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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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早朝，皇帝一如既往地没有出现，皇后端坐在龙椅一侧，老神在在地听着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扯皮。
户部尚书认为礼部最近花费银钱太多，所以向皇后谏言削减礼部的开支，然礼部尚书觉得这是因为近期外邦使者频频觐见导致的，并不同意，两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辨到激动处，差点撸起袖子当庭动粗。
“杨尚书，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礼部何时浪费银钱了？外使衣行住食哪样不要钱？我总不能给他们吃糠咽菜吧？” 身着紫袍的礼部尚书慷慨激昂，花白胡子随着他炮珠似的话语一抖一抖的。
“周尚书，户部今年拨了多少银钱给礼部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再这样下去，国库都要空了，你就不能省着点花？” 杨纂寸步不让，开玩笑，今年花钱的地方这么多，他再不节俭点，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好了，两位爱卿稍安勿躁。”皇后懒懒地开了口，打断了这场已延续半个时辰的争执。“本宫知晓今年不景气，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户部也确实为难。这样吧，从今日起，后宫用度缩减三分之一，礼部也一样，待熬过今年再说。”
“殿下英明！”朝臣们似乎也腻烦了这场争锋相对的激辩，听到皇后的决断后忙不跌地齐声附和道。
户部尚书尚书杨纂听得此言仿佛斗胜的公鸡，颇为得意地扫了礼部尚书一眼，气得礼部尚书吹胡子瞪眼。
皇后正想说些别的，不料一名内侍神色慌张地从殿外小跑进来，跪在殿前，高声道：“禀殿下，公主府传来消息，称公主难产！”
皇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神色罕见的凛冽，想到自己的失态，又缓缓坐了回去，接着，她沉声到：“婉儿，带上太医暑医正即刻赶往公主府，务必要保证太平安然无恙。”
“是！” 侍立一旁的上官婉儿早在内侍禀报时便已心急如焚，此刻得皇后指令二话不说便疾步走出大殿，一脚踏出乾元殿后便再也顾不得仪态，踉踉跄跄地跑向太医署。
公主府内，太平满头大汗，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听得一直守在门口的薛绍坐立难安，几次想强冲进去都被门外的嬷嬷给拦了下来。
“驸马，您不能进去啊！”
薛绍额头上青筋暴起，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在这时，上官婉儿带着一乘软轿几乎小跑着冲了过来，软轿上坐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被颠得帽子都歪了，抬轿的正是初一等人。
上官婉儿顾不得与薛绍见礼，便直接往屋子里冲，不料却被守在门口的嬷嬷挡住了。“这位大人，公主正在生产，不能打扰。”
上官婉儿脸色铁青，一把将那嬷嬷推到了地上，这一耽搁，初一等人已将软轿上的张医正放了下来。
上官婉儿转身扯住张医正的袖袍，不由分说地将他一同拉进屋子里，旁边的薛绍刚想跟进去，不想那门又哐地一声合上了，差点撞上他挺拔的鼻尖，正当他想要伸手去推时，初一上前拦住了他，道：“驸马稍安勿躁，女子生产不可打扰。”
屋子里，几名经验丰富的产婆急得团团转，公主第一次生产，并不懂得如何用力，又赶上胎儿体位不正，简直雪上加霜。
太平半闭着眼，整个人面如土色，额角布满豆大的汗珠，瞧着楚楚可怜。上官婉儿急道：“张医正，你快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白胡子老头狠狠地喘了一口气，道：“上官才人，你先放开老朽。”上官婉儿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张医正的手臂，连忙松了手。
张医正走到床尾，准备掀开盖在太平身上的薄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女子生产污秽，上官才人可要去外面等候？”
上官婉儿摇了摇，道：“无妨，我在这里守着公主。” 说着，她走到太平床前，俯身为太平擦去了额角的冷汗。
一旁的小兰见了，忙道：“上官大人，我来伺候公主就好。” 这时张医正道：“再去备些热水和白布过来，记住，水一定要煮沸。”小兰连忙称是，转身一溜烟跑了。
“公主，你怎么样了？”
上官婉儿忧心忡忡，她从来没见过太平像此刻这样虚弱。“还死不了！”太平吸了口气，本想嘲讽上官婉儿几句，身上的疼痛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公主，您且留着体力，老臣已用银针将胎位扶正，待沸水一来，便可继续生产。” 太平闻言，索性扭头不去看上官婉儿，免得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再被她气出个好歹来。
上官婉儿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床上虚弱的太平，半晌无话。
约摸过了两刻，太平忽然觉得肚子痛的厉害，忍不住呻//吟出声，张医正见状，忙吩咐产婆：“快，按住公主双腿，别让她乱动。”两个产婆闻言赶紧一人按了一边，另一个产婆则轻声哄到：“公主，使劲，孩子已经露头了。”
“啊……，好痛，本宫不生了。”
上官婉儿见太平脸色煞白，吓得一把握住了她垂在床沿的手，跟着哄道：“公主，忍一忍，将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说得、倒是轻巧，有、有本事你来……啊，痛！”太平痛得差点晕过去，也顾不得再搭理上官婉儿，半晌没动作。
“公主，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您别停下啊，这会儿将孩子卡在那里很危险的。” 产婆急得满头大汗，太平偏偏就停在了最关键的时候，这种情况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然而太平实在没力气了，眼神也逐渐变得迷茫，张医正一直密切关注太平，见状一惊，吼道：“千万不能让公主睡过去，上官才人，快将公主唤醒。”上官婉儿也知道情况紧急，忙拍了拍太平的脸，唤道：“公主，快醒醒，不能睡。”然而太平恍若未闻，眼睛几乎只余下一条细缝了。上官婉儿见太平无动于衷，心一横，俯身便吻上了太平苍白的唇。
“啪！”清脆的巴掌声唤回了产婆和张医正的神魂，原本奄奄一息的太平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冷声骂到：“上官婉儿，你混蛋！”
上官婉儿眼中有惊喜一闪而逝，可还不等她开口辩解，太平再次皱紧眉头，只是，这次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
“上官才人，快掰开公主的牙关，小心她咬到舌头。”张医正急切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上官婉儿顾不得其他，伸手便想去掰，熟料她的手刚到太平嘴边，太平忽然仰起头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上官婉儿右手小臂上，上官婉儿顿觉手上传来一阵蚀骨的疼痛。
“哇……”随着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平似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上官大人，你的手没事吧？”小兰一声惊呼，众人这才发现上官婉儿的小臂被太平咬得血肉模糊，其间一排整齐的牙印依稀可辨。
“公主大喜，是一位小郎君。”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里的婴儿走到太平床前，将孩子递给太平看，太平只随意扫了一眼，便嫌弃道：“真丑！”
产婆见太平并不伸手来接，脸上一阵尴尬，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忽觉手上一空，抬头一看，发现是上官婉儿接过了孩子。
“公主刚刚生产完，怕是抱不动小郎君，你等接生有功，下去领赏吧。”上官婉儿抱着怀中皱巴巴的小人儿淡淡道。几名产婆闻声连忙跪下朝太平谢恩，跟着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时，小兰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上官婉儿手中的婴儿，抱着看了半晌，也道：“确实丑，一点也不像公主和驸马。”
张医正听了，哈哈大笑，道：“小娘子有所不知，婴儿出生时都这样，长长就好看了。若是拿宫里其他贵人刚生的孩子作比较，小郎君已然算很俊俏了。”
“有劳张医正，公主此番能够化险为夷全赖医正从旁襄助，待回宫后婉儿一定禀明殿下，为医正请赏。”上官婉儿认真道，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张医正摆了摆手，道：“上官才人过誉了，若不是才人急中生智激得公主恢复神智，老朽也莫可奈何。”说完，张医正后知后觉地想起此事似乎不便提及，只好朝太平拱了拱手，转身退出了房间。
太平也有些不自在，便转身背对着上官婉儿，两人正尴尬着，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薛绍两步奔到太平床前，焦急地问到：“公主可有哪里不适？”
太平只得转过身，虚弱地朝他笑笑，道：“本宫无事，让驸马担心了。”
这时，小兰抱着婴儿走到薛绍面前，道：“恭喜驸马，公主为您生了一位小郎君。”薛绍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只看了一眼，便又转向太平，喃喃道：“小郎君长得真像公主！”然而，他话音未落，怀里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吓得头一回当爹的薛绍手足无措。
“我来吧。“上官婉儿再次接过了婴儿，说来也怪，那小婴儿到了上官婉儿怀里便渐渐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咧开了嘴，像是在笑。一旁的太平瞧得目瞪口呆，上官婉儿就这么招孩子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