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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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自己的精神力和精神体？
冉夜一时间没有理解，在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阶段，哨兵向导故意隐藏身份在普通人中生活，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哨兵拥有完美的屏障，但还是会讨厌吵闹的地方，避免味重的饮食，如果没有精神疏导，脾气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而对于向导来说，任何的接触都会成为共感的来源，负面情绪尤其容易影响向导的神经。
可究其根本，这只是隐藏身份，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可以封印精神体的。
“什么叫做成为普通人？”冉夜追问。
温逐宁描述道：“没有精神领域，没有精神图景，仪器探测不出他作为向导的体征，所有的手段都只能证明时鸣的确是一个普通人。请他重新召唤出精神体，时鸣的回答是精神体已经消失，召唤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
虽然下意识地表示质疑，但冉夜还是相信年幼的时鸣没有说谎，可如果这是真的……冉夜突然想起那个代号S女人说过的话题，如果有人可以为了实验成功而不断地进行人体实验，那么就连冉夜都觉得，那时的时鸣已经珍稀到……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实验标本。
“后来呢？时鸣显然不是无声无息地变回普通人，军方知道的话会对他做什么？”
冉夜很清楚，时鸣的这些经历一定会被封锁起来，所以他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能够提起这些的温逐宁，肯定清楚事情的缘由始末。
温逐宁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旁的桌前拿了瓶水，“普通人觉醒为哨兵向导，大多会有一个过程，发烧、头痛或者嗜睡等不同的症状，但时鸣在觉醒时没有出现这些情况，反而是在向导变回普通人的过程中，他昏睡了近十天。”
“期间，时鸣的母亲意识到儿子的昏睡是由于她不能接受时鸣的觉醒，她很自责，导致精神恍惚发生了车祸。因此，时鸣的监护人变更为其父亲，毕竟当时的时鸣还被判定为向导，由于他昏睡时的体征太过奇特，他很快就被转移到了中部最具权威的军方哨向医院。”
“所有人都向时鸣隐瞒了他母亲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苏醒过来作为普通人的时鸣，却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联想之前温逐宁说过确认时鸣变回普通人的话，冉夜提出疑问，“你是指时鸣虽然在体征上变成了普通人，却又保留了向导的共情能力？”
“我不知道。”
温逐宁是真的不知道，觉醒后又再度变回普通人的，迄今为止只有时鸣一个案例，一堆的疑团全都无从解释。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将时鸣年幼的过去告诉冉夜，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也不是为了让这个哨兵能够对时鸣有更多的了解。
他只是……不想让时鸣一个人，待在那段寒冷的回忆里。
“我知道的是，时鸣起初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碍于母亲情感带来的影响，他极度排斥父亲的出现，也不愿待在中部，可是时鸣最亲近的外婆也因为这场变故生病住院，没法照顾他。当时八岁的时鸣，在医院里一度不能控制情绪，甚至到了发狂、自残的地步。”
发狂？自残？
冉夜的眉头一直皱着，听到这里，他觉得温逐宁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他认识了解的时鸣，噙笑的神情里总是游刃有余，坚韧果敢，一身轻松坦然，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令人仰望而钦羡。
冉夜握紧拳头，原来他真的不了解。
他不了解时鸣。
尽管冉夜潜意识地告诉自己，未来比过去更重要，但是他也很清楚，过去会影响未来。
喝完水的温逐宁没功夫也不打算照顾冉夜现在的情绪，这种情绪在他第一次知道年幼时鸣的经历时也体会过。心疼怜惜、不可置信，时鸣的履历远比他们所知道的要更加深远。
“后来花了一段时间，时鸣的情绪才在治疗中渐渐平稳下来，但是他变得异常冷漠，几乎不开口说话，拒绝和人交流，而唯一能让他有些许反应的，是一个小女孩。”
“常晴？”冉夜立即就猜到了这个对象。
“对。”温逐宁不尤感叹，“很奇妙的缘分，他们之间隔着父母一辈的嫌隙，相处也算不上融洽，可偏偏就是这个小女孩，让时鸣再度复苏了向导身份。”
冉夜觉得温逐宁终于说到了故事的核心。
一个多年后被誉为国家第一首席向导的人物，在年幼时因为母亲放弃了向导身份，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成为向导？
这个原因比时鸣失去母亲更重要？
“发生了什么？”
“时鸣半夜悄悄离开了医院，奇怪的是谁都没有发现，却偏偏被年幼的常晴发现了。”
“怎么可能？”冉夜表示质疑。
“你质疑的是谁都没有发现？还是。”
温逐宁的口吻里露出奇妙的意味，“年幼的女孩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出现在医院？他们的一对哨向父母竟然没有察觉？甚至女孩在发现时鸣外出后，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自己悄悄跟在时鸣的后面？这些行为只是出于年幼孩童的好奇心？”
温逐宁的话带有很大的指向性，抛去年龄，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有目的性的，可放在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身上，就显得十分诡异。
冉夜问，“你们调查出什么？”
“什么都没有。”
温逐宁回地直白，“她似乎就是秉持着一个想要见时鸣的念头，一个人走到了医院，监控系统里查不出任何问题，向导的精神巡查也没有任何结果。也许真的就是一个巧合，就是她运气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地出现在了医院。”
“问她本人也问不出什么，毕竟自那次事件后，她的智力就停滞了。”
“可是运气好的她，也是在那个晚上被人贩子盯上，时鸣为了保护她再次动用了向导的能力，只是复苏的精神力失控，那晚在场的人，除了时鸣，就只有常晴活了下来。”
哨向觉醒时的力量的确不稳定，但是大多很微弱，很少会对普通人造成不可治愈的伤害，更不要提造成死亡的案例了。
冉夜突然停下步子，时鸣真的应该对常晴感到内疚吗？如果不是她自己跟上来，这些事情未必会发生，八岁的时鸣也就不用背上这样的履历。
“然后呢？”
冉夜抬头沉声问道：“她的智力，真的一直停滞？没有治愈的可能？”
温逐宁没有回答，他打开了通讯装置的光屏，是一个房间内固定的监视视角，分布在每个角落，形成无死角的监控状态。房间被布置地十分温馨，还有很多毛绒娃娃，一眼就会觉得是个女孩的房间。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走进了房间，成年的常晴出落地非常美丽，纯洁无暇的面容，不谙世事的气质恍若从天而降的天使。但从她不符合年龄的行为上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和同龄人有些不一样。
她坐到了床沿边上抱过一个白色的玩偶，纤细的手指摆弄着玩偶的翅膀，模样乖巧地和玩偶一起左摇右摆，看上去十分开心。可忽然间她停止了动作，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一张面容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常晴直愣愣地抱着玩偶，赤着脚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前，她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什么。
从其他监控镜头中可以看出，落地窗外的景色是漫天的璀璨星空，一看就是全息影像投射出来的，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安全屋。
这个画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冉夜不想再忍受这长时间的静止画面时，镜头里的人终于动了。
常晴低下头，柔顺的及腰长发遮掩住了她一部分的脸颊，她双手捧起怀里的娃娃，那是一只独角兽，有一对洁白柔软的翅膀，常晴的手慢慢放在了翅膀上面，然后几乎是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所有的镜头里一下子充斥着白色飘落的羽毛，等到诡异的羽毛飘落殆尽，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消失了？”冉夜瞳孔微凝，他想起温逐宁刚刚说出事了的那通电话，“就在刚才？”
“对。”
温逐宁也盯着光屏，“屋内的情况全天有人监控，屋子外面就有守卫，可就是这么一瞬间，常晴不见了，像是变了一个魔术。”
魔术？
“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是个魔术，但如果是拥有瞬移精神体的哨兵向导，这种障眼法也不是做不到。”冉夜思考着可行性，想起温逐宁给自己看视频前的对话，他几乎肯定地说。
“常晴，不是一个普通人。”
温逐宁低头看了看时间，超时了。如果冉夜刚刚就能耐心听他说下去，就不必浪费这些时间。他丢掉水瓶，示意冉夜跟上走到外面的训练室。古晨正在一边好奇地观摩训练器材，看见他们出来立即站直了身体，跟在他们后面。
冉夜盯着温逐宁的侧影，这个结论他没有否认，显然他也认可常晴觉醒了某种能力。既然是这样，从一开始他就可以直接告诉自己结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将整个故事内容说给自己听？
——你了解时鸣多少？
温逐宁说得这么详尽，是为了让自己更了解时鸣？静默下来的冉夜沉思着，想起刚刚对练时踢在自己手臂上的疼痛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有那么好心？
后半夜的训练室里空荡荡的，说话声都能带起回音。
“哨向中最早觉醒的年龄为六岁，最晚的是十八岁。常晴的身体状况一直被关注着，没有发现她有觉醒的征兆，原本的确不可能有这种设想，但偏偏这一种可能性先一步在她的哥哥身上发生过。”
温逐宁轻叹一声，“他们这对兄妹注定都是天赋异禀吧，就和西部宁家的那对一样。”
冉夜沉思着，几乎不可控制地直接说出了答案。
“常晴和时鸣一样，将沉睡的精神力再度唤醒。”
“更糟糕的是。”温逐宁在踏出训练室的一刻，回头看向冉夜，“在介入常晴安全守备的时候，我发现军方一直在监控她，不止持续了很长时间，等级也很高，也许……军方早就发现了常晴的潜在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军方为什么会让‘天演’接近她？甚至让‘天演’威胁到时鸣？！”
问出口的同时，冉夜忽然一怔。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温逐宁低声叹息地重复着，其实答案他们多少都猜到了。
在军方眼中有价值的人，为什么会让她遭遇危险？为什么会让他遭到胁迫？
除非……这样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冉夜的脑子突然有些发痛，电光石火的场景在他脑中游走盘旋。
一直都不肯绑定搭档的时鸣，一纸“求来”的助理调令，教堂内近在眼前却迟迟没有出现的救援……
也许从一开始，“天演”将时鸣牵扯进来，就合了军方的心愿，没有全力打击“天演”，并不是因为“天演”握有军方的把柄，而是军方把他们当成了一个催化剂。
这个催化剂，还包括他自己。
“军方让我和时鸣成为搭档，只是为了能让时鸣突破精神力的上限？”
联想军方做的事情，人体实验、神级基因、研究数据……
冉夜的眸光骤然变寒，迸发出冷冽的杀意。
“神级精神体的研究，需要时鸣。”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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