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不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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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我们过去的时候，漠北使臣已被人带走，看那些人穿着打扮，似乎是禁卫。”牧一道。
前日李昭出宫，让他们到长安城外的驿站，将几个漠北使臣杀了。
但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漠北使臣已被禁卫率先一步找到，只能看着他们被禁卫带走。
“主上，牧九打探到，那些人是被禁卫以细作之名带走，但他们的身份，的确是漠北使臣，大魏此举，究竟是何用意？”牧一又问。
他以为李昭让他们杀了漠北使臣，是为了挑起大魏与漠北的争端，但现在大魏主动将漠北使臣赶出了长安，倒是让他想不明白了。
李昭抬了抬目，他自然也听说了细作之言，想必是魏帝为了不让阿鸾去漠北和亲故意放出的言论。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一旦漠北再次打着和亲的幌子来长安，魏帝便不能故技重施，他若不答应和亲，漠北也不会善罢甘休。
大魏和漠北可以开战，但绝不能是因为阿鸾。
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若有朝一日，大魏与漠北交战，他才能护好阿鸾。
牧一见李昭不语，便继续道：“牧七和牧九已经跟了过去，在禁卫手中杀了那些使臣，倒正好能嫁祸给禁卫，这样一来，大魏与漠北必会交恶。”
“暂时不动他们。”李昭道。
牧一虽有不解，却还是颔首应下：“是，属下这就传信给牧七和牧九，让他们收手，但主上，他们就这么不管了吗？”
李昭眸光泛冷，若漠北再敢打阿鸾的主意，他必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黄沙枯骨，无名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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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生辰那日，姜鸾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桃红的新袄褂子，披着雪白的狐裘斗篷，头上钗环珠翠点缀，薄唇点了口脂，看上去便是精致打扮过的，十分可爱。
她袖子里装着要送给李昭的荷包，轻快地朝着扶云殿走过去。
走到太液池附近，却与对面走来的姜明桀狭路相逢，姜鸾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眼底冷然。
姜明桀倒是不以为意，他自顾上前道：“小九今日打扮得这般好看，这是要去哪里？”
姜鸾一点儿都不想理他，但她和姜明桀尚未扯破脸皮，暂时还需要应付他，她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道：“大皇兄安，大皇兄这是要去哪？”
姜明桀道：“我来进宫给母妃请安，许久不曾见阿鸾妹妹了，听说妹妹前些日子还出宫去了永昌侯府，也不来我府上坐坐，不知皇兄可是哪里惹到妹妹生气了？”
姜明桀和姜风琰在及冠后，相继开了府，自从他们出宫开府后，姜鸾与他们见面的日子便更少了，不用碰到姜明桀，正合姜鸾心意。
她长睫微抬，打量着姜明桀的神情，淡声道：“大皇兄说笑了，莫非是皇兄哪里做了对不起阿鸾的事，怎么会认为是阿鸾生气了？”
五年前那只兔子的事，她可还未找他算账呢。
姜明桀眸光微眯，定定凝着姜鸾，他倒是不知道他这妹妹，何时这般沉得住气了，他原以为她并不知道五年前那只死兔子出自他手。
但方才的问话来看，她早就知道了，难道是李昭告诉了她？
是五年前就告诉了她，还是她现在才知道，若是五年前她便知道，这五年还能装作全然不知，既不与他对峙，也为寻机报复，倒是让人意外。
姜鸾却不想再与他纠缠，遂道：“等日后皇兄大婚之日，阿鸾必亲自携礼到皇兄府上恭贺。”
姜明桀闻言，收起打量之色，挑眉道：“那皇兄就等小九的贺礼了。”
姜鸾表面平静如水，心下泛起冷笑，她必会为他送上一份大礼。
“阿鸾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福了福身，带着钟灵和知意从姜明桀身侧走过。
半响后，姜明桀转过身看着姜鸾的背影，对着身后的公公道：“去跟着她，看看他去了何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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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殿外，姜鸾理了理衣裳，正要敲门，便看到门忽然打开了。
李昭也是一怔，他自是知道姜鸾怕冷，好几日都不曾出门了，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自从魏帝赏赐李昭对姜鸾有恩后，姜鸾再来扶云殿找他便没有再故意避开宫人，都是想来就来。
许是他们的来往太过光明正大，倒是没有宫人再说闲话，只当是九公主为了报恩。
“哥哥，你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在门口等我吗？”
姜鸾扬着笑故意问。
李昭眼底带着轻笑，微一抿唇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鸾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确认他是真的忘记了今日是他的生辰。
她微不可见地蹙眉想了想，既然忘记了，她便给他一个惊喜。
她仰头问：“哥哥这是有事，要出去吗？”
李昭看着她，沉默地摇摇头。
“我们先进去。”
姜鸾推门而入，走进扶云殿，屋内透骨的凉意朝着她袭来，她下意识蹙了下眉，转身问：“哥哥，内侍省今年没有送银炭过来吗？”
姜鸾神色冷下来，好大的胆子，竟又有人开始苛待哥哥了。
李昭正欲出声解释，便听到外头传进来的尖嗓。
“公主误会了，公主误会了。”
来人看着衣裳，是内侍省的管事公公，他朝着姜鸾和李昭各行一礼，“奴才见过九公主，见过昭殿下。”
他道：“公主误会了，这回送来的银炭前几日都送去了各宫，给昭殿下的原也备好了，只是没想到咸宜宫的流芳姑姑过来，将剩下的银炭连着昭殿下那份都要走了。”
淑妃娘娘怕冷，每年的银炭分量都超出了定数，但淑妃娘娘手掌宫权，他们也只能照做，谁知这回将银炭都要走了。
“九公主恕罪，奴才也是没有办法，”公公说着，又看向李昭，“前几日来向昭殿下告罪了，奴才们想着先送些黑炭过来，先让昭殿下顶上几日，但昭殿下……”
“是我不让他们送过来的。”李昭出声。
黑炭不仅有烟，还有极大的味道，他不喜那些味道。
那公公松了口气，又继续道：“这回新送来的银炭，奴才第一时间便送来扶云殿了。”
他一挥手，便有小公公们将银炭篓子提了进来，小心地放好。
姜鸾蹙着的眉头舒展，她看向李昭，嗔怪地说：“哥哥怎么没同我说起过，你这里的银炭不够用，我派人给你送过来些。”
那公公也认同地点点头，若说这宫里的银炭哪里慧有多余，少不得要说是青鸾殿了。
青鸾殿的银炭分量是除了明正殿外最多的，而且要一次给足，往年都有剩余，今年自然也不会少。
姜鸾朝着钟灵看了一眼，钟灵上前，从袖口掏出一包银子递给那公公，道：“今日是公主误会你了，往后扶云殿的事，还请公公多上心。”
那公公眼里闪过惊讶后，忙推辞道：“奴才不敢。”
“公公拿着吧，日后再有这样的事，烦请公公派人来青鸾殿说一声。”姜鸾淡淡出声。
那公公见姜鸾开口，忙伸手收下银子，再三保证道：“公主请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奴才告退。”公公躬身施礼后，带着人走了出去。
钟灵和知意也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后，两人去准备姜鸾来之前安排给她们的事。
姜鸾撇着嘴站在原地，睁大猫瞳般的眼睛，定定看着李昭，眼里都是她不满地控诉。
李昭率先败下阵来，抬手摸着她的发顶说：“好了，别生气了。”
“那哥哥下次不许这样了。”姜鸾嘟着嘴说，还是不高兴。
李昭轻笑：“我保证，以后缺什么我就去青鸾殿找你要，怎么样？”
姜鸾知道他这话只是在哄她高兴，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日后到了大梁，他再缺什么少什么，她也不会知道了。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仰头哼了一声，走到李昭的书案前坐下。
书案很是整洁，除了摆放着书卷和笔墨纸砚，还放着一个长形盒子，姜鸾伸出手去拿盒子。
“这是什么？”
其他都是她见过的，只有这个盒子，她在此之前没有见过。
李昭神色凝了一瞬，眼疾手快伸手压下盒子，抬眸对上姜鸾疑惑的眼神，他垂了垂眼道：“阿鸾，这个还不能看，之后再看可以吗？”
姜鸾怔了下，不知为何极为笃定，问：“是哥哥要送给我的吗？”
李昭点点头。
“那好吧。”姜鸾松了手，任由李昭将盒子拿了起来，她还是有些好奇，手臂撑着书案，托腮看着他手里的盒子，眼里闪烁的微光，“里面是什么呀，哥哥？”
李昭微蹙了下眉，摇摇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今日出门便是为了盒子里的东西，他想要在离开时送给她。
“好吧，”姜鸾点点头，又开始在李昭的书案上搜寻，看到书卷拿起来翻翻，拿着砚台放在鼻尖嗅一嗅，“哥哥这个墨不好闻，我送给你的沉香墨这么没有用啊？”
李昭眉间舒展，抿唇笑了下，将盒子放好后，撩袍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砚台放下。
“在用。”
只是在重要的时候用。
他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擦拭着她指尖上留下的墨痕。
“你还没有告诉我，今日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他问。
李昭擦干净墨迹后，看着她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指尖，握进掌心里。
姜鸾双手被他包在手心捂着，很是受用，狡黠地眨了眨眸，“好几日不见哥哥，我想你了嘛。”
李昭虽知道这只是她的戏言，但听到她说想他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欢愉。
他在心里道，我也想你了。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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