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赖尚荣》树若

16、第16章

　　师兄当上举人之后入国子监上学。

　　没了师兄在跟前，小家伙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每日读书练功找东西。

　　老师前几日讲了华佗的故事，就小家伙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其找三十种寻常可入药材的花草。

　　现在是深秋，赖尚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菊花，菊花这个容易，路边上就有采摘。至于其他的入药花草，哥儿转了两三条巷子也没找到有什么。

　　这个额外任务，老师也没说不能场外援助。

　　一想到这里，小家伙立马去找二街巷卖草药的王奶奶。

　　王奶奶就在自个家门口卖草药。

　　赖尚荣一去到，就见着许多老人妇孺在哪里晒着太阳闲聊着。

　　今年除了些家长里短，小打小闹之外，最劲爆的事情还是荣国府二太太生了哥儿一事。

　　这二太太生子都两三天了，按理说也没什么值得说，可奇就奇在这个哥儿一落态，嘴里便衔有一块玉来，据说上面还有字呢。

　　“哥儿可见过那衔玉而生的哥儿。”都是十来年都邻里，虽然离的远，但都认识。

　　“没呢，王奶奶。”荣哥儿笑道。

　　边上的闲聊的妇人也好奇的问道：“那你奶奶可说哪玉长什么样的。”

　　“奶奶说是块五彩晶莹的奇玉。”这些都是大街小巷传遍的话，赖尚荣没见过，自然也就这样说。

　　在王奶奶哪里认一些草药，又听到了多个版本的流言。

　　其中神仙版，就说二太太的哥儿是玉石仙人下凡，来此渡劫的。

　　“我老太婆活了七十来年，从未听说过娘胎里能带东西出来的，且婴儿口小，哪能含的了玉？”这老太太对于前面说的万分不信。

　　“既不信，你说这玉是怎么来的？”

　　老妇人说出自己的理解：“你想啊，富妇人家穿金戴银，头上带着个珍珠宝石不知有多少，或许是不小心掉了一个在小儿身上，让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成了这样。”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这众多的流言中，还有一种不能明说的流言。

　　你想啊，什么人什么时候才能含玉——只有人死后才能含玉。

　　这二太太一年前不就是死了一个儿子吗，说不准就是那个哥儿投胎回来……

　　幸亏荣哥儿没听到，不然定会直呼，人均蒲松龄……

　　当然，说不准在蒲松龄写的故事中，就有一个是这时候传下来的流言。

　　扯远了，咱们回说荣国府。

　　据说老太太得知自己多了一个衔玉的孙子，那叫个欢喜啊，当场赏满府一个月月钱，施粥三天。

　　施粥既是喜事又是对外的面子工程，府里就把此事交给了哥儿他爹来处理。

　　这施粥的学问大着呢。既然是老爹来处理，赖尚荣就想着跟学习一下。

　　施粥要用什么米？一天要多少量，在哪里施粥？施粥给什么人？

　　要是粥没了，却还有好多人等着不走怎么办？

　　这些都是个问题，也是赖尚荣想知道的。

　　施粥的地方是在西门外，城外地势开阔，够人们排队。城门五百米处就是衙役所，有什么问题时也够及时过来。

　　施粥的米是去年的旧米加粗粮。

　　施粥时间是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

　　“老师，您是不知道，第二天的时候天还没亮，就许多人在哪里等着了。”小家伙说完，又道，“有的比我还瘦还小的小孩，穿着单衣拿着比脸还大的碗在哪里等着。”

　　“这世道艰难啊！”老师叹道。

　　天子脚下，皇城根底都有这么多苦难的人，也不知四方之外有多少还在受苦。

　　庆幸自己还有书读的赖尚荣，暗下决心，更要好好读书，长大后做一个为民的好官。

　　说完了这个，小家伙把自己收集到的草药拿了出来。

　　“老师，我这些草药有好些个清肝明目、败火去燥的，咱们把这些晒干来，送与师兄泡茶或者是做药膳熬汤。”尤其是莲子，我可是动了私房钱买的，师兄一定会喜欢。

　　前几日师兄忙于学课之余，还不忘师弟，送了历年教题。

　　今日师弟念其师兄劳苦，送药材。

　　两师兄弟友爱，为师备感欣慰。

　　欣慰之余老师让赖尚荣好好学习，莫辜负了师兄来之不易的教题。

　　师兄给的那些教题，堪比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其量更是够小家伙作到两年的童考了！

　　小家伙严重怀疑师兄是‘打击报复’……

　　不就是上次去国子监的时候，嫉妒了一下人家同门师兄的友好嘛

　　“这有什么的，你也是有同门师兄弟。”老师笑道。

　　“我们也有嘛？”还以为老师就是老师，没想到也有江湖同门。

　　“日后有机会便带你回去见见祖师爷。”老师笑道。

　　“嗯”小家伙欢喜的点头。

　　赖尚荣与娘亲可真是心有灵犀。

　　这上午才说熬药膳，下午娘亲就端了一大盆的人参乌鸡汤过来。

　　“娘，好端端的怎么送汤过来。”小家伙赶忙让娘进屋。

　　“老太太开箱寻参给二太太补补，赏了一支老参给你奶奶。你奶奶赶忙让我炖了来给你们补补。”娘亲说道。

　　赖尚荣听奶奶说过，老太太屋里的箱子都是当年的陪嫁以及早年的积蓄。

　　真是罪过，我两辈子加起来估计都比这支老参年岁小，现在居然给我喝了。

　　“净想的美，你喝这一碗就够了，其余的给先生与你师兄。”娘亲把汤从食盒拿出来，又问，“先生呢？”

　　“虞先生的章刻好了，请老师过去瞧瞧，片刻就回。”赖尚荣说道。

　　娘亲听后，叮嘱道：“你是他的学生，这等小事怎好让老师走动，以后要勤快主动些。”

　　“娘我有要跟着的，是老师说让我在家完成功课的。”赖尚荣说道。

　　“这便好，前些时日意外与你十姑奶奶遇见，聊起了她家的儿子也在先生家住着，早上劈材扫院，晚上烧水倒茶是样样活都要干。”说完人家，又道，“你在先生家不说劈材烧水，连扫地都没几次，比别人可不知要好多少。”

　　“娘我知道，先生与师兄待我极好。”赖尚荣点头道。

　　“好了，等先生回来之后，你就快快将汤送去给师兄。”

　　“嗯。”

　　国子监实行的是住宿制度，五点钟放学之后是不归家的。

　　四点多钟的时候，赖尚荣就开始出门，到了国子监门口刚好就放学了，人在大门处登记之后就进去了。

　　国子监三个字听着很让无数学子向往，可真住到里面才知道实事没这么好。

　　别的不说，单说这建筑就是五六百年了，缝缝补补都不知修了多少次，冬冷夏热、屋顶滴雨、门窗漏风都算轻的，更严重的连门都关不紧。

　　这不，提着汤的荣哥儿一来到师兄宿舍，就看到他们在哪里拆窗户。

　　“师兄。”小家伙喊道。

　　李识见人过来，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家里炖了汤，娘亲让我送过来。”赖尚荣把汤放到桌子上，又道“师兄，你们的窗户坏了吗？”

　　“换个边。”说着李识又问起了老师与家里的情况。

　　荣哥儿一边打开着食盒，一边将老师的日常与自己功课学习细细说来。

　　说完了家里事，小家伙又开始规划起放假的事了：“我听说太湖今年过年有宴船，还有好看的烟火，等过年的时候一起去游太湖吧。”

　　“好。”

　　说完，本想换纱窗的李识忽然停下手来，从箱子里拿出几匹纱窗布来，与小家伙说道：“看看，换那个颜色更好看。”

　　李识拿出的纱窗布有淡青色、淡蓝色、浅灰色、白色这四种布。

　　赖尚荣看了看窗外，远处是蓝天白墙灰瓦，近处是一棵光秃秃的树，可以说是无啥景色可搭。

　　在看屋内，家具基本上是原木色的，床帘是墨蓝的。

　　“纱窗的作用是主要是挡风、挡雨，根据方位的不一样，选着也是各不同，比如书房要须明亮透光的纱窗色，睡卧用深色、墨色些更好。”说了一堆废话的小家伙末了总结了一句，“马上要过年了，要是有红色的更喜庆些。”

　　红色的纱窗……

　　算了，这审美是没得救了！

　　无奈的师兄只好自己选布上糊。

　　看着自己选布的师兄，小家伙犹豫着要不要问，自己说的对不对，尤其是最后一句……

　　“对了，每日的锻炼可有落下，可以增加一些金鸡独立、一字劈叉还有走高跷。”师兄说道。

　　一说到走高跷，小家伙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我穿高跷可就比师兄还高了！”

　　师兄瞧了瞧小家伙的小短腿，怎么都要站在高凳子上才有自己这么高，便笑道：“你确能穿的了这么高的？”

　　也就高凳子这么长，练一练还不分分到脚到擒来………小家伙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用说走，你要是能站上可半个时辰，我便把那块绿石头给你。”李识与师弟打趣道。

　　师兄说的绿石头是一块未经打磨祖母绿，大小有赖尚荣拳头这么大，平日里就放在书房里当摆设。

　　“好！”小家伙笑道牙口都不见了。

　　“不过，不许耽误功课与练习。”师兄补充道。

　　“好”

　　“还有你要站不到半个小时，到时……”

　　“任君处置！”小家伙还是很有信心滴。

　　告别师兄之后，赖尚荣没有先回老师家，而是先回家里看看有没有高跷。

　　奶奶听说要找高跷，便笑道：“你爹小时候经常玩，现在也不知有没有了，我去找找啊！”

　　柴木间里放着好些以前不用的东西，祖孙俩翻箱倒柜找出了许多以前的东西。

　　有哥儿以前学走路的脚板，断了线的风筝，转转球，竹蜻蜓……满满的童年记忆啊。

　　“奶奶，我已经打听到了，说是大溪村这几日有卖猪的。”红姐找到奶奶，却看到哥儿也回来了，“哥儿回来！可吃了饭没，我现在就煮去。”

　　“红姐姐不用忙，我回来是找高跷，等会就回去的。”赖尚荣忙叫住红姐。

　　还有，买猪肉不是到肉市买便可，去啥大溪村。

　　红姐笑道：“不是买散肉，而是买整只。”

　　啥？买整只？

　　小家伙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整只猪。”奶奶点头笑道。

　　“奶奶，咱家是要养猪吗？”一只猪啊，我吃到明年都吃不完。

　　“不养，买来吃。”奶奶说着把拿出的东西放回箱子里。

　　咱家才五张嘴，加上老师家五人，十个人要用不着整头猪啊。

　　“马上就要过年了，猪头要用来祭拜、肥肉可熬油，还有做肉丸、做肘子、猪蹄……一整只猪不多。”红姐儿掰着指头说道。

　　小家伙一想到去年吃到红烧猪蹄，忽然觉得一只猪的确不多，才四个猪蹄，还不够我啃的。

　　一说到吃的，赖尚荣就想起了其他的，问：“奶奶，除了猪，我们再买些鸭回来晒板鸭。可放到明年再吃，还有鸭蛋，现在买回来腌制，到了过年时正好可以吃了。”

　　好家伙，年都还没有过，就想着明年的吃食了。

　　“今年才晒了五只鸭子，这几日天气好，是可以多晒几只。”红姐说完又道，“哥儿刚才说是找高跷吗？若是没有，我给哥儿做一副。”

　　“好。”

　　“既然有去买猪，是让人送过来，还是要自己去。”赖尚荣问道。

　　候门贵府过年前都是最忙的，既要忙着收租收粮，又要提前准备亲朋好友世族的年礼，还要筹备府过年的年物与账务，所以老爹与老娘估计是没时间去买猪。可你要是自己不去的话，怕那些商贩给你整一只不怎么好的猪。

　　“他们都忙，我去。”奶奶说道。

　　“那我也与奶奶一起去。”做为家中的男丁，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去缺席呢。

　　“不可。”奶奶怕耽误学业，也怕先生说不好。

　　“奶奶不会的，老师常说，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书本上的知识固然重要，可人情世故也不可缺，不然就成了别人口中的书呆子了。”赖尚荣说道。

　　奶奶一听是老师说的，便非常赞同：“先生说的很是。”

　　小家伙继续打铁趁热：“况且老师还说，你的学识要是缺这一日半日便落下的话，可见是日常学习不用心。”

　　“那你可要回去问到先生，若同意方去，知道吗。”奶奶叮嘱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