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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发疯 ...

  •   “医生说是死胎,快一周了,问是直接推药还是救一下?叔叔,如果是你,选哪种?”
      劳束嘘嘘吹着汤:“推药吧,感觉不会好。”

      “嗯。”乔也赞同的点点头:“我爸也说,要是你在,肯定选第一种。他挠着脑袋转了半天,来来回回就一句:小羊是他接生下来养大的,生的时候母羊难产,就活下这一个,结果这个肚子大了,又......”

      “还是推了药,不过是麻药。兽医举着小钳子伸进去,夹断了,再一块块的拿出来。”
      当断不断,死相其烂,劳束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最后没活下来。”

      “是没活下来,麻药劲过了就疼,止痛针都压不住,回到院里直愣愣的,半小时就没了。”

      乔之话里满是失落:“刚回来还滴溜溜跟着我转呢,像小时候那样。”

      “唉,最后抬出去,挖坑埋了。生小崽太不容易了,妈妈说,分娩就是母亲去鬼门关把孩子领出来。”

      劳束碗底见空,还有些意犹未尽。乔也想去给他盛,又想到凌桑叔叔不让劳束叔叔多吃。
      劳束看出他的纠结,有些没好气,“比起我,你更听姓凌的话吗?”

      “凌叔叔嗓门太大,吼起来像头狮子。”想到凌桑的怒发冲冠,乔也有些怕怕的。
      反正人又不在,劳束毫无负担的讲坏话,“他那死人样,要不是家大势大,早被人打了好嘛。小也你可不能学他。”

      “哦......好吧。”
      “那,拉钩?”
      “嗯!”

      小孩才爱拉钩,为每个幼稚烙下庄重。
      他已经三十了,还是喜欢,以前乔朗声总是上蹿下跳追着他拉钩。话说乔煊成那傻狗,还以为他三十四和乔朗声同龄呢吧,哈哈,这些年,靠着虚假来的年长几岁,不知欺负逗耍了那傻狗多少回。

      那时候多好,小媳妇小媳妇的叫,害他恍惚以为,长大就能去结婚了。
      以为能缠乔朗声一辈子的,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凌桑,这大少爷,比乔煊成还让人扫兴。

      凌桑管他管的太严了。
      前段时间他本来就在抽风,还要气他。泥巴地里的妖怪,放火烧可不会出来,反而越钻越深,径直爬到深处去。
      割了腕放了血,蹲在洞口诱哄才是礼数吧。

      现今的这张脸,从上到下,自眼窝到鼻梁,全是败笔,朗声哥回来看着了会吓到的。
      凌桑不懂,他那套尖刀夹大棒的方式已经过时了,迟来的逆反像狂犬病发的狗,横竖拉不住。

      他不是爱这张脸吗,现在好了,没了。
      可以留在村子,继续祸害乔朗声了,不管,就要,是他发誓不离不弃,要护一辈子的,二十年而已,早着呢。
      贱货才会骗人,他就是,乔朗声,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医生也是贱货,收了钱的害他,初衷只是想拐弯,五官上这做一点那做一点,换了风格,好帅着跑路。

      宣传做的牛逼,什么鬼斧神工,凿在他脸上全TM是事故。

      想杀了那贱货,回去了就动手。
      哦,不对,不是不回去么。

      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是捅了贱人窝吧。
      脸刚一毁,圈里最恶臭的狗仔,闻着味就来了。

      娱乐圈这座窄桥上,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脚,都是腹背受敌的往前走。
      没想到,他这种站在顶端的,也被虎视眈眈。仗着业务能力和凌桑,他也确实妖娆嚣张。

      看起来不好惹才能少被惹,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既然敢对他下手,劳束很期待凌桑看到他这副模样后,如何发疯。

      两小时后,结束意犹未尽的午睡,手伸出被窝外,想着够水瓶过来,就被张粗粝大手轻松给钳住。
      劳束了然:凌大少爷,又来受气了。

      既来之,则折磨之。
      劳束施施然掀开盖的只剩眼珠的被子,恶意的看过去。

      凌桑愣住,他早已控制住那医生,拿到了照片,销掉了手机,这一切都是隔着文件袋做的。
      他不死心,不相信敢与山川争丽色的劳束被毁掉,可眼前的这张脸,就是个俗物。

      既能勾缠又能明媚的内双碎星眸,被拙劣的欧式大双毁掉。挺鼻如峰,本该线条流畅,塞了假体进去,变得吊诡不和谐。凌桑甚至有些庆幸,劳束不喜欢自己的嘴巴,否则也......

      他当心肝捧着,多少人慕着的神颜,没了。
      凌桑的难过比想象中平静,这让劳束很不爽,他故意气他,“你也看到了,这张脸已经变得狗屎不如,配不上你潜心创造的新剧本了。”
      “趁着机会,去捧邢桢隐吧,毕竟他跪舔了你那么久,也该收到些好处了。”
      “看够了就走,我不想朗声哥回来的时候还有你在。”

      “为什么?”凌桑眼下乌青,从知道劳束跑了后,他就再没安生过。劳束被利益链条追着害,他就追在链条后面想办法。从启明城追到这,一路风尘仆仆,下了飞机就上越野,一路担心着过来。

      “为什么?”他实在无法理解,发疯造作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要选让自己最落不着好的。

      “为什么不相信我?乔朗声救得了你?别做梦了!”
      “你住嘴。”

      凌桑深吸口气,压着酸涩难受跟他说话“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凭什么?”

      “凭你TM是老子跟前跟后打造出来的巨星,凭我像个老妈子护着你,凭你朗声哥当年的成全!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跟我走。”

      “哼。”劳束冷笑,“终于是说出来了啊,一直以来把我当提线木偶,指手画脚的资本就是这。你喜欢我这张面皮,把它塞进一个个故事里,用最满意的炉打最想要的铁。世人都在等,等你什么时候失手,等我什么时候演崩。”

      “不会如他们愿的事,为什么要在意?”

      “你还是不明白!”劳束突然情绪失控,“我不要演你的戏,你就是个暴君,我演什么,表达什么全要听你的,我理解的角色在你心里就是垃圾。”

      “好不容易下了戏,想一个人待会,还要跟你捆绑在一块,一起吃住,一起聚会,非要像连体婴一样恶心,我不想24小时跟你在一起,我不想,我不想!”

      “你知道吗?我讨厌你看着这张脸的眼神,病态,很吓人。说不过你,反抗就是心情不好在作,你从不正视我,只是管着,哄着,我去你的!”

      “谁把那医生推给你的?”暴戾在胸膛横冲直撞,凌桑急需找个出气筒。

      “说话,不想我抢你手机的话。”

      劳束脸色煞白,捂着胸腔栽倒在床上。
      “刘臣,进来!快给他看看!”
      刘臣冲进来,对他这样子一目了然,无非又岔气了,这两祖宗闹起来,他们也跟着遭罪。

      劳束嘶嘶的出着气,任凭刘臣动作。
      这名字还真配他,家臣之子,一身腱子肉练家子相,甘愿窝在凌桑手下当个家庭医生,只因为擅长。
      他多少次蹬腿踢人不配合,被刘臣轻轻一下就给制住动弹不得,典型的高射炮打蚊子,杀手当奶妈用。

      这么一闹,凌桑不敢再逼他的紧。
      刘臣撤出去吃饭了,还有五六个守在院外,两车的人牢牢控制着文化室,处理着那两车狗仔。

      劳束输着液,整个人昏昏沉沉,也就无暇计较凌桑上了床,侧着身把他虚虚搂着。

      怀里这人,简直是量身定做用来虐他的,每句话都跟刀子似的照心里扎。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两个人之间的感受如此不对等,他都不知道劳束这么怨他。

      可笑,太可笑了。
      两个人都委屈,谁都落不着好,这样的胶着,还要到什么时候。
      小疯子在象牙塔待久了,低估了人性的莽和恶,这样的教训,他怕他承受不来,凌桑愿挨就怕劳束不愿打。

      舟车劳顿,一路灭火耗脑子,凌桑实在也困得不行,挨着枕头正要睡去,啪,劳束甩了他一嘴巴子,不大不小的力道,倒是响亮。
      撂玩巴掌,还特意翻了个身,不想看他。

      凌桑气笑,无奈的扬了扬嘴角,行吧,至少还愿意打他,先睡觉,睡醒了再想办法。

      厨房里,刘臣消灭完三碗羊肉汤,一碟鸡蛋饼,不舍的喝完最后口汤,又眼巴巴的瞧向锅边。
      乔之给他盯得芒刺在背,两手翻飞绚烂,厨房门边,着起来的小炉子上,烤着长长一排小黄鱼。

      “嘿嘿,还好姐姐提前腌过,我就不用操心调料的事情,熟了就能吃。”乔也坐在小马扎上,颇有摊主风范。
      老代大白和中代大白已经翘着尾巴猫步假装路过好多次了,乔也都视而不见。
      如果还能有剩,就给它们点,反正猫猫都是喂过饭的,不像那位大叔,壮的像头牛,还是一头几天没吃过饭的饿牛。

      久违的,乔之祭出了过年才用的海碗,结结实实堆满了面条,连汤都是用另一碗盛的。
      刚一转身,就看到大白蠢蠢欲动,拖着胖肚起飞,冲着小烤炉飞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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