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林忆夜

32、第 32 章

　　“知道了。”张凌心烦意乱，挣开她的手，狂奔上了天台。
　　他环视一圈，果冻的窝还在，他刚松了口气，却隐约听见了随风席卷而来的，猫的哀叫声。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转过去。带着恐惧与慌张落回了猫屋。
　　“果冻？”他费力地吞了下唾沫，伴着脚步声，是愈发清晰的猫叫声。
　　他终于到了跟前箱子里是躺着的果冻，身上裹了条毯子，只露了个脑袋，听见他的脚步声，艰难地转过头，冲他喵喵直叫。
　　“果冻，怎么了……”张凌大睁着眼睛，一咬牙掀开了毯子。
　　他明白果冻为什么只能躺在这儿惨叫了。果冻的身上被缠满了胶带，牢牢困在了箱子里。
　　“果冻……”张凌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小心扯着贴在箱子里的胶带，把果冻抱进怀里，突然觉得很无力。
　　他该怎么做？他该怎么解救这只浑身胶带被他连累的小猫？他能解救得了什么呢？
　　他顾不上眼泪，轻轻揭开胶带的一角。他怕弄疼果冻，只能慢慢从胶带上一小缕毛一小缕毛往后拉。
　　然而还是不小心弄疼了小猫，果冻惨叫一声，一扭腰在张凌手上抓了道长长的血口子。
　　“嘶。”张凌意识到这个方法不太可行，只能连着胶带把它毛减掉一部分了。
　　他才抱着果冻起身，脚步一下子凝住了。
　　田韧正站在前方的下口边，冷冷地盯着他：“怎么样？惊喜吗？”
　　“你……”张凌眼圈红得厉害，不自主退后了一步，“有什么事……冲我来啊！”
　　“只是冲你来，你哪有那么疼？”田韧笑了一下，突然直冲张凌而来。
　　张凌下意识蹲下来缩成一团，却不想田韧的目标才不是他。他一把夺过自己怀里的猫，径直扔了下去。
　　“不！”张凌扑到天台边缘，眼睁睁看着果冻落了地，惨叫一声窜没了影。好在果冻应该没摔伤。
　　“接下来才是你的事！”田韧恶狠狠踹了他一脚。
　　张凌几乎要流不出泪了，天台的风很大，把他的心也吹得凉透了。
　　“你太过分了。”张凌缓缓爬起来，直视这个应该理应是自己父亲却从未对他有过一丝温柔的人。
　　“我过分？是，我过分。但张凌，你又算什么东西？”
　　张凌咬着牙：“我是你儿子，是你亲生的儿子。”
　　“哦，这样吗？”田韧扣了扣耳朵，“但你在我眼里就和那只猫没什么区别，甚至，我更讨厌你。”
　　“你是我儿子？哈哈，你姓张，不姓田。我顶多奉献了一点细胞，你关我什么事？你关我什么事！我好不容易获得了机会，我要熬出头了，我要摆脱那些鸟人他们不屑的目光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了你，为了你这么个都不跟我姓的儿子失去那么多，那么多！我永远也抬不起头！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没有一刻，停止过恨你！”田韧张牙舞爪，像一个十足的疯子。
　　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一巴掌甩在了毫无防备的张凌脸上，又不解恨地用力踹在他腰上。
　　张凌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仰去的时候，其实感受不到痛了。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那些怒骂，那些伤痛，好像被不断下坠的他抛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