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人生》山海之星

11、第 11 章

　　贺澄羽一出寺门，就看见谢天问在啃指甲，狗啃指甲本来应该是很滑稽的事情，然而他又看得出来谢天问在严肃地考虑事情，这种对比让他感到有些诡异。

　　“你在想什么？”

　　谢天问浑身一抖，若无其事地把爪子从嘴里拿出来，然后抓了抓脖子，抓到一爪毛。他回头看了一眼贺澄羽，用眼神示意他去厕所说。

　　厕所里，贺澄羽自觉地从背包里取出折叠外接键盘接上平板放到马桶上，谢天问前爪搭上马桶开始打字。

　　“一会儿回去我们在水库那里停一下，我在那里看到了魂魄，就是和你弟弟很像的那种状态。”

　　“我刚才看到了旅游解说里的悟真大师了，他很可能跟我一样是死去然后又复活的人，我们稍微聊了一下，然后我现在在想一些事情。不过这边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回去再说。”

　　打到这里，贺澄羽见谢天问已经停下了，就准备收电脑了，结果谢天问立即扒住了他的手臂，接着打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别就这样就回去了，你带我转转呗～”

　　……波浪线？贺澄羽惊讶的看向谢天问，但是对方把头扭开了。

　　“唔……没问题，时间还很充足。”

　　贺父贺母从庙里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小羽今天怎么忽然想逛逛了？不是说已经来过太多回了？”

　　“有一阵子没再好好看看这里了，之前不是说新建了个什么吗？”

　　自己瞎转悠和被贺澄羽带着瞎转悠是不一样的。当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谢天问觉得自己全部的精神都在用于乱七八糟的思考，有时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但是只要和贺澄羽在一起，他的感觉就像被全部打开了一样。他能够看到斑驳的阳光穿过青翠的树叶投射到石砖路上，听见麻雀叽叽喳喳地扑棱着翅膀从天空中飞过，嗅见路边的小卖部烤香肠的香气，感受到羽大抱着他时手臂的温度……他一时间被各种各样的感官信息充斥，无暇思考。

　　“这里是新建的莲花池，九曲回廊修的挺好看，不过其实只是一个比较平常游客景点，僧人们反而很少来。”贺澄羽若无旁人地向谢天问介绍景点，接着，他压低声音：“待会那边的大坪有武术表演，你看吗？”

　　谢天问期待地点点头，尾巴快速的摇摆着。

　　普净寺不仅是一个景点，一座供僧人们打坐修行的佛寺，也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佛学院和佛教武术学院。许多孩子从小进入寺庙学武，武术大成便进入国家级的武术队或者武术表演队，参加比赛或者表演。

　　正因如此，普净寺为吸引游客，增加了表演项目。每天下午都会有一场露天的武术表演，通常是老师带领学生，以及一些水平不足以进入国家队的僧人进行表演。

　　谢天问对武术一窍不通，仅仅是看个热闹，当然，大多数人也都是如此。

　　布置简洁的平台上，十几个武僧打扮的僧人排成方阵整齐打了一套拳，一时间拳风阵阵、吼声震天，衣服摩擦的声音簌簌作响。全场的气氛一下被调动起来。

　　谢天问也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拳，他猜也许是少林拳或者罗汉拳。

　　他微微侧头看了看贺澄羽，发现羽大正看的专心，于是他又收回了眼神。谢天问啥看的并不专心，也专心不了，他现在离羽大的脸太近了，准确的说他在羽大的肩膀上——他们不在第一排，如果不是在肩膀以上的位置，他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现在看了也跟没看一样啊……谢天问暗自苦恼，不管怎么说，能离羽大的脸这么近，我赚了！

　　打拳的方阵退场后，又是十几个僧人拿着刀枪剑戟登上了平台。接着，还有“对打演练”等表演。表演的时常并不长，谢天问更是觉得时间过得快。

　　散场的时候，贺澄羽放下谢天问：“表演很有意思对吧？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看，但每次来的时候，都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似乎也很有趣。”

　　谢天问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心里还在默默遗憾。

　　对他来说，能从侧面看到羽大的脸是真的难得，大多是时候都是从下往上的视角。但是众所周知，从下往上看人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两个小时后，贺澄羽带着谢天问逛完了较近的传统景点，吃了些小吃，准备下山了。贺家父母已经对贺澄羽一定要对着狗说话这件事见怪不怪——毕竟曾经贺澄羽也很喜欢对自己养的仙人掌说话，对着狗说话看上去比那常见的多。

　　回到车里，谢天问心情愉快地被贺澄羽放进后座。在车辆启动的震颤里，谢天问恍然回神。

　　我和羽大一起逛普净寺了！我们一起旅游了？这不就是……四舍五入等于我们锁了！

　　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轻飘飘的气息，荡漾得贺母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