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出闺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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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姜宛书与新科状元邓循的大婚便是在年初的春三月。
大婚前，五公主姜宛书受封永宁公主，她身着吉服先到奉先殿辞别祖先，又至明正殿叩拜魏帝，方乘坐轿辇至公主府，内侍省置办了丰厚的嫁妆，从宫门一路抬到了公主府。
大婚当日，永宁公主从公主府出嫁，魏帝特允其生母纯嫔送女出嫁，姜鸾则是作为妹妹为她送嫁。
清早，姜鸾和纯嫔的马车先后驶出宫门，姜宛书早早被唤醒，已在宫人侍候下穿好吉服，正在梳妆。
看到纯嫔进来，眼眶一下红了，眼中泪光闪烁。
“母嫔！”她扑进纯嫔怀里，两人相拥而泣。
姜宛书身边的教养姑姑素眉也是眼圈泛红，她看到门口站着的姜鸾，福身行礼后，才上前劝道：“公主，娘娘，万不能再哭了，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阖该高兴才是。”
纯嫔这才擦了擦姜宛书眼角的泪，柔声道：“不哭不哭，我儿今日大婚，为娘亲自为我儿梳妆。”
她接过宫女手中的发梳，似是意识到同行而来的还有姜鸾，转身朝着姜鸾道：“让九公主见笑了。”
姜鸾眨眼回神，微抿一笑，道：“纯嫔娘娘言重了，娘娘与五皇姐母女情深，定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去外头看看可还缺什么？”
“恭祝皇姐新婚大喜，百年好合。”她亦朝着姜宛书拱手道。
姜宛书也整理了情绪，朝着姜鸾道：“阿鸾，谢谢你。”
姜鸾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纯嫔的声音。
“一梳长命百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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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鸾带着钟灵悠然走在公主府里，打量着这座公主府。
这座公主府是两年前改建而成，之前是一座王府，建筑完整，只是多加了些亭台长廊，小桥流水，看上去更加清新雅致了。
宫人们井然有序地进出忙碌着，公主府各处都挂满了红，掌事公公满意地点点头，他转身看到姜鸾后，躬身施礼：“见过九公主。”
姜鸾问：“都准备得如何了？可有缺了什么？”
掌事公公道：“回九公主，内侍省的公公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待吉时至，驸马来迎。”
姜鸾点点头，温声道：“公公随意，我到前面走走。”
“九公主慢走。”
姜鸾想着既然吉时还未到，便再留些时间给她们母女，她又往前走了走，穿过小桥来到一处水榭，欣赏着水池中的鱼儿。
“驸马来接亲了！”
听到一阵喧闹，姜鸾抬眸，对钟灵道：“我们也过去吧。”
姜鸾回到阁楼时，刚好看到素眉姑姑掀了垂帘，纯嫔扶着头遮喜帕的姜宛书走了出来。
“九公主。”
素眉姑姑与一众宫人福身。
姜鸾上前，扶住姜宛书另一侧。
姜宛书怔了一瞬，紧紧握住姜鸾的手，她指尖冰凉，可见心下也是极为紧张。
“阿鸾，我紧张。”她小声道。
姜鸾轻笑，“皇姐，别担心，可还记得上回我们一同送四皇姐出嫁时说的话吗？”
姜宛书顿了下，“记得的。”
淳安公主姜华黎出嫁时，是姜鸾和姜宛书一同来送的，她们在安慰姜华黎时说，她虽出嫁了，但魏宫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如若受了委屈，便回宫，父皇会为她们做主。
从前姜华黎和姜宛书还会觉得魏帝偏爱姜鸾，担心她们的婚事，但后来发现，父皇待她们虽不像宠爱阿鸾那般，但心里也有她们这个女儿。
就连内侍省置办的嫁妆，也是按照嫡公主准备的。
姜鸾道：“同样的话，对四皇姐适用，对五皇姐亦是。”
姜宛书缓缓吐了口气，驸马状元折桂，谦谦君子，府上比不得世家钟鸣鼎食，但胜在前途无量。
他允诺过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她在宫里如何锦衣玉食，出嫁后亦不会改变。
到了堂厅，纯嫔将姜宛书的手交到邓循手上，又是一番叮嘱。
姜宛书与邓循跪了下来，拜谢圣恩后，又朝着纯嫔磕了三个响头。
“叩谢母嫔教养之恩。”
纯嫔点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看着他们的身影走出公主府，才掏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
她不必再跟去邓府，只得含泪看向姜鸾：“九公主，我该回宫了，帮我看一眼书儿的大婚。”
姜鸾颔首应下，转身走出厅堂，却被正端水进来的宫人相撞，盆中的水洒了她满身。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宫人跪地求饶。
“慌慌张张，这个时候端水进来做什么？”纯嫔冷声道。
那宫女似是受到了惊吓，战战兢兢说：“是素眉姑姑吩咐，说是娘娘方才哭过了，可净了面再回宫，奴婢这才打了一盆水来。”
纯嫔想是素眉看到她脸上妆花了，才做了这般吩咐，没想到会冲撞了姜鸾，她讪讪出声：“九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姜鸾蹙眉，她的衣裙都被水浸湿了，只觉冰冷一片，自然不能这般模样再去赴喜宴，她道：“娘娘，公主府里可有五皇姐的衣裙？”
纯嫔看向那宫女，急得催她：“九公主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宫女忙点头：“有的有的，公主的衣裙大都在府里。”
“快带九公主去换套永宁的衣裳。”纯嫔急道，心下舒了口气，没有耽误九公主去赴喜宴便好。
“是，九公主请随奴婢来。”
“多谢娘娘。”
姜鸾朝着纯嫔微微颔首后，跟着宫女去了阁楼偏房，换了一套姜宛书的衣裙，才匆匆坐上马车去了邓府。
马车里，姜鸾习惯性地要用帕子擦擦手，才发现已经换过衣裳，袖口中没有帕子，以为是钟灵收起来了。
“钟灵，帕子给我。”她道。
钟灵愣了下，随即翻找了装着姜鸾方才换下来衣裳的包袱，片刻后，她皱眉道：“公主的手帕好像落在永宁公主府了。”
“公主先用奴婢的手帕。”钟灵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姜鸾。
只是她应该没有落下公主的手帕，但是怎么会不在呢？
姜鸾看着她手上的帕子，目光微微凝了凝，接过后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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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上，鼓乐喧天，公主的仪仗先行，八抬轿撵在后，礼官分立两侧，迎亲的队伍很长。
邓府是在通文巷，邓循并非长安人氏，还是进士及第后，魏帝赐下的宅子，他父亲早亡，母亲卖豆腐为生供其读书，家里清贫，如今也算得上是苦尽甘来。
魏帝说要为五公主姜宛书看亲后，萧淑妃与徐贵妃在长乐宫召见了许多世家公子，召见邓循时，姜宛书就躲在珠帘后。
她被他一袭文人长衫吸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更没想到他便是新科状元。之后魏帝问她想嫁给谁时，她便答了新科状元邓循。
所以，是她选择了邓循。
邓循新科状元的名头还未消，便进了御史台为官，接着又被皇上赐婚与永宁公主，邓母身份亦是水涨船高，不少官眷也来走动。
这些日子，邓府可谓门庭若市。
今日邓循与姜宛书大婚，宾客自是不少，尤其是朝中有意拉拢他的，就连几位皇子都来了。
尽管慕光将马车赶得飞快，但姜鸾到底还是迟了，错过了交拜礼。
她被邓府的下人引进大堂时，拜堂刚才结束，一对新人被带去新房，礼官也都跟着过去了。
“阿鸾，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姜风琰看到姜鸾的身影站在廊下，起身走过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姜鸾蹙眉，目光瞥过宴席上，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的几位皇兄竟然都来了，甚至还有她的四姐夫，丞相府的三公子。
她淡淡收回目光，道：“刚刚遇到点事，耽误了时辰。”
姜风琰笑意淡下来，关切问道：“遇到什么了，你没事吧？”
姜鸾摇头，遗憾道：“没事，只是没能看到五皇姐拜堂。”
“上回淳安大婚你不是都看到了，没什么两样，不过你若是想见永宁，我让人送你过去。”
姜风琰唤来邓府下人，让她带着姜鸾去后院新房。
“这会儿，合卺礼也该成了，我就不去寻五皇姐了。”姜鸾道。
姜风琰想了想，便道：“那你现在要回宫吗？天色尚早，方才我看到永昌侯府的三姑娘也在女眷席，你不如过去找她说说话。”
“也好。”她点点头。
她与方兮棠也许久未见了，听闻年初她也定亲了，还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大魏女子向来是及笄后便会定亲，家里心疼姑娘的，会留到十七八再出嫁。听闻方兮棠定了亲，姜鸾并不意外，只是想帮她看一眼，那人与她相不相配。
辞别姜风琰后，姜鸾和钟灵跟着邓府的丫鬟前往女眷席，只是她们走了许久，却发现这条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路也从大道变成了林荫小道。
姜鸾警惕地停下脚步，打量着那丫鬟问：“你认识路吗？”
丫鬟惊得停了下来，她转过身，颤颤抖抖地说：“九公主，我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路怎么走。”
她说完，像是怕姜鸾会怪罪她，竟扔下她们，一溜烟跑了。
姜鸾和钟灵面面相觑，不认识便不认识，再找找便是，怎么能把她们扔在这半道上，她们就认识了？
她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往回走吧。”姜鸾道。
至少往回走，可能会遇到人，再往前走，连个人影都没有。
钟灵点点头，两人便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姜鸾回头便看到钟灵的身体已经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6章 出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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