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水村手账》大头菜DTC

22、喷壶

　　所谓杀手，所谓干饭人，所谓腱子肉的杀手干饭人。
　　怎个牛逼了得。

　　大白自空中被抄起的铁盘端走，小沙发垫子撑开，两相弹簧一缠绕，稳定三角形，大白肥硕身躯出不去的三角形。
　　整个过程30秒，搞完回桌吃饭，给乔之，乔也，齐准和男孩三脸看愣。

　　齐准没走，一向对什么都笑笑而过，一般兴趣的人，盼望着，盼望着等凌桑，劳束休息好了出来，签个名哪怕是说句话都行。

　　乔之做饭的时候，男孩一直跟在他后面，安静又执着，害他以为自己人格魅力突然发作。
　　结果是等他水洗了一瓢杏子，男孩一脑袋扎瓢里，叼起两个跑远。吃完了回来，趁他不注意再叼，每次就两个，不多不少，来来回回呼哒哒，傻傻的。

　　等吃够的核凑了满手，跑进屋里，从案板背后摸来了锤。整把杏核往青石板上那么一洒，小锤举的老高砸了下去。

　　青砖地板整体算平整，其实人力铺出来的，还是细小高低不同。小锤子下去，狠砸着个尖尖，带着加速度飞呀飞直冲，好巧被刘臣向下两指夹住。
　　冷光射来，吓得男孩一个哆嗦坐到地上。

　　刘臣：“......”
　　男孩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小锤子再次挥了起来，密密麻麻，一砸一个准。
　　刘臣砸的快，男孩吃的快，六七颗吞肚后才缓下来，开始攒着，一颗颗算着要分给谁，分几颗。
　　冲着他小心翼翼伸过来一颗，刘臣脸一偏吃进去，油香脆润，真不错。面上冷冷淡淡没多余反应，心里已经打算下午就住树上了。

　　转着圈发，到齐准那还纠结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出去。

　　再转身又换了笑脸，呼哒哒给乔也手心里放进两颗，看他嘎嘣嘎嘣嚼了后，回去如法炮制，伸着手近前。
　　乔之咬牙切齿撕挂面袋呢，没工夫理他，就乖乖一边等着，手心向上举了半天，才送到人手里。

　　凌桑，劳束这觉睡得漫长。

　　见齐准等的无聊，乔之叫他过来下五子棋，拿作业本画出来的，圆圈和五角星区分，三局两胜。
　　0:3，over。

　　呦呵，小样，激起了老娘一丢斗志。
　　再来，五局三胜。
　　0:5，over。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衰仔，老娘陪你解闷而已，至于把把将我斩于马下！

　　齐准小心翼翼，“还......还来吗？”
　　“呵呵，当然，当然，咱们九局五胜如何？”

　　0:9，over。
　　气到哼哧如牛，见乔之眼里的光不正常，齐准脚底抹油想溜。

　　“给我摁住他。”
　　话音刚落，乔也，男孩扑棱上前，一左一右给他牢牢制住。

　　“把把赢，还想溜，齐小少爷，没下吐之前谁也跑不掉。”
　　齐准就瞧着乔之拧着橡皮脑袋往纸上摩擦，那用劲，宛若桌上的就是他面皮。

　　“十五局八胜，走你。”
　　就在齐准以为他要就此对五子棋落下PTSD时，解救他的人来了。
　　好好的大门不进，从墙上跳下来，恣意妄为的往他们跟前走。

　　热血小乔一下凉透，相当没好气：“你来干嘛？”
　　阎大发无辜脸，“小也叫我过来的。”
　　乔之黑着脸回头看，就见弟弟冲不速之客笑的见牙不见眼。
　　乔之没跟家里说过阎大发的纠缠，因为这玩意就像魔法攻击，他也没近身接触，肢体上恶心过她，仅有的几次也是在体育课的男女生两人三足和背着跑上。

　　所以家里人只当阎大发是个同村的鲁莽少年，脾气直但性子不坏。她都要为他这千人千面，到处铺人设的技能所绝倒了。

　　这家伙觍着张脸，“我饿了，之之同学。”
　　“饿了就回你家吃去，我是食堂阿姨吗，一天天围着灶台转。”
　　装出来的阳光笑脸适时垮了嘴角，“可是小也说你会给我做的。”

　　“凭什么？”
　　阎大发不搭茬，可怜兮兮的望着乔也，期待他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姐姐，小阎哥哥可好了，带我去报仇了呢！”

　　报仇！
　　这高能字眼听的她头皮一紧，阎大发立马被扯住了衣领子。

　　“你憋什么坏了？赶紧说！”

　　被人牢牢扯着，阎大发不仅不生气，反而因为距离近了还挺高兴。
　　“记得拿土块砸了你爸的人不？还有害的你受伤小也狂哭的，一堆堆，反正都不算是好人。我只是把小喷壶剩的充分利用掉。”

　　小喷壶？
　　乔之反应过来，他在说流氓草。
　　那东西，真是个神药。
　　针对跌打损伤，日复一日耕种累下的肌肉拉伤效果都非常好。

　　就是使用起来有些邪魅，要捣碎了煮成水，再倒在纱布或者毛巾上，绕起来等着见效。
　　煮出来的水装进瓶里，不能乱晃，更不能像气雾剂一样方便使用，因为这玩意压缩后从小孔里出来，那叫一个呛人不要命，那叫一个辣嗓子。

　　一但吸入，从喉头烧到心头。
　　乔朗声之所以马扎里有装在小喷壶里的，是因为前几天村里人买了播种机放炮，去了不免要喝点，他那渣渣酒量，一瓶啤的没吹完，就脸通红腿打拐子了。

　　等回来，江蕴已经睡了，桌上留着让他把凉了的药水装瓶。
　　迷迷瞪瞪间，就给进小壶去了，流氓草味道还冲的很，沾了一次江蕴也不想要了，就给他马扎里放着，用的时候头拧下来倒。
　　这不打架的时候，就给想起来当生化武器了。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阎大发也不介意她一脸怀疑，接着往下说，“你记不记得文化室边屋那玻璃有个孔，接电线凿的，刚还能塞个小喷头进去。五下起效，半壶下去，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哦，涕泗横流，抓耳挠腮。”
　　“人是活的，两车的大汉就看着你喷？”

　　阎大发更正，“我和小也一人一半吧，他够不着我就给抱起来。对，那些玩意当然不怕我们，可他们怕你城里叔叔带来的人啊，动一下肋骨错位，骂脏话拔上下牙，这可是人家原话。”

　　“吼吼，给小也开心的啊，终于出了口恶气。而且难受过后，丁点不伤身，药嘛，又不是别的，还增强体质了呢。”

　　嘿，别说，听起来还挺带劲的。
　　看着眼前那笑意吟吟，乔之第一次觉得他没那么面目可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