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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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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厨房里烟火倒灶，乔之举着个面手接电话。
“好挺多了，就是痒得很，就好像非要表现一下在长肉了，跟蚂蚁舔眼皮子似的，我真的太想抓了。”
“知道知道......我不抓行了吧，嗯，嗯，嗯？你咋知道药掉水缸了？”
“我让小也骑车去拿吧，太麻烦你了，这段时间来来回回的。啊？那好吧，你吃饭了没？”
“没吃正好，我汆羊肉汤呢，赶紧来。”
乔也整理好煤火，拎着见底的小皮篓子哼着歌往出走，给乔之叫住。
“你别去了，那活被他承包了，要是知道背着给填满了，又要撵着我郁闷个半天。”
“啊？好吧，那我叫他们吃饭去。”
“拿个袋子，齐准一会来，他爷爷家院子没杏树，给兜上一袋拿走。”
果园里，海棠树丫杈上，劳束垂荡在上面，轻松惬意，风掠过额角，吹的头发起伏。
“我昨晚做梦了。”劳束淡淡道。
”挨了不少巴掌，江蕴姐扇的。”
“哼......”他轻笑：“当然，我也没好到哪去，咬牙切齿瞪她，像个恶鬼。”
“朗声哥来挡，江蕴姐更气了。她说......她说朗声哥还不如去喝酒，酒瘾都好过我啊，我是毒，是无底洞。”
“是啊，朗声哥这么向阳而生，丁点不好都没的人，上天不乐意，于是让他遇见了我，哈哈。”笑意浅淡，忍着想从树上掉下去的冲动，劳束掐了把眉心，继续道：“你还护着他，护到死为止吗！”
“朗声哥不说话，留个后脑勺给我，拿沉默给江蕴姐当回答。她多了解他，消极抵抗这一招使十几年了。”
“她说......”
“算了，她累了，离婚吧。”
“于是，我就吓醒了。”
“当然不行，朗声哥要平安幸福，和嫂子长长久久，才能继续给我......依靠啊。”上身越发的后仰，虚虚担在一根细枝上，劳束懒洋洋的看向旁边，丝毫不考虑自己掉下去的可能性。
男孩双手抱树，撇着个嘴瞧他，那安安静静嫌弃人的样子，给他笑出声。
“怎么？张不了嘴的小呆瓜，还见不得人话多。”想到这几天男孩呼哒哒跟着乔之的样子，怎么瞅怎么像个傻颠颠的萨摩耶。
乔也拎着袋子一路灌着风蹦跶过来：“叔叔～～换个树，姐姐要我们摘杏子。”
“摘多少？”
“喏。”乔也甩着袋子，笑出和乔朗声年少时如出一辙的爽朗：“满满。”
“嗯，我先赶这只萨摩耶下去。”长腿一张一弛，点到男孩背上：“别抱树了，找之之去。”
男孩吸溜了下鼻子，哗啦啦下树，嘎吱跑了。
乔之举着铲子，和撩到锅边去的鸡蛋饼一同扭曲成麻花状，锅大火又旺，一不小心就糊饼，她多么用心搞出来的馅料，一张都不许口味不佳了去。此等平衡艰难保持之际，后脖颈上突兀一股热气，尼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蛋饼掉回锅里，扭头一看，男孩哼唧唧一脸好奇，欢欢喜喜冲着她咽口水。乔之大无语：“你能不能别老揣着手缩我后面，一转头眼睛大灯泡子似的。”
男孩虫子一样的蠕动两下：“巴巴......巴。”
“大哥你早上吃了八个包子，两碗奶茶，爬个树就全没了？”
乔之不信，转身铲饼。
男孩委屈，脸脸皱巴起来，撅着咕噜噜的肚子给她听，月亮绕地球似的围着她。
正黏糊糊的捣蛋，锅中嘎嘣，飞上来个蛋饼点点，又烫又黏的落在男孩鼻尖上。
！！！
“痛，嘶......痛痛！”男孩哇哇跳叫。
乔之手忙脚乱的给他呼掉点点：“别哭别哭，呼掉了呼掉了，亲娘哎，三天哭了六次，我服了......”
眼前这货，烫到也哭，被猫踢了也哭，晚上睡觉做噩梦了抱着枕头敲着门哭......她和小也两个加起来，都没他这么能掉金豆子。
凉水冰过后，男孩鼻头还红着，人却拨云见日，嘴角上扬。
左手笨呼呼使着叉子满盘子追蛋饼，右手攥着乔之衣角不放，乔之翻着白眼给他大勺子搅汤，说是汤，肉在里面摞着一摞。
“来，张嘴，试试这么烫行不行？”
“这还烫啊......行吧，白长这么大个了，要是换了我妈，不给你烫出个泡来。”想到小时候她坐在盆里烫的哇哇大哭，江蕴还一脸不烫啊，再温就凉了的场面，乔之扬了扬嘴角。
正顺时针搅着汤，外面齐准刹车失败，咣当一声撞大门上了。
出门一看，嚯，好一个“奶奶风”自行车，握把，车座，甚至上管上都无一例外的包着毛线套，还桃红色的。乔之顿时发笑：“小少爷蹬奶奶车，别致啊！”
齐准给她笑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下车，进门差点又给磕到，院门的基柱石墩上，老中青三代之老代大白，一跃而下，踩着他肩，女王降临般摆着尾巴。
一猫一温润，还挺搭。
齐准被大白蹭的痒痒挠也不歪脖子，一只手举着小心护在猫猫后头，任劳任怨的被大白毛茸茸的尾巴卷着脸。
“嘶！没规矩，大白，下去！”
此大白非彼大白，远不如中生代大白听她的话，倚老卖老溜得很，它挑人下肩，一般的还瞧不上呢。
“齐准，你别惯它，养成习惯了以后见你就踩，进屋洗手吃饭吧。”
乔之转，捏着她衣角的男孩也跟着转，齐准脖颈间的大白却突然抽风，嗖的蹿到了他脑瓜顶上。
脸颊瞬间红扑扑，是给气的。
死猫不给他面子！老是欺负他！啊啊啊啊啊！
人和猫彻底打了起来，还是在非常规位置上，大白鏖战过村里村外那么多小型物种，祸害起人来也知道用最简单的方式造最强的侮辱。
因为从小被江蕴教规矩，不许抓人，所以猫胖肚子沉的大白拿脚哐哐踩，又踩又蹬，跟泼妇一样。猫脚踩进男孩嘴里，舌头瞬间就麻了。
乔之惊了，这家伙怎么敢这样欺生。等她双手如钳的抱走扔远肥猫，男孩已经气到变形，跪趴到地上一动不动。
齐准举着一瓢水老远跑过来递给她，乔之接过来，刚凑近掰开要给洗嘴，就被一胳膊肘打着了下巴，水撒瓢翻，当啷滚远。
“......”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四个字就着火气浮上来：傻子难养。她简直想给他一巴掌，手都扬起来了，半晌又放下。一开口甚至更加温和，压着火的调子接近诡异：“它脚那么脏，你确定不恶心，嗯？”
“不干净的嘴巴怎么吃饼，怎么喝汤？”
“你该不是想饿着吧......”
她还伸手揉他，替他捋顺头毛，从发根处源源不断的传来舒服，手上软酥酥的带电，男孩张牙舞爪的喧嚣毛躁一点点被抹平消弭。愉悦里滋生出倦意，男孩甚至想翻过身露出肚皮给她揉，像大狗狗那样。
动作骤然停止，大狗狗一怔，转过了脑袋。
乔之晦暗幽光的眼神吓到了他，刚想再缩起来，她又开始揉他。
怎么办？好舒服但是害怕，她会不会打他，会不会放狗追他，会不会再也不理他。酸涩充盈心房，他想赖账，刚才那只坏小狗不是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其实是不听话的。
他把自己拱起来，哼唧唧往她怀里扑，脸上还没藏干净的自作聪明被她一眼抓到。
“呵，丁点智商......”
乔之领着给洗干净了嘴，又挤了牙膏看着刷完，才放他回了饭桌。
“姐，满不满？”
“嘻嘻，齐准哥哥，这是给你摘的杏子。”
齐准眼睛一亮，心里嗷呜直叫，说出口却是：“麻烦小也了，会不会太多了。”
“蛤？姐姐一下午都能吃半袋子，哥哥你还嫌多？”
乔之：就尼玛离谱。
“小也，别动不动就拿我举例子。”
“哦。”
“姐姐，叔叔回房间了，你快点打饭，我给他送去。”
齐准好奇：“你叔叔不一起吃饭？”
“嗯，不一起。”
齐准有些失望：“我还以为......”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熟悉，乔之了然，单刀直入：“你是粉丝？”
“应该不会有人不是吧，他那么厉害。”齐准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他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这样啊，你喜欢他哪部作品？”
“都喜欢，但最爱的还是出道双瑰《千山荡》和《万年归》，天才导演遇上天才演员，我看了有二十多遍。”
“《千山荡》，《万年归》，啊～～～所以你才这么喜欢来这吗？”
“嗯！我以前不怎么出门的，后来偶然发现原来拍摄地就在外公家附近，就找来了，来了以后果然很喜欢。”
“我......有些好奇，这里为什么没有在拍过电影的地方修纪念地呢？一定会有很多人来。”
“来了做什么？”
“啊？”齐准没反应过来。
“来了做什么，闹哄哄的，这可是我灵魂休憩的福地，才不要被打扰了去。”乔之笑的爽快：“记住了，这是你喜欢的天才导演的原话。”
“凌桑叔叔说，像我们这种依山傍水的小村子，经不住一时兴起数量巨大的叨扰。”
见齐准有些失望和不解，她不紧不慢又扔下个炸弹：“其实，凌桑叔叔这会就在村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