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九章】落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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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后院没有忆遥姬的那么大，也没有假山，更没有亭子。只是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让人看着不觉得那么单调。尽管以是寒冬，却也有这个季节适时开放的花。只是立在那里唯一的树就要显得苍凉许多，叶子落了一地，早已枯萎，颓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承受着寒风的洗礼。
有三天没有看到云修了，估计那日把他气的不浅，当着那么多人面叫他回去，兴许就是给别人那个胆子，也没人敢这么做。哪个娘娘不是巴望着皇帝到自己的宫里去，哪有来之不迎的道理？
唉，心里琢磨着，这次不想出名都难了。
恩，忽然想起了泠潇冉，潇呢。这在宫里比不上外面，想去哪就去哪。出入皇宫都必须得到皇帝的许可，需要有个令牌或者有什么的……后宫娘娘更是不得擅自离宫。那日我被云修的侍卫带进了皇宫，潇那落寞的影子至今都忘不了，我……我应该想他吗？
我使劲摇摇头，别想了，既然给不了他幸福，就不要再去接近他吧，免得最后大家都难过，连朋友也当不成。
“娘娘，娘娘……”秋儿忽然从外面跑进来，急喘到，小脸通红，吐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雪白的水雾：“下……下……雪了……”
我看向秋儿，略微嗔怒，道：“怎么如此莽撞，不过是下雪，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其实也知道我是开玩笑，这几日相处下来，大家把我的脾气也摸了个大概，虽然不能说是刀子嘴，但是豆腐心是的确有的。
心里想啊，今天，是十二月初六大寒吧？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哎……十二月初六，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十二月，十二月，啊！十二月十四是我生日，都……都这么快了？十八岁的生日。
秋儿喘气道：“娘娘，重点不是下雪，是……是……”她双腿弯曲，又用双手撑住膝盖，不住的喘气，哪还有一点女娃娃的样子。春儿在一旁忙抚着秋儿的后背：“别急别急，慢慢说……”
“呼……呼……”秋儿长吸一口气，道：“蓉妃娘娘……正往这边来呢。”
什么？心里一惊，动作真快，我才刚封了一个婕妤，就急着来“拜会”我了？放下端在手中茶杯，装作临危不乱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的。这蓉妃平时趾高气昂的，现在恐怕是来者不善吧？
“来了就来了，紧张什么，这么多人，她还能把我吃了？”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到菱花镜前瞧了瞧，不错，至少在气势上，我是不会输的。
“容妃娘娘驾到……”果不其然，她真的是来我这，前先还想着，万一只是路过呢。不过，显然这个万一是不成立的。
一件淡紫色霓裳，上面秀了大朵的牡丹花，据说这牡丹啊，是倾国的国花，象征富贵。她这样公然的穿着秀有牡丹的紫衣衫在宫里行走，就不怕遭人闲话？我忽然在心底冷笑自己的傻气，这蓉妃好像是公认的皇后，晋升只是早晚的问题。就算她穿着秀有飞凤的裙子，也没人敢说个不吧？
还记得第一次件她的时候是在大殿上，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似乎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杂物，不堪入目的样子。今日依旧是这般，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进了铭汐阁的大厅，礼貌性的，我低着头，脸上却是不屑的表情，横什么横，不就是家世背景好一点罢了。
待她坐在了平日里我坐的贵妃塌上，我才福下身，缓缓开口，声音不冷不热：“汐儿给蓉妃娘娘请安。”
她好像没有听见，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宫女忽然厉声道：“没看见娘娘来了么？怎么连个端茶送水的人也没有。”
宛瑶听后战战兢兢的端去了茶水，蓉妃这才开口：“起来吧。”
我直起身，还是第一次这么“恭敬”的站着，一时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见她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样子，我道：“不知容妃娘娘找汐儿有何事？”
她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有一点故作镇定的意思，喝茶的动作有些局促。想来，这个蓉妃，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看她略微有些恼意的看我，我忙低下头，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半晌，估计是折腾够了，一旁的宫女太监面面厮觑，宛瑶还一脸担心的看我，我心里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要是再不开口，估计这满屋子的人都要成雪人了，虽然雪没飘进屋，但屋内寒气绝不亚于下着雪的院子。
“唐铭汐是吧？”她一脸的挑衅。
一个从一品的贵妃直呼正四品的婕妤的大名，虽然不能说是不敬，但绝对有损自己端庄典雅的后妃身份。
“是，娘娘。”我点头。
“你行啊，才进宫几天？就得了一个婕妤，若是等你站稳脚，还不非得把本宫的位子也抢了去？”她情绪突变，语气冷的惊人，难以掩饰的怒火。
我故作惶恐的跪下，虽然说女儿膝下没有那么多的黄金，但是自尊还是很重要的，不过在古代，这下跪是一种礼仪，所以……没什么没什么。恩。
其实封个婕妤不至于她这么生气，要么是有人在背后给她说了我什么不好的话，要么就是前几日大殿之上云修在我面前给了她难堪，她记恨在心了。
我慌忙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我不想多生事端，进了宫，除了云修，一个值得我去依靠的人也没有，出了事，谁管的了我呢？再说，云修，他……如果我真出了事，他会不顾一切的保我周全么？我不敢想。
“哼……”她甩袖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道：“这皇宫上下，有多少不是我们左家的人？你那些小手段，只会脏了本宫的眼。”
小手段?
“皇上叫你与本宫一同去参管秀女，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那些鬼主意，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过了这个劲头，你和冷宫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她说着，从我身边走过，要离开了？她忽地停下，转头，道：“秀女的复选已经过了。明日会在坤宁宫举办寒烟会，这次选出来的答应，常在，或者贵人都会去，皇上让本宫来支会你一声。到时候可别忘了。”
说罢，蓉妃便携一干人等离开了。
宛瑶忙扶我起来，我无奈的笑笑，这蓉妃，若是当了皇后，也只能是一个傀儡皇后，她心里想的什么全都摆在脸上，口无遮拦的，与那些勾心斗角的后妃相差甚远，她的性格还算直爽，只是尚未能深思熟虑，唉，我忽然可怜起她，要不是她背后有父亲左丞相撑腰，恐怕她早就成了这后宫里的一名冤魂，销声匿迹了。
不过，为什么云修不亲自来告诉我明日的宴会，而要叫蓉妃呢？
有什么玄机？还是，他还在气我那日蛮不讲理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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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你进宫多久了？”我回到贵妃塌上，懒懒的问道。
春儿站到跟前，低声说：“回主子，春儿进宫一年了。”
“一年了？那你以前的主子是谁啊？”声音依旧是慵懒的，看着春儿，她的脸色微变，有什么难言之隐？
春儿想了一会，道：“主子，春儿以前是伺候皇上的。”
“哦？”春儿见我质疑的口气，不像秋儿那般马上站不住脚了，而是定声道：“主子，您不知道，这宫里四处都是各后妃娘娘的眼线，皇上派给您的，都是他信任的奴才。”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我说了，只要没外人，你们和我就是平起平坐的朋友。”我嗔怪道。
眼线。是啊，目前最能信任的，除了云修，和宛瑶，或许就是这春夏秋冬和小年了。
“我能信任你们么？”我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
“主子，当然能。”一旁的夏儿突然开了口，一脸正气。我轻笑，这名字是随便分的，春夏秋冬，不过这性格好像还真对了路了。
春儿温柔如风，稳重，大气，夏儿呢，性格急躁，却也有一般女子没有的豪爽，秋儿就是病怏怏的，惹人怜惜，冬儿不爱说话，还真是冷若冰霜，不过做起事来倒也利索。
我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雪越下越大了，此刻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没有那些刺眼的金色，大片大片的白，反而让人的觉得安心，地上发出刺眼的白光，虽然身上有些冷，但心里却暖和起来，白色，纯洁的颜色啊。
我一时发了呆，躺在贵妃塌上，不觉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云修抱着我，在开满樱花的林子里，我给他唱歌，他给我弹琴，暖暖的阳光穿透树枝，照耀在彼此洁净的脸庞上，欢声笑语，他轻搂住我，在我脸上印上响亮的一吻，我脸红的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如神仙眷侣。
“汐儿，汐儿……”热气吹到我的耳朵里。
我迷糊的嘟囔道：“呜……别闹。”然后翻了身，靠近云修的怀里，恩，真暖和，我紧紧抱住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忽然觉得不对，“呵……”有人低笑，谁？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细节。
蓦地睁开眼，却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将头埋下，羞死了，刚才算不算是在做春梦？羞死了羞死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梦到我了吗？”
我依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不敢抬头看他，正想着好像我正抱着他呢？忙将手收回，却被他一把抓住，扶我坐起，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将手臂放在我的肩上，我老实的靠在了他臂弯内。
晃了一眼四周，宛瑶她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下，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我全然不知，估计是故意让人不叫醒我的。这个姿势，着实暧昧。
他又开了口：“汐儿，你在想我吗？还是……”他有一丝不确定，脸上是欣喜的，不过话里带着一点点的犹豫，一点点的失落，一点点的期待。
这个皇帝，我想，没人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吧？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黯然神伤，却又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也不想逗他了，可是，要我怎么开口呢，说我梦到他亲我了？害臊不害臊啊。
我迟迟未开口，却被他当作了犹豫，以为我梦中的人不是他。只见他的神色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看的我一阵心疼，这个时候还矜持什么啊，是谁说过，喜欢要大声说出来。
在梦里还没来及还给他一吻，就被惊醒了，现在，就当是偿还吧，我不好意思的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印上响亮的一吻，道：“是啊是啊，你的汐儿做春梦了。梦到你亲我呢。”
说完又是一阵害羞，天啦天啦，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愣，忽然声音颤颤的，低头看我，眼里翻滚出难以掩饰的□□，他道：“汐儿，汐儿，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我不解的看他，恍悟，他，他不会又想？
我忙推开他，跳下贵妃塌，这一动作不过眨眼之间，道：“别，我还，我……”想起刚才推开他太粗鲁了，要是又让他误会什么，我又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低头想着该怎么解释，情急之下又只能我，我，我的说不出话来。
正想着该怎么办，忽然想起一直都没说话的云修，久久都没听到他回话的声音，抬头一瞧，他鳖着的笑意终于爆发。
“哈哈哈哈哈……”
“好啊，你又拿我寻开心是吧。”
这时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傻气，又是脸红，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下了塌拥住我：“我就喜欢看汐儿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才是我的汐儿。”见我满脸通红，又道：“不急不急，你都在我脸上盖了大印，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赖也赖不掉。”
脸更红了，和窗外的雪白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还是一个大男人呢，比我还不害臊。
“汐儿，我想了三天，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你要突然发脾气了。”他忽然沉声道。我没有回话，听着他说：“我不知道一句朕还有爱妃能将你激怒，这说明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那日，你是在吃醋吧……”
“呼……”我静吸了口气。
“我向你保证，日后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只是我的汐儿，我是你的云修，好不好？”他像个孩子似的，说着还举起了左手，像是发誓。
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那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恩，那你以后可要注意啊，别惹我生气，不然，哼……”我右手紧握，在他面前挥了挥拳头。
“从我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对我做这个动作呢。”他眼里充满了疼爱。
“我不是人么？”我撅起了嘴。
他忽地沉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换了神情，一脸严肃。
我一见，心想许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开玩笑了，踩着花盆底就过去坐在了旁边，脸色温和，凝神注视着他。
“早上蓉妃来过了吧？”他轻叹。
“恩。”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应该能治病，呵呵。
“蓉妃这人，恃宠而骄，不过却不是我宠她，是她的爹爹。”他无奈的摇摇头，“她心肠不坏，就是脾气太暴躁，什么事儿也鳖不住，我让她来见你，是希望你找个机会拉拢她，她这个人啊，要是认准了你对她是真心的好，她也会贴心肝的对你，甚至放弃生命。”
我一惊，这蓉妃，想不到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我没有继续蓉妃的话，不过心里却记着了，道：“寒烟会是明晚么？”
“恩。”他眉头一紧，“也该是时候你见见母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九章】落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