“喂，是安东尼吗？”接通安东尼的电话，米切儿还有些担心，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开口，毕竟对他来说是个非常时期。
　　“米切儿，是你！”电话那端，安东尼的声音却是又惊又喜，不见有什么沮丧,“你在哪里，这段时间你到哪儿去了？我到处在找你，但主编只说你去英国，却没说干吗去了。”
　　“我回来看望我父亲，他生病了。”
　　“是吗，严重吗？”
　　“还好，现在情况比较稳定，正在治疗。不过，我可重任在肩了，我最近忙着在帮他管理一支足球队。”
　　“你，管理一支球队？”安东尼那想笑又忍住的声音，“我看你父亲那边一定是太缺人了，换我还可以凑合凑合，让我上吧！”
　　“少取笑我，对了，你是否和英国BBC的凯文•斯特奇蛮熟的？”
　　“那个口齿伶俐的体育栏目主持人，好象还是制作人吧。不错，是打过几次交道，还蛮谈得来的，在美国也帮过他一两次小忙，怎么啦？”
　　“能不能打个电话给他，把我介绍给他，就说我想与他合作拍一辑介绍足球运动员日常生活的专辑，以后的事我会自己和他谈。”
　　“你想把你们球队推出去？”安东尼一向聪明，“不过凯文是个挑剔的人,他对他的节目精益求精,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你。但既然是你吩咐的,我一定会去做的。” 他顿了顿，有几秒钟没开口说话，米切儿以为电话断了，却又听到他急急忙忙的声音：“你最近还好吧，是不是很辛苦？我过来亲自和凯文谈帮你把这事搞定。”
　　“不用了，你最近一定需要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了，等我回来我陪你好好喝酒聊天，不醉不归。总之这次谢谢你了，再见。”
　　“再见。”安东尼迟疑了一秒也说。
　　挂上电话，米切儿轻松的一笑，成功的一步已经迈出了。
　　安东尼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要快，当天下午凯文•斯特奇就打电话给她了，他让她把球队以往的一些比赛录影带及球员照片用快件寄给他。他的口气很平淡，并不掩饰他对红杉队的不了解与缺乏热情。
　　要不是冲着安东尼的面子，他一定早把她当笑话丢一边了。米切儿保持最低声下气的态度聆听了他的教诲：例如录影带要清楚，要是近期的，球员照片上要附上姓名，所踢位置、简历……米切儿一概大应“是、是、是。”管它呢，受气就受气，只要达成目标就行了。
　　她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俱乐部资料室找近期的录影带及资料，正在大翻特翻时，尼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本书，好象是要还回来的。“你在忙着找什么？搞得乱七八糟的。” 他大皱眉头。
　　“你来的正好，帮忙一起看看。上次你们和圣杯队比赛的录影带呢，我怎么找不到。”
　　他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摇摇头，走到录影机旁，从中退出一盘带子。“在这里。你好象在准备什么资料嘛？”
　　“对啊，凯文，斯特奇要替我们做专访呢！”她得意地说，期待他的惊讶与佩服。
　　“凯文•斯特奇？听说他一向目空一切，非名人、名队都不采访的，怎么会看上我们这支三流小队？”他若有所思地将带子递给她。“看来你是下了功夫，决定破釜沉舟了。”
　　“是啊，我知道你很不乐意。但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你就配合一下吧。只不过一次宣传嘛，不用想的太复杂。”
　　“宣传球队没关系，只不过不要突出我，我不想凌驾于球队之上。”他转身往外走。米切儿也高兴地拿着录影带与资料往外走，难得尼克不再拒绝宣传，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忽然知道父亲为何执着与自己的这项事业上，快乐不光光来源于成功，努力的过程中也可得到喜悦，心态好就可以了。

　　“是米切儿•克劳利小姐吗？”
　　“我是。”米切儿正忙于统计本周训练强度，这是琼斯交给她的任务。“我是BBC的凯文•斯特奇。”
　　“您好！”米切儿的心抽了一下，不会是准备放弃我们了吧。
　　凯文•斯特奇的声音很干脆：“我决定替你们制作专辑，不过有个条件。”
　　米切儿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什么条件，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不过，您知道，我们只是个小俱乐部，没有多少资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不是钱的问题，我们节目多的是赞助商。我只是向在现有录影带的基础上再派摄影师加拍一些球队生活镜头，而且我要指定那名叫尼克的球员作主角，我准备选用他作这辑的主题。”他的声音逐渐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一个小球队中竟有这般人才！我从他身上看到很多明星球员的风采，他既有巴蒂斯图塔的奔放，又有范•巴斯滕的冷静；既有罗马里奥的狂放；又有罗伯特•巴乔的风度翩翩。”
　　要不是隔着电话，米切儿一定会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大呼：“英雄所见略同！”了，原来她的主意挺招人赏识的。不过这人比她还更会吹捧，她早用这些形容词去对付尼克，早把他炫晕了而答应她一切要求了。
　　“可惜啊，可惜，这样的球员竟窝在一支三流球队中。就像宝剑放在破鞘中，良将却屈作小兵，可惜啊！不行，我一定要让他一夜成名。”
　　哼，居然把我父亲辛苦创建的球队比喻成破鞘，米切儿心想，又幸好你不在我跟前，否则给你一拳，以惩罚你口不择言。
　　“没想到克莱文也在你们队里，只听说他流落到一个小球队，好久没他的消息，原来在你们队里。”斯塔奇又说。
　　“你别小看我们球队，我们可人才济济，只是剑未出鞘罢了。终有一天会有一番争战杀戮，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来。请你把这次看作一次良机，慧眼识明珠胜过随大流。假如我们出名更会体现你们的眼光高人一筹。”米切儿知道过分谦卑并不会得到斯特奇的好感，干脆摆点高姿态，让她知道他们不是没有分量的。
　　果然对方的气焰低了很多：“克劳利小姐，请你安排一下，我们将于周二、周三两天派制作小组过来。在这之前，我会传真拍摄计划给你，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的我会注明。”
　　“没问题，我会随时与你保持联系。”挂上电话，米切儿抑制不住的蹦了起来。BBC喔，扬名就在眼前，怎不令她高兴，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尼克的魅力一定会征服全国的男女老少。明星制造家，米切儿得意的这样称呼自己，做这个工作也不错，她觉得自己作宣传的专长终于可以得到发挥了。

　　“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午没有训练，米切儿带着斯特奇传给她的拍摄计划及父亲喜爱的肉松卷跑到医院，冲进病房，兴高采烈地宣布。却看见父亲坐在床上大快呆颐。
　　“啊，今天医院的伙食怎么会这么丰富？”她走到床边，“看来我的肉松卷你是不会感兴趣了。”
　　“当然不感兴趣了，肉松卷怎会比得上我们丽兹皇宫餐厅的招牌菜呢？”尼克从门外慢慢踱进来。
　　“原来你还送外卖。”
　　“兼职罢了。早知你过来，我就多带一份了。”
　　“算了，我吃过了。”她将椅子拖到父亲床边。“爸爸，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件事基本没问题了。凯文•斯特奇对拍我们球队专辑的事很积极，他已经将初步拍摄方案传真过来了，您看看。”
　　“对企划这方面我没意见，你做主好了。不过你不要一头热，也要征求琼斯先生及球迷的意见。”
　　“我知道，您的传统精神就是民主嘛。”她亲热地将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你的优良传统我一定不会丢的，这样，既然尼克也在，就让他作代表看看这个方案。”
　　“我无所谓。”尼克一脸的不感兴趣。米切儿很失望地噘噘嘴，实际上她为这个方案提了不少建议，她认为应该少用些电影蒙太奇的方法，不光是全记录式的，甚至让他们穿插拍些少年队小球员们比赛的镜头（因为他们稚嫩又认真的样子确实很可爱，让她印象深刻）、散场后球迷们仍然激烈讨论的镜头、球员的一天日常生活（当然以尼克为样板），最后镜头以球员们在胜利后拥抱在一起为结束。配上贝多芬的《命运》，并打上一行字：“他们生活在我们的四周，他们都是普通的人，不同的是，他们为心中的梦想而踢球，因而聚在一起，为人们带来欢乐与希翼……”。打字幕时是尼克蓦然回首的一张照片为背景，她倒觉得蛮像艺术片而不是纪录片。
　　你现在不看也好，米切儿心想，假如你看到摄制组准备冲到你家去拍摄，一定暴跳如雷。

　　米切儿猜得一点没错，当拍完球队训练场景后，斯特奇满怀期待地走到尼克面前，“你好，尼克。”
　　尼克则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请叫我乔登。”
　　“乔登先生，明天到你府上打扰你，没问题吧？你不要刻意表演，自然做平日会做的事就可以了，表演你最真实的一面更会吸引观众的……”
　　“等等。”尼克打断他，转头面向米切儿，“不是说过不要突出某个人吗？”
　　米切儿心虚地干笑：“只是拍几个镜头，你到底是队长，总要选个形象大使嘛。奥运会还有吉祥物呢！”
　　“那就拍克莱文吧，他德高望重。”
　　“有的，也有很多他的镜头。”米切儿一口答应。
　　“真拿你没辙。”尼克将毛巾甩在肩上，走向更衣室。

　　谁一大早就来敲我的门，尼克正在刷牙，听见门铃在响，他咕哝着含着牙刷走到门口开门，迎面一架摄影机。他看看表：“七点半，你们挺赶早的。”
　　摄影组跟在他身后走进客厅，最后面跟着一脸尴尬的米切儿。
　　尼克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走到浴室水池边继续刷牙，看见摄象机仍对着他，“对不起，现在是我个人时间。”他“砰”的踢上了门。
　　摄影师倒一点也不在乎，扛着机子在房间里四处拍，从墙上挂的画到日常用具。米切儿也乘机跟着四处观看。作为一个男人的屋子，他这个独立的2层小楼布置的倒很整洁，多的只是绿色植物和书。
　　正看着，尼克很快梳洗完毕出来，若无其事地走到调理台边，拿出咖啡机，丢些咖啡豆进去，对着摄影机很配合的介绍：“我一般自己磨咖啡喝，早餐我基本只吃煎蛋喝火腿。早餐后我的休闲活动是整理花草，8点我会看报纸及我最喜欢的体育杂志。”
　　门铃又响了，“啊哈，是哈得林太太。”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位胖胖的家庭妇女模样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几盒录影带。看着一屋子的人，她有些疑惑：“尼克，今天早上你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尼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引进来，解释道：“在录影呢！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邻居哈得林太太，她是忠实的红杉队球迷，她将每天电视上播放的足球赛都录下来给我看以作参考。来，向大家问声好。”哈得林太太毫不怯生的向摄像机挥挥手，“HI，亲爱的，我上电视了。”
　　“噢，九点半了，该去俱乐部报道了。” 他跑到房间换衣服，很快由T恤短裤变为一身整洁的衬衫西裤出来。“真帅！”米切儿都不由暗中赞叹。他甩甩手中的车钥匙：“跟我走吧。”
　　“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跟在他车后，斯凯奇高兴地对米切儿说。
　　“没办法，他认命嘛。实际上，他这人外冷内热，挺好说话的。”米切儿装着很了解他的样子。
　　斯特奇看看她，忽然说：“你们真的是俱乐部代理经理与队员之间的关系吗？”
　　米切儿嘿嘿干笑两声，“你是否还想制造出什么卖点出来？算了，大家都是做这行的，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弄出什么绯闻来。”
　　斯凯奇也干笑，“你想到哪去了，只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看起来还蛮般配的，好奇的问一句罢了啊。”
　　摄制组跟着尼克回到训练场后，又拍了许多球员训练的场景。中午又到饭厅大拍特拍球员们的午餐。
　　喝咖啡时凯文又随机采访了部分球员，随便聊了聊天，主要是问他们为何踢足球，回答形形色色。有些是因为崇拜一些大明星球员，有些是父母所愿，有些则搔搔头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喜欢踢球就一直踢下去了。”
　　问到尼克时，米切儿也偷偷伸长了耳朵，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足球在我心中是个简单的东西，它能带给我快乐。由于人为的因素，它成为世界第一大球，多少人为之疯狂，因一球输赢打架闹事，赌球或在它上面争夺权利。但对我而言，它永远是我休闲时的消遣，一种放松心情的娱乐。”尼克喝了一口咖啡，望了望四周哑然的众人，淡然一笑，“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们的意，是不是？不够慷慨激昂，也不盛意拳拳，可惜，这就是我内心的想法。我不会口口声声什么目标是参加世界杯，参加欧锦赛，代表英国去夺得世界冠军，夺取多少多少奖金。当然，与世界高手对阵我也不反对，一定很有意思。但我同样不想藉足球成名，再成为俱乐部赚钱的工具。好了，各位电视台的朋友，中午是我们队员们休息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去休息一下呢？”
　　果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米切儿心想，他把足球事业说的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小小的足球确实因为观众对它的变幻无常的狂想而变的过分膨胀了，确实有人把足球当成功成名就的阶梯，而只要运气好，成功者也不乏其人。但正是成功的辉煌导致竞争的残酷，但俱乐部以高额的转会费将球员卖来卖去，教练随时会因输球成为替罪羔羊而被辞掉，年纪稍大球员会坐冷板凳，备受冷落。优胜劣汰中，更不时传出什么贿赂裁判啦、踢假球这样的丑闻。足球不复纯洁。只是大家都在为它涂脂抹粉，粉饰太平。很少会有圈内人跳出来指出不是，惟有尼克，才敢在宣传活动中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克劳利小姐，我觉得我们这次的拍摄……”球员们四下散去后，斯凯奇沉思着走到米切儿面前。
　　“我知道，你觉得尼克的讲话很消极。”米切儿赶紧站起来答腔，“但其实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我不是要质疑他的发言，相反，我认为他看似叛逆的这番话很感人，他想表达的对足球最纯朴而深厚的感情已深蕴其中了。现在观众要看的就是这个—真诚，他们要看到活生生的有着七情六欲的‘明星’，而不是夸夸其谈的家伙。”
　　“是、是。”米切儿松口气陪笑，“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到底都是专业人士，可以互相了解，不用我们再费口舌来画蛇添足了。”
　　下午的摄影活动也进行的很顺利，拍摄少年队训练和比赛时，孩子们很多率真、可爱的样子都摄入镜头，比赛结束后更是凑到摄影机前抢镜头，毫不怯生。
　　拍摄过程中斯凯奇频频点头，看来大是满意。“你知道吗，虽然世界很大，人口很多，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他对身后的米切儿说，“但是，实际上，每个人又能接触多少人、多少事，那是很有限的。因为生活原因。人们大多数都做重复的事，遇到重复的人，但人脑的好奇心是无限的，他们渴望知道不同人类的生活，足球明星，是他们熟悉又陌生，也是渴望了解的。像我，同样有这份好奇心，但以前做的名人访谈类的节目都太形式化，这次节目总算让我感到触到皮毛。我想我们这个专辑一定反响不错。在这期节目中，我就作它的预点，下期播放。记住收看，下次有机会再次合作。另外告诉安东尼，他有一个好女朋友。”
　　“您误会了，我只是他的好朋友。”
　　“噢，他跟你也没有特别的关系？但是他对你的事那么紧张。”斯凯奇耸耸肩，“不过，他一直是很热情的一个人。”
　　是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惜与我无缘，米切儿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