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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3月22日1:42,梦境监督管理委员会。
鄢颂打了个哈欠,把刚蒸好的热牛奶倒入咖啡中,捂在掌心充当暖手宝用。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她并不喜欢值夜班,但之前总是隔三差五地休假,导致请的假太多,现在只有慢慢偿还的份儿。好在梦境局到底不是医院的急诊室,很少出现扎堆儿来报案的情况,她才能平安无事地忙里偷闲,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够回家补觉了。
但大概就像是秦霄说的那样,上夜班这种事,万万不能轻易立什么没人来的FLAG。
梅赫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已经接近换班点,她本来连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夺门而出了,报警电话却偏偏这个时候响起来。
她接了电话,但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能听到人声,却很难听清对方的话。她努力听了几句实在听不清楚:“不好意思,我这边听不清楚,您能不能再重复一下?”
“我是说!姐姐她喝了药后已经睡了好几天……”被提醒后,对面声音才陡然抬高了一些,但说着说着又重新小了下去。
梅赫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比起信号不好,对方像是刻意压着嗓音在说话,而在这种情境下会如此小心谨慎的,除了正在受到威胁以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所以她也不出声催促,而是仔细问过地址和具体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她一边匆匆套上警服,一边问:“谁跟我走一趟?”
“我吧。”应声的也是熟人了,九组的许涛已经拿了车钥匙,补充道,“车上的安睡剂可能不太够。”
梅赫也不啰嗦:“行,我去拿。”
两人很快出发,报警人住在青龙村,距离监管局少说也有两百公里,好在夜晚车流量不多,开起来畅快。
国道走起来舒服,但很快到了村里,大概是公路翻新,好多地方都很难走,梅赫正忙着查路线,没留神车身整个颠了一下,卡住不动了。
许涛咽了咽口水:“完了,我好像开沟里了。”
按照那个缺德上司的说法,这一辆医疗车上上下下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金贵,每次出警演习前都会反复强调少走弯路窄路不平路,生怕把什么车上什么宝贝器械给震坏了。
许涛擦了把冷汗:“你回头别跟头儿说啊。”
梅赫会意:“了解。要不要我下车一起推,还是喊人过来?”
“等等,我先试试看。”许涛不死心,自己又折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梅赫下车一起帮忙推了一把才勉强出来。
两人折腾半天,等到了报案人家门口,天已经隐隐约约亮起来了。
许涛有点过意不去,说回头下班请她吃饭作补偿,梅赫倒不觉得怎么,反而安慰他这会儿上门可比起大半夜敲门扰人清梦要好上许多。
不过还有一点梅赫没说出来,就是这个点也有不少人起了,也可以借机打探打探相关的情况。
她敲了敲门,一时没人回应,只好又用力敲了敲,就在两人差点以为这户没人在家的时候,那扇大铁门才终于咯吱一声打开,一张皱纹累累的脸藏在后面,声音沙哑,语气不善:“谁啊?”
人的面相各有特色,老年人更是如此,有的一脸慈祥,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之意,有些则眉眼耷拉,总觉得自带一股尖酸刻薄的怨气。
面前这位显然属于后者,梅赫甚至觉得对面脸上就差挂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大字了。
她熟练掏出警官证:“市梦监局办案,有人报……”
没想到即使见了警服和警官证,老太太也半点没客气,就差一口唾沫星子啐他们脸上了:“没有,滚滚滚,一大早的晦气。”
眼看着老太太就要关门,梅赫顺手一挡,铁铜门刚好卡住她的胳膊,痛得她皱起眉,连原本的好性子也没了:“不好意思,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是啊是啊。”许涛反应过来,也向前一步,“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昏迷了几天。”
他们路上事先通了气,觉得小孩子是偷偷拿了大人手机报的警,把他供出来不太好,所以关于报案详情也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睡久一点倒无所谓,闹出人命可不好办。”梅赫立马接过话茬,还故意把人命两字咬重了一些。
老太太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阴沉几分,语气依旧不善,但总算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了:“是哪个多嘴的胡说八道!”
见对方有所缓和,梅赫这才敢把手抽回来,冷冷道:“耽误的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也会降低,只怕闹出人命来您也负担不起。”
她话说得很不客气,眼看老太太又要发作,许涛连忙在旁边打圆场:“这也是为了您好,还得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老太太这才把身子避了一避,让出来一条道来,梅赫和许涛没耽搁,侧身就进了门,他们很快注意到里屋里有个小脑袋正探头看着这边,看到他们似乎很高兴似的,刚想出来却被训斥回去:“回屋睡你的觉去。”
即便他们在卧房找到了昏迷的当事人周雪怡,还能隐约听到这老太太在后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不过梅赫也顾不上这嘴碎的老太太了,先打开手电看了看对方瞳孔,瞳孔反射还都存在,她简单试了试呼吸和脉搏,基本正常。
她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告诉许涛:“反射及生命体征无明显改变,应该还是轻度昏迷。”
许涛会意:“那就先带她去车上做个检查。”
老太太立马回绝:“不行。”
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许涛耐心解释道:“我们只是给她做个身体检查,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来,医疗车就停在前面岔路口那边。”
结果依旧遭到了反对:“那也不行。”
许涛也纳闷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雪怡是我孙女,谁也不能带走她。”
梅赫没插嘴,她眼下被床头挂着的一个稻草人偶吸引了注意,也不是长得多别致,而是造型实在有些阴间,没想到她刚把娃娃握在手里,一旁眼尖的老太太就高声骂道:“哪里来的没教养的死丫头!手脚不干不净!乱碰别人家的东西!”
梅赫被她骤然的这一声骂吓得松了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她出警这么多年,见过不配合的奇葩不少,但像这么极品的还是头一个:“您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给自己积点口德?”
许涛一个头比两个大,又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只是……”
只是接下去的话还没说完,梅赫就抢了话头先:“您这么害怕我们把她带走,我看反而可疑,该不会……”
她挑了挑眉,仿佛不嫌事大地挑衅道:“这姑娘昏迷的事也有您一份力?”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她,似乎气急了,许涛都觉得她下一秒白眼一翻晕过去都有可能:“你!”
许涛生怕梅赫语不惊人死不休,赶紧转移话题:“我们都是有警员编号的,您真的一百个放心,再说我们真的只是做个检查,真要出了事那我们也得负责,您尽管放心。”
他一口一个真的,面上客客气气,背后冷汗早就已经淋湿了内衬,他在警局的时间要比梅赫长,知道有些人闹起事来的大阵仗,别看这老太婆现在颤颤巍巍的,到时候在局里大门就地一躺哭丧起来,再联合亲戚和左邻右舍合伙上门,别说被投诉了写反思报告,只怕还要倒贴笔子虚乌有的医药费。
梅赫再怎么说也是富家小姐,就算出警时曾经吃过亏,但也没见过这种胡搅蛮缠的对象,心里本就攒着火气,眼下更不可能如许涛所愿好好说话。
而老太太既然对这个娃娃如此在意,那必然有隐情,她握着手里的娃娃偏不还回去,甚至还专挑老太太的痛处撒盐:“这娃娃该不会是什么传说的巫蛊诅咒的娃娃吧?怎么现在还有这种阴间玩意儿在?”
“放屁!大师才不是……”话刚出口,自己也知道不对,立马改口,顺带赶起人来,“晦气晦气,赶紧滚,别脏了我这屋子。”
“大师?”梅赫皱起眉,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老太太反应过度,再结合这长相实在阴间的娃娃和之前报警小男孩的话,大约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她也没心思和这老太婆废话,拍了拍许涛的肩:“我来帮忙,你把她先背到车上去。”
“你……”
梅赫这次压根不给她胡搅蛮缠的机会:“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您要是再扰乱我们执法,喏。”她不怀好意地把手铐故意亮了出来,“恐怕就只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一招总算有点效了,老太太虽有不满,但总算没有再阻挠他们,只是一直毛骨悚然地盯着他们动作,梅赫感觉自己都要被她的目光扒下一层皮来。
好不容易把周雪怡扶到许涛背上,梅赫眼角瞥见在角落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小男孩,朝他招招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来?”
小男孩点点头,刚跨出去一步,就被人摁头拉了回去,老太太警惕地瞧着她,似乎她是个人口贩子似的。
梅赫耸耸肩,没再强求,和许涛两个人一起往停车地方走。
走出去一段路,许涛才敢低声责备她:“你刚才到底在胡说什么?”
“哎呀,这种封建老人多半不懂法,我是唬她的。”
许涛没想到她这么胡来,老太太什么感受他不清楚,但他自己感觉半条命都被她吓唬没了:“你这个程序从头到尾完全违反规定你知不知道?!”
梅赫吐了吐舌头,她自知程序不合法,手续也不齐全,执法态度也不端正,哪儿哪儿都是错:“到时候罚了都算我的。”
许涛拿她没办法,只好提醒几句:“这种老人家,你说话但凡重了点,她都能装病讹你钱的。”
“她思想那么封建,还怎么做工作啊?而且再拖下去,谁知道原本能醒的还会不会醒不过来了。”她这边刚顶完嘴,又怕挨许涛的训,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没想到当代社会还有这种封建思想残留,说明我们的科普工作做得还远远不够啊。”
刚才耽搁了一段时间,天又亮了一些,许涛一边爬上车一边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啊,很难说,就算你认真给她科普,世界上也总有一些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跟她讲科学,她却只信自己的神佛,只是思想落后也就算了,偏偏心肠坏得很,恶事轮到自己身上,反而不怕报应了。”
“前两天不还有新闻说,有个姑娘自己生不出孩子被婆家虐待致死,结果尸体被回来后,自家反而把亲姑娘卖了送出去配冥婚的,你听听,我都想不出这是我们这个世纪会发生的事,这他妈能做出来这事的简直都不是人。”
梅赫正给他递注射器,陡然听到这个故事,顿时生出一股死不由己的悲愤来:“人性的恶真是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是啊,我有时候会想,其实这跟信什么不信什么也许其实没什么关系。”许涛熟练地给自己注射好,在一侧躺下,“这些人纯粹就是坏,不过披了一层封建迷信的皮而已,好用那些歪理给自己洗脑,骗自己说是对的。”
再睁开眼时,他们身处于一家普通酒店的门前,梅赫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周雪怡的人影,估计应该是在酒店里,正打算抬脚进去,听到身后许涛提醒道:“等一下,先别急着进去,你先看看门口这上面滚动的字幕。”
她闻言退了几步,才看到门口上面的字幕已经滚动过去大半,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眼,随口念了出来:“……青与周雪怡喜结连理?”
“恭喜徐青与周雪怡喜结连理。”许涛替她补足她没看全的那部分,推测道:“梦到婚礼在酒店举办,这说明她还是一位准新娘?”
梅赫点点头:“应该是,估计两个人正在筹划婚礼什么的吧。”
两人走进酒店,顺着一路的粉色气球,不难找到置办婚礼的现场,临到推开门前梅赫才反应过来违和的地方:“咦,不对啊。”
“哪里不对?”
“按理来说,筹备婚礼之前的这段时间,基本都会和男友在一起吧?那么昏迷的事情,男方应该会清楚才对。”
但是报案的却只是个孩子,这话梅赫没说出来,但许涛自然也能想到:“确实很奇怪,但是照你路上跟我说的,那个男孩报案一直都压着声音说话,或许是家里刻意瞒着也说不定。”
“那就更奇怪了,正常人昏迷不都是赶紧把人送医院就诊吗,哪有就这样在家里躺着的,也不怕闹出人命来。这种情况下还不肯送医,除非是自己动了什么手脚,心虚才不敢去看病的。”梅赫一边推开门一边抱怨,联系之前老太太的态度简直越想越气,“我还是觉得那个老太婆……”
话音未落,门内的景象先一步映入眼帘,四处张挂着彩条和气球装饰,大厅里更是坐满了人,正热络地聊着天。
果然是场婚席。
门才被推开,满大厅的宾客齐刷刷地瞧过来,方才还很喧闹的大厅一瞬间满堂皆寂,仿佛被集体石化了一般。
陡然被潜意识高度关注的梅赫灵机一动,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红色烫金的信封,封面喜庆地用金色烫着“请柬”两个大字,她朝人群晃了晃这封请柬,又双手合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这招浑水摸鱼还算有效,人群果然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中去彼此聊天了,许涛因为跟在梅赫后面,刚好看到这一幕临场反应,不由得夸她一句:“反应够快。”
“那是。”再继续站下去太过引人注目,梅赫和他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她已经先扫视了一圈,没能找到周雪怡的人影,“话说新娘和新郎人呢?”
“主持人还没开场呢,急什么。”
话音刚落,在几句试音的“喂喂”声后,主持人照本宣科地念起了他那八百年都不改的开场词:“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在这个宾朋满座、热闹非凡的婚礼殿堂,我想是缘分让这对相爱的新人结合在一起……”
梅赫颇有耐心地等他用诗朗诵一般抑扬顿挫的语调念完了那套烂俗的大段煽情的演说词,几乎要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他说到“现在,我宣布徐青先生与周雪怡小姐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后台也准时播放起了婚礼进行曲。
她的精神为之一振,大厅的大门重新打开,铺天盖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像是在室内下一场花瓣雨一样,稚嫩可爱的一双小花童穿着漂亮的礼服走在前面,正在引导着新人走向舞台。
但是梅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你看到了吗?”
许涛一脸凝重地摇摇头:“没有,我也没看见。”
在花瓣铺就的道路上,帅气的新郎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双排扣平口式礼服,面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体贴地将右手微微抬高,好露出一个可搭的肘弯。
但是他的身旁却——
空无一人。
没忍住摸了鱼。(正常开始更新还得等到4月底orz)
这一章的梦境是临时构思并加入的,并不符合我的理想情况,也不具备美感,但是荒诞或许已经足够,也许会因为太过现实而显得阴暗,也许会劝退不少读者。
下笔之前,我也有顾虑,但既然给予我创作者的身份,夹杂些许私心讲些故事又有何不可呢?
若是我的故事能够有些许教育意义,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褒奖了。
——分割线——
顺便一说,我的写作理想是,既写情爱,更写情爱之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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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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