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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叶阑短暂的失神被一声惊呼打断,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李锦河整个人一头栽在草地上,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最先醉倒的居然是他。
不过宗清怕是也差不多了,整个人笑倒在柳如眉身上,没一会儿两人也一同栽了下去。
梅赫轻啧一声:“你们组都这么弱的吗?”
“不,你们组也差不多。”叶阑示意她看看右边,顾敛早就趴睡在了旁边的材料桌上,秦霄坐在地上倚着桌角睡着了,怀中还抱着一瓶不知道开没开的啤酒,耿展半睡半醒地撑着头轻拍着她的头,好像在唱儿歌。
那场景实在诡异到惹人发笑,梅赫忍不住笑弯了腰:“瞧给耿展最近累的,哄孩子睡觉都快哄出条件反射了。”
除了她们两个,也就剩下爱操心的老父亲陆秀还在辛辛苦苦地忙活着给她们烤肉。
秉着不能在组里引进流感病毒的宗旨,梅赫他们还是三人先联手将这群醉鬼运回房间,宗清的小别墅连上地下室一共五层,梅赫和叶阑分别住在最顶层阁楼的卧室和小隔间,秦霄、宗清、柳如眉和负责照顾他们的陆秀住在四楼的主客卧室。
顾敛被安排在四楼书房的小床上,耿展睡在车库旁的棋牌室。至于李锦河,干脆扯个毯子就让他睡在一楼的沙发好了。
负重来回跑了几趟才勉强把所有人抬到房间,又说服了陆秀留下来照看他们,重新回到烤架旁边的梅赫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感觉自己这一顿吃得委实不太尽兴,明明刚才还在嫌他们太过吵闹,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孤零零的反倒显得有些冷清。
算了算了,她试图说服自己:“都醉倒了也好,省事!”
想了想,还嫌不够似的,她又重新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剩余的肉都被摆在台子上了,叶阑不明白她突然又在搞什么花样:“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放烟花啦!”
叶阑面无表情地从她手中把烟花重新收走:“不行,已经1点多了,不可以扰民。”
叶阑死死护住了最后的一把,眼巴巴地看着她:“那就只放仙女棒好不好?”
抢在叶阑之前,她又赶紧求情:“这个没什么响声的,唔,比起来还不如小也的呼噜声大!”
什么奇妙的对比。
叶阑没再阻拦,看着她将两只仙女棒点燃,再把其中一只塞到自己的手中,梅赫冲她讨好般地笑了笑:“你看吧,真的没声音吧?”
叶阑接过了烟火细细打量,火光在顶端开出绚烂明亮的细碎花朵,既虚幻又美丽。
大概看不过叶阑只是呆呆地凝视着焰火,梅赫好心做起了科普,她简单地在空中挽了几串连续的小弧做示范:“要像这样。”
叶阑看她毫无意义地在空中胡乱划了几道,一脸茫然:“什么?”
“我写了‘叶阑’这两个字啊,你没看出来吗?”梅赫反思了一下,“唔,不行,我们的名字都太复杂了,写不出来那种感觉。”
梅赫又尝试着比划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打了个连笔的×:“我写的‘丁一’,这也看不出来吗?”
叶阑摇摇头,对话又重归平静。
梅赫一时想不出新的话题,只是随意地挥舞着烟花,在空中绕出各种夸张的形状,留下稍纵即逝的绚烂轨迹。
叶阑的视线也不自觉追逐着那些转瞬便轻易消散的焰火,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辞去形容的美丽,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曼陀罗华,点点火星是零落的花蕊,光划出的残线是纤长的花瓣,松松地络着一团暖色的火焰。
既耀眼又温和的光芒,在近处笼出一片小小的光明来。
借着这份光,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难得缄默的梅赫身上。
墨绿色丝绒质地的连衣裙,浅金色的长发水草似的依附在象牙白的肌肤上,像是Walter Ernest Webster[ 沃尔特·欧内斯特·韦伯斯特英国油画家( 1878 – 1959 )]的某一幅油画中走出来的古典女性,优雅端庄却又不失灵动。
举手投足之间,丝绒的质地带来随着火光变化恍若波光一样的视觉效果,面容也被烟花照亮,烟火映在她的眼底,仿佛火星溅落湖面之后悄无声息地消解。她面上一派沉静从容,丝毫没有平时嬉闹调笑的影子。
与叶阑完全相反,其实梅赫的长相更偏向清冷,用宗清的吐槽来讲就是“明明只要闭嘴了就是个美人”。
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当梅赫不说话沉思的时候,总有种让人难以靠近的疏离感,或者应该说,陌生的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她每次话太多的缘故,才将那份距离感完全消融殆尽,所以也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有时候叶阑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刻意总是挑热气氛,温和地引导着话题,营造出热热闹闹的景象。
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会让人不快,恰恰相反,这样的谈话氛围就像是壁炉中用以烤火的炉火舒适得让人心安。
但叶阑总觉得那是为了好混淆些什么,像是故意轻轻搅弄池水,教人看不真切。
让人忍不住去怀疑,这是因为一旦沉淀下来,就能够看清楚内里的、不该被看见的、想要拼命隐藏起来的什么。
梅赫早就察觉到她的目光,本以为她很快会将视线转回去,想不到她就这么坦然地看这边,过了许久也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而在这样的凝视下,梅赫不知为什么丧失了与她直视的勇气,她故作轻松道:“怎么,看我入迷了?”
看入迷了、吗。
叶阑想了想,她起初并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仔细想来倒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她轻轻颔首:“嗯。”
叶阑的嗓音天生偏低一些,说话时又总是不疾不徐,声调缓沉细腻,很适合抒情,总让人觉得听她诗朗诵应该会是一种享受。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那句简单的嗯听上去如此动听且极富魅力。
也因为总是这样,梅赫的那些用来调节气氛的场面话,每每都能得到叶阑如此认真的回答,甚至近乎天然呆的程度,却次次都莫名其妙地戳中她心里的某处,让她忍不住去细细揣摩对面的每一句话究竟是不是暗藏深意。
尽管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对于叶阑而言,从来不会有超出字面之外的意思。
“你啊……”梅赫轻叹一声,在叶阑不解的目光中转移了话题,“说起来,白斯艾那个梦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么说也许有些冒犯,但我觉得所谓的绑架案也许其实并不存在。”
梅赫一脸赞同:“确实,我试着理解了一下,水族馆中的那些鱼必然是脑海中潜意识的外在警示,按理来说水族馆内部的监控也算是被窥视的一种,但是却是以鱼群作为主体反映出来,可见监视她的一定是活物,而且数量可观,从后续的攻击来看,似乎还包含着某种恶意。”
“那么,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人群的一种异样眼光,隐喻梦主也是水族箱中的一员,而真正被观察被打量被评论的,恰恰是玻璃另一侧的‘我们’,这同时也暗示了梦主本人正处于被隔绝被孤立的心理困境,而之后的梦境也印证了这一点。”
“第二层梦境,则充斥着悬挂于高空的不安和恐惧,可见有人把她逼至悬崖一样的绝境,她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以至于连烟花这种美好的事物都开始扭曲,展现出足以致命的危险。”
“至于那两片榴莲,我刚刚也想起来了,那很像是新加坡的滨海艺术中心,我们组去年交流还去过那里,如果我猜的不错,梦境里白斯艾乘坐的应该是新加坡的飞行者摩天轮,这几处都是实际存在的真实场景,所以肯定是出自她过去的记忆,那么当时如果有人与她同行,对方就很可疑了。”
“另外,窥视她的人以母亲的形象出现,有两种解释,一是梦境中掺入了记忆的碎片,当时她的母亲确实跟在她的身后并拍摄画面,但我们无从知晓她的动机,第二种则是一种喻指,暗示自己被最亲近的人所背叛。”
“我认为是前者。”叶阑补充道,“在她坠落之前,我瞥到了她手中的照片,虽然照片上只有一位女士的侧脸,但是那种清晰的程度不会是伪造的,所以应该是来自于自身的记忆。再加上当时白母被我们发现后依旧没有放弃拍照。”
“所以我觉得是梦主在目睹过照片之后,在记忆的基础上模拟出了当时白母的位置和行为,而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她其实并未发现这一点。”
梅赫比较赞同这个说法,又问道:“你觉得照片上的女士是白斯艾吗?”
叶阑摇摇头:“我判断不出来。”
好吧,其实本来她也不指望叶阑能记住白斯艾的长相,毕竟当初她刚刚出院的那段时间,自己天天串门都能被当作是陌生人,更别提只有一面之缘的白斯艾了。至于短发齐耳这一个特征,也不足以判断就是白斯艾本人。
不再纠结于这个无法解决的细节,梅赫继续说了下去:“至于第三个梦境,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隐喻的部分了,纯粹在恐惧驱使下的一场逃亡,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个奇行种……”
梅赫突然顿住,思绪急转:“一般来说,什么情况下才不会把对象告诉家里,还甚至到了需要家长去偷窥的地步?”
灵光一闪,所有的线索被串联起来,梅赫突然想到一种极大的可能性:“啊,难道是同……”
叶阑也思索着开口:“犯罪嫌疑人?”
……真不愧是你,脑回路清奇。
“我说的不对吗?”
对,简直对极了。梅赫一脸复杂地点点头。
叶阑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你本来想说什么?”
“同性恋。”怕完全失去生活常识的叶阑不懂,她又补充道:“就是一对情侣互相喜欢,然后他们恰好是一个性别。”
“你是说,白斯艾的对象是女性,这场绑架案有自导自演的可能?”
梅赫耸耸肩:“也许只是一不小心才弄巧成拙了。”
叶阑没再说话,似乎也赞同这种观点。
仙女棒在谈话中不知何时已经燃尽,梅赫又重新点亮两支,温暖的光焰被延续下去,这让梅赫陡然产生出一种奇怪的联想,觉得她们现在就像是围坐在篝火旁听着故事的小女孩。
在本以为又要重归寂静的沉默中,叶阑突然开口,听上去略显迟疑和困惑:“女性……为什么会喜欢女性?”
梅赫不假思索地脱口反问:“那么女性为什么会喜欢男性?”
叶阑看向自己的眼睛清澈纯粹,总让人觉得她甚至连喜欢这个词的意义都未能彻底了解。说起来,她还从未在叶阑口中听说过关于任何异性的话题,无论是八卦亦或者是看法,当然这与她一向的行事作风也有关系。
但哪怕是失忆之前,梅赫也从未听说过叶阑与任何异性乃至同性有过半点较为暧昧的举动,再加上失忆之后叶阑甚至对生存本身都兴趣寥寥,谈恋爱这件事就更加不可能了。
而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动了情,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但在她思索这些事之前,那些话就已经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就像是在心底反复问过多次后提前写好的答案:“没有道理,叶阑。”
“爱情就是这样不讲理,该喜欢谁,会喜欢谁,甚至是喜欢的人的性别……”映在她眼底的火焰微弱下去,让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叹息。
“在正式喜欢上之前没有人知道。”
伴随着她的话落,烟花也燃烧殆尽,梅赫无意识地嘟哝了一句:“真短暂啊。”
“但是……”话刚出口,连叶阑自己也微微错愕了一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想要做出反驳,却还是习惯性地把话说完整了:“很漂亮。”
她会这么说,或许是因为觉得梅赫那句无意识的低喃太过寂寥,她想出声安慰,又或许只是纯粹的感叹,毕竟确实很漂亮,是绽放于指尖的焰火,跟所有只能是昙花一现的美景一样,天生带着浪漫的基因。
但就像流星划过天际,即便再美好的景象,也注定不会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因为即便是记录下来,穷尽辞藻去描绘,也比不过亲身所历的那一眼。
我都会替你记着,她突然想起这句话,下意识看向梅赫。
如果真的想要记住些什么,现在的场景应该要算一个。
梅赫还沉浸她刚才略显生硬的安慰之中没能回神,就又听见了叶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她说:“现在很好,你要帮我记着。”
[2]沃尔特·欧内斯特·韦伯斯特 英国油画家( 1878 – 1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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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每一章的留言板空着会很浪费啊,所以请允许我在这里一个人自言自语吧。
在这里立下flag:写作目标是写出勇敢与浪漫的爱情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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