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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扔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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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畜生,那你算什么!看我不今天掐死你,连那些歪心思一同灭了!”
“我艹你祖宗!别踩!别踩!我的黑加仑,我的命啊哇哇哇不活了!”
远近闻名爱打架的阎家夫妻又缠斗在一起,满筐洒漫天的黑加仑背景下,撕咬,肘击,扇耳光全上阵,双方都没讨着好。阎纯哭着扑上去,劝架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巴掌扇的转了几圈,栽到地上。
“哥!哥!你管管他们啊,爸妈疯了!”
妹妹哭腔凄厉,阎大发理都不理,冷眼瞧着两人互搏,他希望真有一个死掉才好,就不吵了,也没人闹了。
“你管管,妈种的黑加仑能卖钱的!”
“卖钱?别做梦了你!”他一把揪过妹妹:“你给我听好,这黑酸玩意,是她种来舔人脚跟,好离开这里抛弃我们的,卖钱,也就你这傻逼玩意会信这话!”
阎纯头皮生疼,刘海凌乱,整个人愣住,又......又是在骗她......
乔之简直要尬穿脚心,别人家内里的糟心事,沾不得,管不得,她还是赶紧跑。
“滚开,死一边去废物点心。”阎大发踢开阎纯,沿着乔之跑走的方向,爬坡追了过去。
“走走走,快点,出沟出沟!”乔之压着嗓,拿脚轻踢吃的正欢的头羊屁股,头羊不解,扭着屁股不走。
“嘿!没出息饿死鬼样,别处也有草,赶紧走!”这只不行踢那只,终于,大屁股小羯羊动了,欢快领跑,羊群这才淅沥沥开撤。
动起来的羊群不好数,乔之上蹿下跳的正忙活,后背有风,一转身,竟是恶狗阎。
阎大发嘴角挂笑,兴味十足:“小媳妇,去哪啊?”
乔之不接话,转身就跑。
阎大发也不急,助个跑,轻轻松松截到她前面:“见我就跑,至于嘛,小媳妇,什么时候跟哥哥走?”
“呸!滚蛋吧你!”
见他如见屎,前面不行换右面,乔之一跃而下跳回沟,绕路上坡。
她跳阎大发也跳,趁她一脚踩实另一脚上坡,轻轻松给人拽了下来。
乔之怒了:“恶狗阎,滚远点!”
“别人这样叫我,腿打断,怎么偏偏你叫,我就喜欢的很。小媳妇,你迟早是我的,咱们先培养培养感情呗。”阎大发欺身上前,自信的很。
自己这种高又帅,就得这样的小辣椒才配他。
“你这种寻衅闹事,卑鄙恶劣的玩意,培养感情,我呸!”话音刚落,两手的土渣往他脸上砸,也不爬了,万一再给拽下来,乔之沿着沟跑。
“嘶......艹!”进眼睛了,阎大发跳着脚“呸呸”边甩土渣子边追人。
乔之喘着气,从沟里就开始吼羊群,上坡后发现成效甚微,羊群毕竟是动态的星星点点,前面的跑远了,后面还在颠颠跟上。
阎大发抄着侧翼上来,一把薅住个吊车尾的羊羔,抱到沟跟前,阴笑威胁:“跑呀,再跑半步,我就摔死这王八羔子。”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乔之对此人的厌恶,攀至新高。
三年级的时候,乔之去幼儿园接乔也,隔壁班的阎大发和几个男生对着墙角一窝小孩的脸一通粉笔乱画,白生生的额头上一溜红王八,乔之气的拿刚接的热水泼了他。
四年级,阎纯和邻村的混混凑着玩,挡在镇中心校回村的必经之路上,收钱收馍馍,没有就扇脸。乔之气不过,拿干馍馍砸她,被推倒,准备打回去同学又被混混踩手踩哭,掰脚救同学的时候被阎纯一脚踢到肚子,半天没爬起来。
时值春牧,大老远来河滩草场的江蕴看到,神兵天降,一巴掌扇飞阎纯,举着地上的书包追小混混,打的一个个抱头鼠窜。
当时才学前班的乔也,看到姐姐趴在地上,阎纯压住姐姐同学打,跑过去揪着阎纯头发不放,奶声奶气哇哇直哭:“坏蛋,坏蛋,放开她!”
一向正常的傍水村,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帮着外村人欺负同村的玩意,江蕴气到不行,拽着阎纯杀到阎家,指着他爸他妈要解释,分贝之大,传播度之广,骂的阎家夫妇鸦雀无声。
“大家一个村的,我和你甚至同一年嫁到傍水的,平时乡里乡亲,我也帮你不少吧刘芳!你连蒸个馍馍的酵子都是问我要的,你女儿抢我女儿馒头,不合适吧!”
刘芳羞愧到窒息,她这女儿全数跟她爸,长相没长相,品性没品性,就爱往垃圾跟前凑。
江蕴气到寒心,说累了,也不想再纠对方养不教母之过,说了以后别再来往,领着乔也去医务室看乔之了。
她不追究,受害的还有一堆,下午到傍晚,阎家的门框都要给踩踏了,甚至还有邻村的父母领着小孩找过来。
等阎大发回来,嫌乌泱泱的人群吵闹,拉出来阎纯就是一脚,眼见小孩飞到墙边,众人都愣住,半天回神,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阎大发又是一脚,踢的阎纯直接没了声,呲溜溜吸着气哭。
神经病哇!
众人你争我抢出了阎家,如非意外,暂绝来往。
等肚上淤青好了回去上课,乔之悲哀发现,阎大发从隔壁转了过来,开始祸害他们班。
原来他追着隔壁班主任,也就乔之他们班数学老师的一个口误不放,两人解题过招,班主任招招败掉。阎大发一顿连嘲带嫌的,将近五十的人,差点气出好赖来。
新仇旧恨,此前种种,数学老师逼上校长办公室,拿心脏病要挟,终于得偿所愿。
领着一堆跟屁虫,坏事常做常新,还轻易抓不住把柄,四年级的小孩打人一拳拳的砸,老师暗地里都叫他狗崽子,同龄小孩偷叫他恶狗阎。
就这么个蔫坏阴险的玩意,长的随妈,一副骗人面皮,学习成绩年级第一。转来她们班,坐在对角线,阴恻恻的盯着乔之看了快两年,不近不远,不冷不热的。每次一斜视看个板书,就能对上那蛇一样粘稠的不知所谓。
乔之只当他是屁。六年级转校后,适应了一个月,阎大发竟然也转了下来,凭着成绩,畅通无阻,又是一个班。
新环境里,没人知晓他之前模样。阎大发内敛乖巧的,装成个人,老师喜欢,女同学更是喜欢极了。
一副羞羞涩涩,欲语含羞,字眼瞎蹦跶的狗样,害别人都羡慕乔之和这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给她恶心的。
初中,初一部二十三个班,两人竟然都在一班。
发育开始,身量抽条,男孩女孩都葱苗式的猛长。阎大发拔高挺括,越发讨厌。不仅给自己安的人设越加复杂,他两的故事更是离谱,连乔之不搭理他的背后,都有所谓误会,缱绻重重。
乔之恨极,快刀斩乱麻遇上麻田,从刀柄到刀头,每一处都给缠的半死。
在怒气冲冲骂他‘少搁这演破镜重圆,死狗就是恶心’后,不仅情况没得好转,反而被他粉丝团好一通记恨。
乔之放月假回家,气的满腔无法发泄,跑去跟爸爸进山代了趟羊,来回一整天,回家累瘫在床上后才想通。
就当他是屎,避开,从此以后,半点反应都别给。
两年下来,为了避个屎,要不是长相撑着,乔之都要修炼成灭绝师太去了。小学那个活泼小太阳温度直降,终年积雪,极少数人才知道这死火山是活的。
厌恶成习惯的这坨屎,如今抱着她的羊,口口声声要扔下去。
“哼,姓阎的,我这个玩具不好玩,也不会改变,你另找一个吧。”
“但......你今天要是敢扔我的羊,你妈和别人的事可就兜不住,满镇翻飞了。”
阎大发哽住,越发恶狠狠:“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狠?追你的功夫,我他妈勾搭十个都够了。”
“所以尽早放弃啊,何必相互都不舒服,小时候电视里老说不是一路人,现在我明白了,我跟你就不是一路人。”乔之紧盯着他抓羊的手,语气缓和了些:“除非气到极点,怒火烧头,只要你不逼我,你妈妈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蹦出去。”
“哼......”阎大发嗤笑:“我怎么会怕你,这破事早就快捂不住了,那群老不死的天天拄着拐杖转悠,只需要一场红白宴事,这事就会人尽皆知。”
“你!”
“你过来,过来把你的羊抱回去。”
见乔之迟疑,阎大发加重语气:“给都不要,真就摔死才行!”
小羊毛茸茸,乱蓬蓬的,热切咩咩唤主人。
乔之不乐意又着急的过去,从那钳子似的大手里接过羊咩咩,刚感受到小羊羔生龙活虎的热量,双手就被紧抓覆盖住,阴险的气息吞吐。
“忘了告诉你,精华班预选考试我发挥失常了,所以......咱们实验班再见。”
“你!”
看到眼前那双琉璃震惊扑闪,阎大发笑的越发畅快:“别看现在才初二,咱两的高中,我都计算好了。两天的考试,第二天虚成那样,你肯定是前一晚来了大姨妈。既然卷子简单到无趣,那不如继续和你玩。况且......我也很期待等到高一,那群呆头鹅精华班的,豁出命都考不过我的样子,哈哈......”
乔之放弃挣扎,对上这人,还是跑路实在,抱住羊羔砸他胸膛,还不忘深重来一脚,摆脱桎梏,立马携肉乎小羊羔绝尘而去。
她撒丫子跑的飞快,还能听见背后阴魂不散,嚣张至极的大笑。
“乔之,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