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勇敢》蒋颖缀

11、惹得人家撩

　　虽然这个点不是上下班的高峰，但是王府井这个地方，随时都是高峰啊。所以，当李冯领着马征征下了地铁站，回头问他是买地铁通卡还是买临时票时，前富二代马征征同学懵逼了。

　　他瞅着乌泱乌泱的人流仿佛突然没有回血功能，愣愣的说：“我不知道地铁站这么多人，我怕挤不上去。”李冯点头，我也怕你挤不上去。

　　几分钟后，俩人在地铁站外面扫了两辆自行车，迎着春风，并排奋力往旅行社骑去。

　　“其实我也极少坐地铁出门，上学的时候偶尔挤过，那会儿年轻，行动灵活。现在我宁愿骑俩小时单车，就当锻炼身体了，也不愿意去地铁车厢闷饺子。”李冯脚下如风，显然是久经实践。时间长了，马征征感觉追起来有点吃力。

　　李冯看着他额头上的汗，调侃道：“小马哥，好像体力不支啊？行不行？”

　　马征征呲牙咧嘴：“我要是就这个问题怼你，你又要脸红心跳了。”

　　李冯：“……” 是啊，年轻人，惹不起，毕竟，骑车不是马征征的强项。

　　两人到旅行社的时候，刘固天正要出去，拿着车钥匙说：“你俩下团回来了？正好，快去找你们圆姐拿单子，明天接个大团，你们俩一起上。马征征跟着师父，再熟悉熟悉业务。” 说完他就拍拍马征征的肩膀，急匆匆走了。

　　李冯应声回见您呐，就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杜圆的办公室。先跟她打招呼，让她准备行程单，然后拉着马征征去隔壁找内勤做报销，报销程序透明又简洁，马征征一边帮他贴票据一边想，这个报销还挺简单，完全用不上中学时代学的数学什么的。

　　这时，李冯从书包里摸出一包果脯，递给会计胡宇宁，她接过来，笑眯眯的说：“小李太客气了，每次都带吃的，谢谢啊！”

　　“谢啥呢？这本来就是咱们京都的特产，没道理只让外国人吃吧，必须得让咱们京都人照着吃腻了啊！甜吧？哎！生活就得像这果脯一样，甜得发腻才好呢。是吧宁姐？” 这时候的李冯眉眼都是笑，让人看着他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好像本来是冷冰冰的皮肤，被温暖的阳光照射得也温暖起来似的！

　　马征征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发现胶棒的胶被他涂到桌子上了，赶紧拿纸巾擦掉。唉！一心二用挺耽误事儿。李冯本来和会计说着话，不知怎么瞄到马征征手忙脚乱的样子，只笑了笑，并没说什么。马征征松口气，倒是不怕师父骂，只是不想让李冯借此取笑他。

　　第二天的团队是晚上接机场，一共76人，两辆车，两个导游，是爱尔兰的散客拼团。李冯看完单子咧嘴笑，心里想：“小马哥运气挺好，这种级别的极品团，一年也碰不上几个。好好操作的话，效果会相当理想，刘固天确实对这个表弟不错！”

　　拿完单子，二人下楼来。李冯招手叫出租车：“咱俩先去凯宾斯基酒店取车，我那天把车停那儿了。然后去你住的地儿拿行李，东西多吗？”

　　马征征一怔，随即又露出少见的笑回答：“东西，暂时不多，以后嘛看你表现，你希望东西多吗？”

　　李冯差点对他抬腿：“没完了是吧？看我什么表现？你爱拿多少拿多少，什么毛病？撩起来没够呢！”

　　骂完自己先没忍住笑了，越想越好笑。这小屁孩，怎么那么逗？动不动撩人玩儿。

　　马征征看他笑得泪花都有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寻思：奇怪了，这种话，我以前没对谁说过。最近天天对李冯说，说起来还挺理所当然的，就好像这是我俩多年以来的相处模式。

　　他嘴上瞬间示弱：“师父，我认错我错了。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有点串味儿，莫怪莫怪。”

　　“我俩有啥气氛需要活跃的？刚认识几天啦？来了，上车，别废话！”李冯等出租停好，拉门就坐进去，跟司机报地址，声音急促，马征征听着就好像他在掩饰什么似的。

　　胡蓝没在家，马征征把所有东西都收好打包，堆在客厅小山一样。把李冯惊得直喘气：“我说，你从国外回来直接来的这里吗？”

　　“不是的，这些东西是从家里搬来的。”马征征有点情绪低落，也许是累的。

　　李冯看看他脸色，心软下来：“好吧，搬！”

　　两人把李冯的普桑塞得满当当的，连副驾伸脚的地方都塞了俩手办盒子。李冯挂档时说：“年轻人不喜欢和父母住一起很正常，我以前也是从小就自己出去住了。” 李冯五岁就和姑姑姑父去英国了，直到十二岁才回国，读大学又来京都，至今没回家，和父母的感情日月可鉴的凉薄。但是这些细节他没说，跟一个二十岁的落魄公子说这些干嘛？

　　马征征知道李冯在安慰他，心情愉悦了点，淡淡的笑着说：“我不难过，我爸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刘阿姨比我妈对我还照顾。”

　　刘阿姨比我妈对我还照顾！照顾得再好也只是照顾，保姆阿姨一样的，照顾。永远不可能像妈妈一样，打你骂你，抱你和亲你！

　　李冯扭头对他说：“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就相依为命吧。”

　　“……” 你这个算不算某种意义的撩泼？

　　李冯把次卧里半壁江山的书拾掇拾掇，就帮马征征把大包小包一一摆放规矩，折腾到一半，给马征征叫个外卖填饱肚子，又继续收拾。最后，他拿个苹果边啃边看马征往书架上放手办。

　　“你这些玩意儿看着好玄幻，是真喜欢吗？”李冯露出嘲笑的表情。

　　马征征：“李冯，你是想说我幼稚吧？喜欢是真喜欢，我的少年和青春都在这里了！看看，奥多迪姆，巴蒂斯塔，纽布哥，这还有阿莫西多呢，当年可都是有价无市的呐！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大本事，一一收复，归于门下。”

　　“你的少年可以都在这，你的青春，不是正要启航远行吗？那么多的年少无知年少轻狂和年少有为，不是应该在远方吗？” 李冯不想看他得意洋洋，就自行出去洗手，边走边说道。

　　马征征：“我的远方还有诗，而诗在你的书架上。”他指着诺大书架的大半书架的书看着李冯背影说，李冯笑笑。

　　等马征征收拾完毕，已经十一点了，李冯催他洗澡睡觉，他心里蹦哒一下，腹诽李冯：“跟老妈子似的。”

　　马征征进卫生间之前，对李冯说：“等你房子装修完，搬新家的时候，这套房子不要退，我租了。我喜欢这个书架和书架上你的书和我的手办放在一起的感觉。”

　　李冯：“……” 敢情你的意思是我搬家的时候，这些书都送你？他对马征征暗暗翻个白眼，没说什么，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马征征睡觉没关门，他是被香喷喷的早餐味儿勾起来的。

　　他收拾清楚自己去厨房的时候，李冯正在厨房煎饼。只见他熟练的把一个鸡蛋往煎了两面金黄的纯麦饼上打，打均匀了一颠锅，鸡蛋凝固在饼上，覆盖了一层黄澄澄的诱人颜色。然后他把鸡蛋饼出锅，挤上果酱，倒出熬好的蔬菜粥，往餐桌上摆放的时候，才发现马征征看呆了。

　　“怎么？崇拜还是爱慕？”李冯看他漂亮的大眼睛此刻不聚光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他。

　　马征征：“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的阿姨，美丽温柔窈窕还爱笑，而且煮饭超级棒！”

　　李冯：“……” 我大清早的说什么废话？惹得人家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