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别哭》排位连跪来写文

7、出嫁

　　不久正是良辰吉日，王爷娶花魁的消息轰动全城，人尽皆知。

　　其他人出去后，李方长才蹲下，趴在母亲的腿上：“即已找到真正情投意合的人，应该高兴才是。”

　　李婉玉抚摸着他的头，心里不是滋味，始终觉得亏欠了他。

　　到了晚上王府内一片欢声笑颜，众宾客正举杯，却见韩亲王低声说几句便走了，意在让他的儿子应付这些贺酒。

　　韩来日起身敬酒，说几句客套话后离席。换个酒桌再次饮尽，大小酒席二三十个，要费些时间。

　　同席的尹商南不屑看他一眼，趁着他在敬酒，立即起身去寻李方长。

　　宴席外围的酒桌上，李方长与仙悦楼的姐姐们同席。看着她们轮番向身边的柳含蓄递酒倒酒，不禁有些担忧。

　　而他却毫不在意，全都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再这么下去，恐怕要醉，连忙夺过他手里的酒：“柳兄少喝点，姐姐们也高抬贵手，别灌他了。”

　　“美人敬的酒岂有不喝的道理。”柳含蓄说着夺回酒杯，反塞到他嘴边，继续劝道：“况且大喜的日子，就该不醉不归，李兄你也别太拘谨了。”

　　这酒杯是他的，不能乱喝，因此挡了回去：“还是少喝点，伤身。”

　　不远处韩来日刚敬完几桌，抬眼便看到李方长一袭青衣，正被旁人劝酒，看得出他有些不情愿，不禁皱起眉头。

　　这时其中一位姐姐提醒其他姐妹们，柳含蓄也凑个热闹，定睛望了半天才知道是谁，拼命向他挥手：“韩兄，来一起喝酒。”见他没有回应，坐下将刚才的那杯酒喝完，最后“咚”地磕在桌子上：“韩兄定是喝醉了，竟然没认出我。”

　　实际上认出他了，只是不想搭理。

　　李方长慌了神，并未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喝趴下了。再看姐姐们的反应，想到个问题，便问道：“姐姐，这个小王爷韩来日可曾去过仙悦楼。”

　　“来过几回，都是柳公子带来的。”说完用手挡住他的耳朵，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跟你说啊，我和你的姐姐们都猜测，他可能那个不太行，不然怎么可能来仙悦楼不叫姑娘的。”

　　“原来真的去过，还不止一次。”知道姐姐口中的“不行”绝非一般的意思，没再多问。但如她所说，去仙悦楼怎么可能不叫姑娘，还是柳含蓄带他去的。再看向他时神情黯淡不少，无需劝酒，独自饮了几杯。

　　这时有个醉汉晃晃悠悠地走到她们桌前：“没想到王府设宴，还专门请来勾栏女子助兴，还是王爷考虑的周到。”

　　以往还不明白时李方长曾帮过一次，却反过来被骂被教训，就连母亲也训了几句。现在明白她们的不易，依然想帮。

　　身旁的姐姐却起身拦住他，随后笑脸迎上去：“这位爷，今日是王府的大喜日子，不接客。”同桌的姐姐们挥动手腕，尽显女人的柔美娇媚。

　　醉汉随手一推：“给爷起开。”身为女子力气自然比不上，险些摔倒。李方长起身扶住她，要替她们说一句。

　　而此时的醉汉色眼迷离，当真是喝醉了，以为这桌都是青楼女子，正要挑起他的下巴：“我看，这个小娘们就不错。”

　　言辞粗鄙不堪入耳，将他甩开：“王府设宴不论身份，并非你所说的考虑周到。”

　　被拒后醉汉不耐烦了：“怎么回事儿，还做不做生意。”没等人回话，一拍脑袋：“竟忘了要给钱。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加点，这些总够了吧。”
　　从身上掏出银票和银两，出来喝喜酒带的不多，随即摘下戒指。最后连腰上的玉佩也解下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把拉过他：“跟爷走吧。”

　　现在看来，与醉汉说理很难说得清。不再与他废话，抬脚将他踹开。可惜这一踹作用不大，醉汉身宽体胖的，只退开几步，稳住后戏说道：“力气不小，倒是会踹。所幸还能憋得住，趁着这股劲儿赶快随爷走。”

　　同席的姐姐们，按耐不住要去帮他。

　　李方长正要再踹，却见尹商南冲了过来，一记膝顶和飞踹，将醉汉踢出几米远。似乎是要踹死这人，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

　　动静闹大了，韩来日才注意到。岂能忍着，手里的酒未喝，丢了便往那赶：“来人，将他带下去，好生伺候。”出席的大都不是一般人，明面上客气点，因此“好生伺候”自是别有用意。

　　醉汉被强行拖走，临走前还低声说几句：“还有没有王法了，花了钱的。”

　　尹商南见他来了，立即走到席位旁。看清趴着的是谁后，将人架起拖到别处，占了位置坐下关心道：“不用管他。李兄受累，怪我晚来一步。原本早该来的，途中有人拦着，想与我结交，因此耽误了。没想到这王府如此混乱，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可就麻烦了。”

　　“多谢尹兄。”李方长着实替他捏了把汗，真怕他把人踹死。

　　另一边韩来日请那位姐姐换了个地方，坐下后意有所指道：“那醉汉与你比起来不算什么。”

　　尹商南的笑容瞬间凝固，随手拿起一杯酒与他面前的碰过后催促道：“韩兄还不走。”

　　韩来日则命人拿来干净的酒杯和一壶烈酒，十分客气：“你也是客人，该留下来陪你喝几杯，若是不敢喝那便趁着清醒回去。”

　　他的挑衅起了作用，酒过几巡，两人抢着要替对方斟酒，以此证明自己没醉。尹商南似乎是不想跟他耗下去，倒完酒拉着李方长要走：“李兄跟我回去吧。”

　　韩来日也有些醉，眯着眼睛寻了半天才抓住李方长的胳膊，起身将他拉回来紧紧护住：“来人，将耍酒疯的拖下去。”

　　直到尹商南被拖走，他才放心松开，走前不忘说声：“你们继续喝。”敬完所有的酒，宴席还未散尽，便回房休息了。

　　尚且清醒的李方长望着眼前斟满的酒杯，还未喝，脸已经红了。刚才被他拉到怀里，身体瞬间僵住。直到他走才缓过神，不断提醒自己他只是喝醉了。

　　片刻后，宴席过了大半，人也走了大半，府内李方长左顾右颁地寻找着：“初来乍到的，也没个人带路，着实有点难找。”那些下人在宴席开始后忙着招待客人，再后来便开始乘机偷懒，现在没人带他去找住处，唯有靠自己。

　　只记得有人和他说过，房间在西廊深处，正对着假山水榭。门是红檀木的，门前有三根红柱子。

　　他们离开后，闻着香，便尝了一口酒，没想到会这么烈。以至于西边在哪也要分辨许久，奈何王府又大，绕得他头晕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用尽最后的力气进到房间，脱下外衫有床便躺下了，侧身夹住个东西才舒服些。

　　夜深人静，云层渐渐散去。韩来日的胳膊和腿有些麻木，睁开眼睛认出面前的人，今日的他异常安静。

　　自那次从尹府救了他以后，总能想到他。若是平时的模样倒没什么，偏是那时在马车里满面桃花的样子。始终睡不成，因此不让他提及这件事，一提便想起。

　　后来越发严重，即便不提，亦会想起，恶鬼缠身搬动弹不得。每到此时下人便来敲门，被吵醒后又觉得可惜。

　　醉意还未散尽，即使不是真的，也将被子分给他，以防受凉。已经忘了腿的事，抬手轻抚上去，自左向右触碰个遍，捏着下巴想亲上去。

　　对李方长来说似乎很难受，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推开他的拘束。

　　只好停住，轻握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塞进自己怀里。正应了那句话，握在手里才是最好的，但不能是旁人握。

　　捋了捋散落的发丝，安心地抱着睡了，只希望明早没人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