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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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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李方长被捆住手脚,全身酸痛,累醒后睁眼便看到了韩来日,像极了大白天活见鬼。
下意识向后挣脱,可惜没用,甚至被抱得更紧。看他熟睡的样子,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于是近距离看了会儿。
发现手被握住,紧贴着他的胸前。攥着的手松了些,慢慢舒展手指,轻压在他的衣服上。被他搂在怀里,近得能听到呼吸声。虽然很累,但还是想将错就错,装作没醒,继续睡。
日上三竿,想不醒都难。韩来日终于睡了回好觉,睁眼一瞧,怀里的人竟然还在,猛然一惊:“怪不得那么安静。”庆幸衣服没少,也没有做出格的事。
随后沉浸在欣赏他的世界里,清醒的时候这么近距离的看,算是头一回。怎么看都不够,怕惊扰了他,因此没有动手。
这时小厮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少爷,王爷让你去正厅。”
韩来日立即松开,他却掉了下去,迅速起身将他扶起,并回了小厮:“知道了。”
门外又响起小厮的声音:“王爷还叫了李方长公子,说是让你们一起去。小的去了公子的房间,并未找到公子。”
李方长被扶起后,慌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进退两难。方才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要挣开,没想到他也松手了,因此掉了下去。自知进错了房间,不等他训斥,先承认道:“昨晚是我喝醉了,才会进错房间,还望韩兄谅解。”
“无碍。”
“那我先出去了。”他的回答听不出喜怒,既然没有挨训,应该没事,扶着腰跑了出去。被搂了一整晚,腰疼的厉害。
见下人还没走远,追上去问了自己的住处。得知在隔壁,竟心存侥幸。倘若再多走几步路,恐怕就没机会睡错了。
一番洗漱准备,两人来到正厅。韩亲王询问并寒暄几句,让他们今后以兄弟相称,提醒韩来日年纪稍长,身为长兄要多加照顾他。
交代完事情,才吩咐下人备马,准备出门上早朝。按理说这个时候去,应该是晚了。但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觉得时间尚早。
见过王爷后,两人一同往各自的房间走去。进屋前李方长犹豫再三,还是先开口:“如果觉得不适,以后还是称你为韩兄。”
“随你的便。”
“既然韩兄不计较这些,还是叫你兄长,亲切些。”从小在仙悦楼长大的李方长,除了娘亲和姐姐们,没有其他可以呼唤的亲人,他这个兄长算是第一个。
见他没有排斥,喜悦之意溢于言表:“那兄长往后多多指教了。”指着旁边:“我就住在兄长隔壁,有什么事的话,兄长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进了房间。
其实喊什么不重要,但看他高兴成那样,韩来日忽然意识到:“他若只当我是兄长,该如何是好。”头疼的厉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中。舒展身体,闻了闻自己,一脸嫌弃。
洗漱的时候,命下人准备的洗澡水已经备好。桶里的水冒着热气,看着舒服。
先是脱掉长衫放在架子上,整个身体轮廓立刻显现出来。然后脱下中衣和内衣,最后是下裳。这时李方长推门而入:“兄长,我好像落了个东西。”回房后发现香囊丢了,于是立马折回来,看有没有丢在这。
韩来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子。还未开口,他却惊恐地转身,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阵寂静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受挫,不禁自我怀疑道:“莫非不够吸引他。”
也不怪他洗澡不栓门,身为少爷小王爷,在自家府上自己的房间洗澡根本不需要栓,所以没有这个习惯。等了一会,确定没人进来,还不放心。走去将门拴上,才敢脱完最后一件。
进到桶里,水位瞬间涨了一掌的距离。这才闭起眼睛,好好享受其中。眯了一会儿,起身出来穿好衣物。到床边坐下擦拭头发,低头发现有个东西,捡起来看了看:“这就是他落下的东西。”
四周缝合处的线疏密不一,反面用各色的线,绣了个不知是鸡还是鸟的东西。正面歪七扭八地绣了个“李”字,不禁产生了奇怪的想法:“难不成这是他绣的。”暂且放到一边:“若是他绣的,倒能看得过去。”
擦干头发,穿好衣服,拿起那个丑东西准备还给他。本想敲门,但受了冷漠,还是直接推门走进他的房间:“你的东西。”
“兄长。”正泡澡的李方长吓得将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脸问他:“什么事。”咕噜着小声道:“怎么不敲门。”说完将半张脸也沉入水里,
没想到他俩都在洗漱前吩咐和拜托下人准备洗澡水,去掉身上的疲惫和酒气。而且都没有栓门,不过韩来日是因为没有这个习惯,李方长则是看到他的身体后,跑回屋时慌乱中忘了。
韩来日没有多问,晃了晃丑东西:“还要不要。”想着他不要便自己留着。
“多谢兄长,就放那。”李方长伸出手臂,指了下桌子,立马又缩回水里。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难免有些惊讶。再看自己,只习文不习武,腹部和胸部平平,惭愧至极。
而韩来日既习文又习武,尤其痴迷于习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看了也没什么,甚至故意转身让他看。对他也没有嫌弃之意,装作若无其事,将丑东西放下,看了眼桶里的人。
李方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立即缩起身子,直到他出去才放心。洗完澡身心舒畅,想去逛逛王府,熟悉一下环境。本想找他一起,但怕被拒绝。于是独自走走,散散心。
途中偶而遇到下人对他行礼,还有点不适应,礼貌地回了个礼。
没多久看到远处有座桥,风景不错,想站在上面看。还未上去便听到一阵怪声,循着声音,走到桥边的树下。蹲下望着它,轻点几下:“不怕被厨房的人宰喽,是不是没人要你。”
摸上去很热乎,还很软,正要将它抱起来。这时不远处一只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发出叫声。鹅掌快速跑动几乎腾空,伸长脖子朝他冲了过来。
李方长被叫声吸引,盯着愣了几秒。确定是冲自己来的后,立马起身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回头,想挥手赶它走。
一路狂奔,虽遇到几个下人,但他们面色为难,没有帮忙赶走的意思。李方长也不求别的,只求它能换个人追,实在跑不动了。
正想着如何与这只鹅绕弯子,却看到了救命稻草,离得老远便开始喊:“兄长救我。”
不远处韩来日正练剑,收起手中的剑,转身看向他。不知道他跑什么,理应不搭理。但听他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还是决定等他。
李方长使出最后的力气冲刺,纵身一跃跳到他身上抱住,又怕被鹅啄到腿,环着他的腰夹住。
所幸韩来日是练家子,被飞扑还能站得住。而那只大白鹅看见他,比看见屠夫还要害怕。随即挥动翅膀,用鹅掌刹住,转身掉头跑了。
刚才韩来日还未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往下坠。手差点没止住,要去兜住他的屁股,止住后训斥道:“你最好现在就下来。”
“走了吗。”李方长回头看时,那只鹅已经左右摇摆着跑了。终于松了口气,一跃而下。刚才实在丢脸,便还是在他面前丢脸,立即装凶残道:“要不是它跑得快,我生擒了它做汤。”
没想到吓成这样还能放狠话,韩来日告诉道:“你以为是谁的。”
“兄长的?”
“父亲素爱书法,效仿'羲之爱鹅',命人养的。”
“原来如此,也难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李方长突发奇想道:“我看那鹅脾气暴躁,兄长是不是也被追着咬过。”
“有是有过。”
“那后来呢。”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人,杀了一只,其它的都绑在旁边看着,以儆效尤。”
“兄长还真是善良。”能想象得到鹅的绝望,也算是找对人了。
练完剑出了身汗,被鹅追也出了身汗,澡都白洗了。回去的路上李方长跟在他身边,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剑,尝试着问道:“方才看到兄长在练剑,能不能教我。”
“日后再说。”
李方长很想学,继续追问:“日后是什么时候,兄长能不能具体点,我好有所准备。”
“再废话,把你扔鹅堆里。”想着这要是仍进去,恐怕会哭着来找他。
一堆鹅肯定不少,李方长不经打了个冷颤,只安静地跟着他走。独自逛时再美的风景都不觉得好,现在觉得和他一起走,不缺什么风景。
到了晚上四人坐一起,像是一家人互相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