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林忆夜

31、第 31 章

　　“路扬……”张凌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想该怎么开口。
　　“嗯，我在。”路扬握住他有点凉的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
　　“这只猫——它叫什么？”
　　路扬摇摇头：“它没有名字。它没有主人，大家都有各自的称呼。非要说它叫什么，可能还是大家叫得最多的咪咪吧……”
　　“我以前给它取过名字，叫果冻，很莫名其妙的名字吧？”张凌俯下身子冲橘猫招招手，看着它犹豫着凑过来嗅着自己的指尖，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你是它以前的主人？”
　　“嗯，但我是个很没用的主人，连自己的小猫都保护不好。我很没用。”
　　路扬简直想生气了：“张凌！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那你听我讲个故事吧……你再看，我是不是很没用。”张凌抬眸，露出一双浸满了悲伤和恐惧的眼眸。
　　“你记不记得，高一上学期，我请过很长时间的假。好像是因为打架闹大事是吧？反正我看论坛上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打架，请假是因为骨折住院。至于为什么会骨折——路扬，我只是当个故事讲，你也可以只当成个故事听。”
　　张凌中考时发挥得不错，高一前的假期照理说应该是挺快乐的。但有田韧在，他的快乐就只能压缩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了。
　　直到他出门想去图书馆时，捡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小猫当时已奄奄一息，他赶紧带着它去了医院，好在它只是饿太久了才很虚弱。
　　当他买全了一些养猫必需品带着小猫回家时已经快中午了。田韧上班都要回来了。好在田韧一般懒得搭理他，也不会到他房间来。
　　这一个暑假，他难得过得很快乐。
　　小猫“果冻”实在是太可爱了，这名字来源于它在张凌刚揭开一个果冻时一下子扑过来，成功让一整个果冻盖在了它头上的故事。
　　张凌趁田韧上班带小猫出去四处乱转，还开辟了天台这一新地图。
　　果冻有时喜欢和他团在一块儿，有时候又好跑到天台上睡觉。他干脆把天台收拾了一遍，又给果冻搭了个小窝和棚子。
　　但暑假总有结束的时候，他总不能把果冻带到学校去吧。
　　张凌最后拜托了他们家请的保姆，加点小钱，请她每天定时换水倒猫粮。
　　学校两个星期放一次假，但他中途总会要逃一两次课回家陪果冻。张凌窗边正好有棵树，有一杈树枝都贴上了墙，果冻爬树本领一流，上下进出都不是问题，它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但他们可能是有心灵感应，张凌回来总能看见果冻在他被子上窝成个毛球等他。
　　直到那天，一切都变了。
　　学校放了假，张凌回家却没见着果冻。他一开始只是以为小猫跑出去玩太嗨了，晚上保姆来做饭时他还随口问了句“阿姨，今天见到果冻没？”
　　保姆却立即显出一种惊惶来，她左右看看无人，放下手里的菜示意张凌走近些。
　　张凌忽的有了点不安：“怎么了……”
　　“小凌，”保姆很小声地说，“我中午的时候看见田先生上天台去了。”
　　张凌脑子里轰的一声。
　　“你先等下！”保姆拽住转身就要往楼上冲的张凌，“小凌啊，你，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干活儿的……我不能没工作啊，求你，求你可别告诉人是我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