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提子麻辣烫

3、第 3 章

　　第二日，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太阳透过窗帘照进安静的卧室里，整个房间都被一层暖色笼罩了。

　　安静自己在厨房下了一碗面吃，随后才想起来，手机还开着飞行模式。刚一打开，几十条条消息便炸了过来，安静却看着那个人只是草草的回了一句:早。

　　安静轻轻咬了咬嘴唇，继续往下翻着，林敏:我打电话你不在服务区，看见消息了回电话。

　　除了林敏的消息，还有妈妈三四十秒的语音记录，连着很多条，爸爸未接来电，打广告的，安静看着手机上的红点，也不是那么的快乐。

　　接到陈医生电话的时候，安静还没有转过弯来，“是安静吗？”

　　“嗯，我是，有什么事吗？”安静放下端着的茶杯，站起来拍了拍睡衣，走到窗前，笑着回答。

　　“是我啊！陈雪婷，昨天的医生，莫小气的小姨！”陈医生说道，“我啊，就是问一问你，身体好点了没？不要忘记今天还要挂一次点滴的。”

　　“嗯，舒服多了！谢谢医生。”

　　“其实，我找你啊，主要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

　　安静站在网吧门口，看着依旧风生水起的地方，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两排电脑之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过道，闭着眼睛都几乎能够闻见里面浓浓的、厚厚的烟味，谩骂声，像是在一个装修豪横的公共厕所，一个蹲坑连着一个蹲坑。

　　“小姑娘，找人还是开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电脑后面抬起头问，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烟，“十元一小时。”

　　“这么贵？”安静吃惊了，“不是五六元一个小时吗？”

　　“贵点无所谓，环境好啊！”女子直接捏着烟往烟灰缸里摁了几下，朝着不远处看过去，“你看啊？几乎是帅气小哥哥。”

　　安静顺着看过去，一个个大好青年，分别蹲在自己的蹲位上，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她也实在没看出这些人哪里帅气了，歉意的朝着前台的姐姐笑了笑，“莫诚灿他们在哪里啊？我找人。”

　　前台姐姐忽然就没好气的说，随手给安静指了个方向，“他们几个的朋友啊！吃饭去了，那边帘子出门，走到尽头，右拐弯，麻辣鱼。”

　　“哦！谢谢！”安静说，然后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浅黄色绣花帘子，才将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

　　“那是你笨！”

　　“儿子，爸爸允许你嚣张一分钟！”

　　“滚啊！年纪不大想法挺多。”

　　……

　　安静在服务员的目光中，走到了包间门口，大男孩的笑声吸引了饭店里很多人的目光，那是引人注目的，大好的年纪，肆意张扬纷飞的青春。

　　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看着几人还穿着昨天见面时候的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搭在脑袋上，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陈医生电话已经打给她了，让她来网吧劝劝他们回家，但陈医生也太看得起她了。只是她看着服务员从她面前端着一盆水煮鱼到他们桌上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

　　“喂！灿哥的妹子，过来一起吃饭吗？”杨北辰是第一个发现门口站着人的，手上的酒杯也没放下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推着安静的肩膀往那边走，“灿哥，你的姑娘来啦！”

　　莫诚灿看着一脸黑线的安静，恨不得将手里的酒杯拍在杨北辰的脸上，最后却是笑着对安静说，“他喝醉了。”

　　贺霜整个人靠在尹浩宇的身上，漫不经心地说，“浩宇你说，以后你找女朋友会不会找这样的？送回家一次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也不看看自己长相，整个就像小学门口卖的葱油饼……”

　　安静听着这些话，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喝的微醺的贺霜笑了笑。尹浩宇同样没有说话，任由贺霜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草草的看一眼安静，不做声，拿过酒瓶径直往自己的嘴里灌。

　　莫诚灿重重的拍了一下贺霜的头，“闭嘴！”然后，轻轻的拉过安静，让她在一旁坐下，说，“外面冷吗？你家到这里那么远。”

　　莫诚灿伸手将安静面前的东西收走，盘子之类的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安静看着东倒西歪的几人，没有回答莫诚灿的话，“陈医生说，你们一晚上没回家，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雪婷姨也真是的，以前我们几天赖在网吧，她也不理我们，过年了有空闲时间了就管我们闲事！”杨北辰咋咋呼呼的在位置上说着，伸筷子夹了一点鱼肉放在嘴里， “ 这咋还有刺儿？穆阳哥～”

　　“你们几个丢脸，阿灿不得弄残你们仨。要走了，只是他们不好弄。”

　　这是一道很温柔的声音，和一听就是个大学生的莫诚灿声音不同，和杨北辰几人就更不同了。

　　安静喜欢这样的声音，温柔且有磁性，就像那位黑色头像的男孩一样，声音是一张门票，她人了解情况的其中一张门票。

　　“我是穆阳，阿灿的兄弟，你可以直接叫我穆阳，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喝大了。”她顺着看过去，是一位穿着一身白色的毛衣，一点也不像其他人，温润有礼的朝着安静笑了笑，将挑了刺的鱼放进杨北辰的碗里，“喏，吃吧！二大爷。”

　　安静见状不说话，低头理了理衣服，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你不会还要留下吃饭吧！我们可不随便和女生吃饭的，除了贺霜哥，他经常和女生一起，女朋友都有很多，但你可以跟着我啊，灿哥有喜欢的人了。”杨北辰喝了酒，拖着椅子过来坐在安静旁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说，“姐姐，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哦！灿哥喜欢谁，你喜欢他是没有结果的。”

　　“闭嘴！”尹浩宇突然抬头，眼神冷的吓人，“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该吃吃，该滚滚！”

　　安静坐在位置上，看着一脸暴怒的尹浩宇，又瞅了瞅旁边坐着的莫诚灿，在心里脑补出了一番爱恨情仇，难分难舍的画面，更多的感觉却是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尹浩宇嘟嘟囔囔地说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喜欢他就上啊！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你找人去废了那个女生。”

　　“安静！”

　　“嗯？”

　　“安静！”杨北辰在旁边坐着，肉肉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嗯？”安静以为在叫自己，习惯性的出声了，从小到大，班委整顿纪律时，自己因为名字闹了不少的笑话。这次也是刚一回答，就意识到出错了。

　　“你嗯什么嗯？我说的是灿哥……”

　　杨北辰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呆掉了，然后快速站起来，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朝着安静的右边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我错了！”

　　整个包间里，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久久没有动作。

　　“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医院挂点滴呢！”安静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整个人瘆得慌，如芒在背的感觉。

　　“完全不用。”对面的穆阳踢了踢旁边贺霜的凳子，“两个傻子，别傻了，是真人，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吧！”

　　随后，刚才还在晕晕乎乎的三人，像是瞬间清醒了一样，快速的将桌上的垃圾收起来，只是连同着碗筷一起倒进垃圾桶里，又或者是用过的卫生纸，放在自己面前，端正的坐在位置上。

　　安静的心忽然就悬了起来，她看着几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午饭了没？”莫诚灿笑着说，“他们精神失常，不要在意。”

　　“嗯，谢谢，吃过了。”

　　“身体呢？舒服点了吗？”

　　“谢谢，好多了。”

　　莫诚灿一脸耐心的问着，安静却瞧着对面的穆阳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那我陪你去医院挂点滴吧！从这里到小姨那里有点远，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莫诚灿说着就站起来，从椅子上取下羽绒服，看着安静。

　　安静看着莫诚灿的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缓过神来，她自己尴尬的想要找一个地方钻进去，她甚至都不敢往尹浩宇那边看，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莫诚灿看着呆掉没有动作的安静，不动声色的踢了踢尹浩宇一脚，“安静？走吧，我们两个，他们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穆阳也在。”

　　穆阳看着尹浩宇努力憋疼的脸色，笑着说，“嗯，你俩先去医院吧！他们不会出事。”

　　安静跟在莫诚灿的身后，乖的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步一步的走着，“安静，我听见你的肚子叫了。”莫诚灿停下脚步， 突然的出声吓了安静一大跳。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谢谢。”安静完全没有听清楚莫诚灿说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说完，就朝着莫诚灿微微笑了笑，转身从网吧里绕出来，自己在路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站着等公交车。

　　林敏:我给你说，他简直要气死我，在我身上一分钱都不出，他前女友那么好，找她去啊，找我干什么？

　　林敏:整天从我这里拿钱，我的钱也没了，我也要生活啊！

　　林敏:……

　　安静看着林敏的一系列操作，没有回任何一句话，她知道，若是自己回了一句，接下来，林敏就消停不了了。

　　安静从林敏的聊天界面里退出来，往下翻了翻，找到一个黑色的动漫头像，点进去，结尾是对方发来的一句早，再往上，就是安静昨晚发了疯一样的十几条消息记录。

　　中午好呀！在干什么呢？

　　今天的街上好清冷哦！阳光也是，人也是。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仿佛心情都变好了很多，隔着不远的街道，车流也没有因为快过年了减少太多，莫诚灿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安静。

　　莫诚灿仰头看了看安静抬头看着的天空，天上的云有一大片，其他什么也没有，莫诚灿看着安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姨，她怎么样？” 莫诚灿靠在墙上，从包里摸出几颗硬糖，“你要吗？”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陈医生目光往他手上看了一眼，继续在写着东西，“你俩今天进展怎么样？我可是厚脸皮的给她打电话了，你小子努力点，不把安静娶回家，我都不想说你是我侄子。”

　　“小姨。”莫诚灿随意拿了一颗，其他的丢在了陈医生桌上，“你说，安静，嗯，怎么说呢？时不时的感觉有点毛病，现在脸上有痘痘，但痘痘消了的话，很清秀的。但偶尔吧！又好像挺可爱的。”

　　“你喜欢她不是更有毛病吗？”陈医生看了莫诚灿一眼，将桌上的糖拿起来一颗朝着莫诚灿丢过去，“自己拿着。我觉得你不喜欢她，更有毛病，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对她采取温柔政策，保准管用。”
　　“把你以前那些恶习给我改了，吊儿郎当的，多学学穆阳，长得帅，脾气还好。你改成熟稳重的时候，少给我把脸红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二十三四的人了，你不单身谁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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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谈论了很久后，陈医生将笔盖合上，站起来，拿过保温杯喝了一点水才说，“总之啊！喜欢就踏踏实实的喜欢，没那个心思你就别去惹她，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惜了，我家是个女土匪，要不然，我非要让她当我家人。便宜你了。”

　　“是个男的那也不行啊！安静已经二十一了，施陶然才多大？十岁，安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莫诚灿笑着挽上陈医生往外走，边走边说，“不是嫩草也行，反正我不管了，她就是你未来的侄儿媳妇！我不换，再是有毛病我也不换了。”

　　“小姨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