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赖尚荣》树若

17、第17章

　　待得到老师同意后的第二日奶奶、荣哥儿、红姐、车夫四人往大溪村去。

　　初早的街市依旧与往日一样热闹，挑着担子进城卖菜老伯、熬着浓汤做面条的青年、挎着篮子买东西的妇人、还有那骑着马进进出出大人们，共同刻画出繁华街市图。

　　出了城后，拉货的马车、挑担的壮汉渐渐多了起来，在往东走就是码头了，哪里的更加的繁忙热闹。

　　大溪村的方向与码头相反，是在西边方向。往那条官道走去，赖尚荣看到更多的是成片成片的农田，以及坐着牛车、驴车赶路的人们。

　　穿过成片的农田后，还未进入大溪村就看到了一座高高的牌坊，据说大溪村在五十年前出过一位状元郎，这座牌坊就是为哪位状元郎立的。

　　进入村后，奶奶朝着村里最高最大的建筑—大溪村祠堂走去。

　　在祠堂外面有一人正等着奶奶们。

　　大溪村的人多姓常，红姐喊这人叫常大娘。

　　大溪村的房子都是自建房，也没有什么规划，小路小巷多的很，要是没有一个人带路，还真能在村子里迷了路。

　　在常大娘的东拐西绕，左转右弯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养猪的那一户人家。

　　这家住在山脚下，与邻居隔着有些远，正适合养猪。

　　“这是我妹子家，她家养了十来年的猪，个个都是膘肥体壮，肉质鲜美。”常大娘介绍着这户人家。

　　这家也没啥虚话，相互认识后立马带人去猪圈里看看。

　　赖尚荣跟过去瞧瞧。

　　猪圈里外看着干净，大猪小猪也跟常大娘说的一样个个膘肥体壮。

　　“哥儿莫要靠前，小心伤着。”红姐一把抱起哥儿，让其离远一点看。

　　这些大猪小猪看着很温和，可实际上凶残的很，大猪吃小孩、野猪伤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赖尚荣看着有白猪、黑猪、花猪、甚至还有长着獠牙的猪。

　　“这是去岁在山上捕获的野猪，凶悍的很。若是杀了吃，口感是又硬又柴，而且味重，所以说们都用来配种。”男人见小家伙对野猪感兴趣就介绍道。

　　说完哪种只野猪，又指了指哪个花猪，说道：“这窝就是那个野猪与家猪生的，大的有一百三十斤左右，小的也有七八十斤，其肉丰腴肥嫩、肉鲜而不油腻。”

　　男人介绍完猪后，又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地窖前。

　　去地窖里拿出好几大块的新鲜猪肉。

　　“这是月初时宰的肉，您看看，到现在还新鲜着很。还有这腊肉、猪腿去年熏的，一点都没变化。”

　　看了活猪、又看了肉、回到院子里这户人家上茶又上糕点、没过一会儿，又端来了好些煮熟的腊肉与火腿。

　　奶奶尝了尝味，觉得可以，当场买下了一只一百来斤的猪。

　　买下来的猪是现杀的，这边奶奶给了定金，那边就来了四五个壮汉，过来捆猪现宰。

　　“嗷嗷～～”

　　不会狼嚎的猪不是好猪肉……

　　这一句话赖尚荣小朋友终于是体会到了，可惜就是不能去参观一下杀猪现场。

　　杀猪小家伙是没有看到，但一整头猪肉小家伙是看到了。

　　杀这只猪他们用了一个半时辰，在这其中，奶奶还买了许些鸽子、鸡蛋、鸭蛋、红薯粉之类的农产品。

　　杀好后的猪，他们用水清理了一下，猪毛之类的也拔了，连猪血、下水之类的都用食盒包好了。完全保证你回家就能煮了吃。

　　把猪肉放置在车后面的箱子里，赖尚荣一行人就往家回了。

　　出了大溪村后，奶奶并没有让车夫直接回家，而是让车夫转头去了码头。

　　马上就要过年了，许多南来北往的新鲜、奇特货物都会涌向京都，因此在码头边上能淘到不少好物。

　　北边的虎皮羊毛、人参鹿茸，南边的鲜果花卉，江南的丝刺绣，西域的骆驼宝石在这个繁华的码头上都能看见。

　　一行人进入了店铺，还未等赖尚荣挑上几条好物件，一位娘子走过来笑道：“赖奶奶可许久没来坐坐了。”

　　“许娘子店里生意兴荣，我这个闲着没事干的老婆子怎么好来打扰。”奶奶笑着道。

　　“快请里面坐。”娘子忙让伙计上好茶，好点心。

　　“奶奶喝茶，哥儿也尝尝这点心好吃不。”说完，娘子又指了指架子上的花，”今年时候好，花开的早，南方运来了许多花果，奶奶看着欢喜。”

　　“这花开的可真俊，看着就让人欢喜。”奶奶笑道。

　　得到了赞赏的娘子更加欢喜道：“我呀真是刚想睡就来了枕头。这不，刚刚得了几件宝物，就来了您这个行家。您老可要替我长长眼啊。”

　　“我说今儿的茶怎么这么好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奶奶笑了笑着，又道，“我若不看，岂不辜负你这番好茶。”

　　正说着，在一旁的听着的赖尚荣，就看到伙计端着一套又一套的首饰进屋来。

　　这些个首饰有端庄大气的绿宝石项链，精细小巧的凤凰簪，掐丝篆刻的手镯，吉祥如意的平安锁，每一个都是巧夺天工、精美万分。

　　“听闻哥儿上学了，姨这没什么好东西，哥儿若不嫌弃，就把这个拿着吧。”娘子将一套文房四宝送至赖尚荣面前。

　　赖尚荣瞧了瞧奶奶，奶奶笑着对孙子道：“这也是你三姨的一片好心，快谢谢你三姨。”

　　“谢谢三姨。”赖尚荣起身道谢。

　　接下来就没赖尚荣什么事了，小家伙在一边吃着点心旁听了半个时辰后，才出了门。

　　东西买完了之后，赖尚荣以为可以顺利回家了，没想到刚入荣宁街，就碰上了送年货的一行队伍。

　　而领头的庄头一看是赖嬷嬷的车，就骑着马过去招呼道。

　　两人都是贾府老一辈的人了，以前乌庄头去族长那边送完年货后都会来荣国府这边磕个头，拜个早年。十次之间就有三四次遇上，也算是老熟人了。

　　再加上赖尚荣他爹又是管事，西府这边很多事情对接都是要找赖尚荣他爹，自然是熟之又熟。

　　几步的交谈之间，小家伙是人在车中座，物从天上来。

　　自己又收到了礼物！

　　一件防寒的兔毛斗篷。

　　好在是在路上，两人也就招呼了几句后，就各种走开了。

　　奶奶们回了家，赖尚荣带着一些农产品与码头上买的东西回了老师家。

　　回到家后，赖尚荣与老师说起今天的见闻，又道：“老师，狐假虎威这个成语我今日可是见识到了。”

　　老师说道：“说说。”

　　“荣国府就是那个虎，我就是狐。而养猪人家与店家为了日后能搭上哪个虎，对咱这个狐很是殷勤，让我这假狐狸很有一种虎威风。”在这事上赖尚荣虽然站在旁观的角度，但却能感受到一种狐假虎威的权利。

　　自己不需要做些什么，就有好东西上赶着送过来，见面也是好言好语，和蔼和亲的交谈着。

　　若是以后背靠着荣国府这棵大树，凡事都是见面三分敬，迟早会迷失其中。

　　老师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是个天资聪慧，如今看来果然没错：“遇事不可只看其表，其中凡事种种皆有外人不可道之理………”

　　正说着就有侍从来报，陵州王府来人了，是老师家送来了年礼。

　　不一会儿，一中年男子就进来了。

　　男子向先生拜了个早年，送来了年信与年礼。

　　赖尚荣过去接过信件，送至先生眼前。

　　先生看过信件后，又问候家中族人可安好，府里府外可有什么要事要闻，一路北上京都可安全。

　　男子道府中一切安好，府里府外都忙着过年的喜庆，从陵州上京都走的是水道，有官船相护并无什么凶险。

　　问完之后，男子便先下去休息了。

　　老师将年礼递给赖尚荣，便道：“你看看，回礼你来定。”

　　回礼？ 我定？

　　“老师，学生今年刚过八岁！”这么大的事情老师都敢用童工，确定不怕把事情搞砸了！

　　老师表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老师，我家不穷。”虽然阶级处于底下，但人，真不穷，可以说，还挺富有滴，就单说家里请的起帮佣，买的起奴仆这一点，就足以打败五分之一的家庭了。

　　“哼！”

　　老师哼的一句，小家伙立马闭嘴，挺直腰背乖巧听话，坚决表示老师说啥就是啥，绝对不反对。

　　“怕什么，谁生来就会了，若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大师兄便可。”老师说道。

　　有了老师这句免死金牌，小家伙可以放手去干了。

　　年礼年礼，既然是年礼，自然是有来才有回。

　　赖尚荣同学想了想，有了一个大概。先看送来了什么，再对照往年礼单把大概的物品写一份，然后与师兄商量一下。最后再交给老师确定。

　　完美！

　　忽然觉得这一份工作还是很简单的小家伙，一看年礼，立马傻眼了……

　　什么天青缕丝祥云团福倭锻、紫檀木雕四季屏风、雨过晴天富寿磐纹双连瓶，还有什么羽缎、月白纱、累丝嵌百宝、松花、碧玉红珠、麝香珠、绛纹之类的……

　　你要是光看看这一大段的字，压根就想象不出这些东西究竟是长什么样。

　　就说这碧玉红珠，它究竟是绿色还是红色，又或者是红绿相渐，或者是半红半绿？

　　光想到这一点，小家伙的头就已经疼起来了。

　　但是，再怎么样，活还是要干滴。

　　于是童工小朋友拿着年礼单，去对实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