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水村手账》大头菜DTC

6、收拾

　　“给，这烧烤炉送你。”宗小雪推过去。

　　乔之十动然拒，“不了，你留着吧。”

　　“哎，我没说错吧，阎纯那猥琐样你这次可看清楚了吧。还反省，猪上树我都信，她反省......”

　　“跳过这人行吗，听着烦。”

　　“行行行，对了，你可答应我了，要是我表现的好，就能提个要求。”

　　“呵，现在就提啊，不攒攒。”

　　“攒什么啊，时间长了我就忘了。”

　　宗小雪看了看旁边，再一次确认客房旁边棚下一大一小荡秋千的应该听不到，才靠近乔之，压低声音开了口。

　　“说说你是怎么赶那死肥婆走的呗？”

　　一道精光很快闪过，快到两人咫尺之间，宗小雪也没捕捉到乔之这丝异样。

　　“一场水货比赛换我这么精彩一故事，不行，不划算。”

　　“哎呦，我说你这人，心里搁太多事不嫌憋得慌啊。”

　　乔之挑眉逗她：“你管我。”

　　宗小雪气道：“别太过分哈，你在我心里的分数已经从九十掉到六十，再激我可就不及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你扣，我累了，要去睡了。”

　　“哎，别走啊，就告诉我呗，听完算我欠你一人情总行了吧？”

　　生怕乔之张嘴又讽刺她，宗小雪举着右手急发誓：“听完以后，在一个人情的执行期间，我宗小雪要是不唯你马首是瞻，就天打五雷轰，出门被狗咬，在家被鸡撵......”

　　乔之从桌下拿出自己的跑马灯金鹏，按下录音完成键，命名为：卖身契0719。又点开听了一遍，这才深藏功与名的放心了，懒懒甩出个哈欠。

　　“厨房里有哈密瓜，洗干净削了分两盘，小也和珍贵他们的切小块，放上铁叉子。我的呢切成一牙一牙的，十分钟后我房间见。”

　　“好嘞。”

　　一年前，雨夜事件半月后。

　　女人还穿着离开前的那套衣裳，区别是上衣崩了颗扣子，裤子膝盖上沾着不好洗的油渍灰尘混合物，手腕上的银镯子不出意料的没了。

　　头巾下的地摊货墨镜挡住了鬼鬼祟祟四处乱看的眼神，却显得更像胖头鱼一样，猥琐中脚程却很快，十五分钟就从村口跑回了院子。

　　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墨镜还没来的及摘，就看到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从屋里蹦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子钱。

　　小姑娘看到她，更是尾巴被点了炮仗，朝菜园子跟前跑去，一看就是想从低墙头爬上高墙头逃出院外。

　　这能忍？

　　“狗逼崽子，你给我站住！”

　　“有妈生没娘养的东西，跑你太岁爷头上偷东西来了！”

　　女人挥舞双臂，脚下生风的撵过去，小姑娘急中生错，从矮墙上跌了下来。

　　女人一把揪住衣领子，肥胖的手指捏上小姑娘手腕，简单明了抢她手里的钱。不料小姑娘捏的死紧她费劲不说，小孩还张嘴大叫救命杀人，竟是些引人过来的高危词汇。

　　女人一巴掌扇的女孩没了声音，连拖带拽的把人弄进了屋子，重重摔上门。

　　推搡间失了重心的小姑娘，一把子钱脱手而出，飞零飘落间被一个超大网兜自下而上，一毛钱都没有出去的收入囊中，正是大眼萌弟乔也所为。

　　可惜胖女人没工夫看这么精彩的光景，她被虎虎生威，凶悍异常的大黄给扑倒在了地上，乔也摆手大黄收身，乔也折指大黄伸爪，抵在女人喉咙间，以对大狗来说不大不小的力道给摁上。

　　脸颊一边肿起的乔之插好门销，走过来，站定，踩住刚才那只威风大作的手，顺时针慢动作碾压，走过一圈，逆时针再来一遍。

　　女人抖着嘶哑浑浊的老嗓颤抖大叫，扑腾不止，肥胖的身子扭成了麻花，也没把那硬梆梆的狗爪子从脖子上甩开。

　　大黄呲了一声，女人登时间停了动作。

　　碾够了，乔之撇撇嘴，脚步移开。隔着墨镜灰色的视野，女人刚放下心来的一口气还没呼出来，乔之一个双脚跳，准确的又踩在了手背上。剧痛间一口倒气呛在喉咙，女人眼泪鼻涕猴急的涌出来一大堆。

　　乔之接过弟弟给的线手套，隔着手套挑开地摊货墨镜，抽走包头的头巾，露出女人油腻脏污的脸来。

　　隔着眼泪鼻涕，眼前小姑娘单刀直入猫扑耗子的眼神让她心惊，然而赌没了心早就不是人的女人轻易断不了反骨，急切的想要挣扎反扑。

　　“毛，嘶～～毛都没长齐就敢偷东西伤人，我看你们是想进少管所。现在就放了我，警察来了我还能帮着求两句情。否则事情闹大，家长来了跪着求我我都不搭理。”

　　一段威胁没了惯性脱口而出的脏字眼，弱势了不少。女人把道听途说来，电视上看来的吓人场面都描绘了出来。

　　“这被弄进去，不死不残别想出来。你们年纪轻轻，眼睛亮心肺好，肝啊肾啊的都被抢着要......”

　　“更别说惹火了我，我社会上有人，可不是你们这些地埂子上长大的能招惹的起的。”

　　听她一通天花烂坠，口干舌燥下来，乔之透亮透亮的眼神越发光芒四盛，盯着面前的大脸迸出妖异而玩味的光来。

　　乔之温柔的开了口：“小也，浇她。”

　　话音一落，乔也扭开可乐瓶盖子，对着女人轻度皮开肉绽的手背浇了下去。

　　溶解至饱和的牲口用盐水，带着点灰黑渣渣，蛰的女人甩手乱扑，几欲翻身。

　　乔之拿头巾堵了她的脸，将痛呼伴着力道密实的摁回了喉咙。

　　两分钟后。

　　“还说吗？”

　　女人刚想张口，余光瞟见乔也又拧开一瓶红的，登时闭了嘴。

　　乔之把弄脏的头巾扔了个远，拿屋里捡来的半截断竹条戳着女人的脸。

　　“说啊，一次性说个痛快，否则一会我要说话的时候，你再张嘴，我被打岔忘记接下来要说的，一生气把带刺的这头戳你眼睛里去，就不太好了是吧。”

　　相当粗糙的竹条滑过女人脂肪丰富的脸，刺啦出一排歪歪扭扭的血痕出来。

　　疼，没被碾手背那么疼，但比碾手背还吓人。女人终于开始没底，心里恶狠狠出声：这是出门没看老黄历，遇上小鬼了。

　　见她嘴闭的紧，眼珠子倒是上蹿下跳的一顿盘算，乔之勾了勾拇指，大黄立马弹到了手跟前。抵在喉咙上干硬的狗爪子一瞬间一股大力，突然出现的狗脸更是吓白了脸，吓断了思路。

　　半截竹条弹了大脑门一个红印出来，“回答我，还有要说的吗？”

　　女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你闭嘴，接下来听我说。”

　　“首先，这是老子的钱，你那两个破箱子被你掏的比脸还干净，没印象了？”

　　“报警是吧，镇上派出所所长，我叔，亲的（乔也：蛤？）；社会上有人是吧，行啊，找他们过来，看是先收拾我还是先弄死你。你他娘欠一屁股债躲来这里的破落玩意，跟谁装大人呢还有啊，村子里没监控，我们这民风可淳朴可彪悍，把你打死找个地方埋了起个坟，谁能知道？（乔也：我反正是不知道......）”

　　“又或者，剁了你切巴切巴给大黄补补钙也不错。”

　　大黄：......不饿不吃不缺钙

　　“还有，你两个箱子我都翻遍了，事情呢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说实话，我就拿打草剩下的农药灌你，让大黄咬你，竹条扎你眼睛，机油进你喉咙......”

　　“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哦，是嘛，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蛤？”女人心里早骂出花来，面上还得毕恭毕敬的：“好看，当然好看。”

　　“好看你他妈的扇我脸！”乔之一巴掌抡圆实了，打了女人一嘴牙龈出血。

　　“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出生地，来西北之前的常住地，一一说出来。”乔之将跑马灯金鹏怼到了女人的血嘴跟前。

　　“接下来，因为赌博，你欠了哪家的高利贷，他们叫什么名字，老大，联系方式。”

　　和回答上一个问题不同，女人眼神闪烁，又胶着吞吐了起来。

　　“你告诉我，我就只做收集，你不告诉我，我弄残你把你照片发网上去，等他们来人了摘你心肺肝肾，我收点中介费好不好啊？”

　　“别，我说，我老实说......”

　　“你坑了你亲姐多少钱？她留给男孩多少钱，你是怎么捯饬没的？金波镇上的那家麻将馆叫什么？你在那待了多久，做了什么？”

　　“关于男孩，你知道多少？”

　　“我不太清楚，十三年前我还在平川市，有一次回我姐那，这小孩就凭空出现了。我姐那年离婚就是因为第三胎也没保住，这孩子她只说是抱养来的，其他的我真不清楚。”

　　“男孩是那个时候就有些，还是长大了才？”

　　“我回去那次他还太小看不太出来，但自从躲高利贷回去后，再见到他，就一直是那样了。”

　　“好，银镯子你搞去哪里了？”

　　“这抵给翠屏麻将馆的大姐了，也没法要回了啊。”

　　“法子你自己想，限你一天之内找回来，放到村口的利民商店，自然会有人去拿。为了防止你甩腿跑了，我先搞个预防。”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辛辣涩臭的黑色液体就被掰开嘴灌了进去，乔之把竹条捅进她嗓眼，女人下意识的吞咽止吐动作带着液体沿着喉咙进入身体。

　　“明天晚上10点前，送到商店，否则你就去亲自跟你姐解释，为什么没管好她的遗子吧。”

　　“大黄，收！”

　　女人仓皇爬起，支棱住自己肥胖的身子，豆豆眼里满是恐慌和怨怼。

　　乔之分析着恐慌和怨怼的占比，七比三还是八比二。不过也没关系，她有办法变成九比一。

　　她特意将女人送出门，到了院门，女人刚拉开大门。

　　“等一下！”

　　女人刚转过头，一捆绿色的草茎扑面而来，霎那间蛰的她痛呼出声，草茎上细密的白色小刺穿破表皮，将自己的汁液递送了进去。

　　前后不到十秒，女人已经起了一脸的疙瘩出来。乔之盯着她分辨率陡降的脸，非常满意的开了口。

　　“毒草+毒药，双效合一。好了，你可以滚了，时间不等人！”

　　女人捧着自己的肿脸，宛如后面有饿狼在追，一会儿就跑出了他们的视野。

　　“哈哈哈哈哈哈我去，乔之你也太可以了，让我猜猜，绿色的是荨麻吧？”

　　“荨麻怎么了，能唬住人的就是好本草纲目。”

　　“也对，咱么西北地大物博，什么都能拎出来遛遛。”

　　宗小雪抵着双耳比了个引号，“那所谓的“毒药”又是什么东东啊？”

　　“早忘了，反正就一堆混合物。”

　　“那坏女人把镯子还回来了吗？”

　　“当然，那种从不努力，却认定自己有朝一日必翻身的人，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

　　“那你不怕她回来报复吗？”

　　“报复？呵呵，就冲她薅我那一巴掌，敢回来，我就送她个大的。”

　　“行吧，收我做跟班吧，好不好？”

　　乔之微微抬手，摸狗似的揉了揉宗小雪的脑袋，“那你接下来有的忙了，分班考试完我可是要进实验班的人。小同志，暑假好好温书。”

　　“哼，蛰伏这么多年，封印的学习之魂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你等着吧，我考进去做你同桌。”

　　“锅盖掀太早，小心漏了气。退下吧，本宫要去找珍贵玩。”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放。”

　　“坏女人一进村，你就知道了，谁通知的啊？”

　　这问题一出，乔之咧出个由衷而欣慰的卖关子笑容来。

　　“这么说吧，秦苗苗亲自给小也打的电话。”

　　“秦苗苗？我去～～～看来咱们俊俏小也藏不住喽～”

　　“滚吧你。”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