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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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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倪丰裨听闻倪丰璟强闯青楼,还当众和里头的女子搂搂抱抱,气的险些当场去世:”他人呢,把他给朕叫来!”
“回皇上,豫王殿下伤还没好,现下正卧床养伤呢。”高公公细声道,语气里还有些担心的味道。
“逆子。”倪丰裨低声骂了一句,却也没再提让倪丰璟进宫的话。
“皇上,”高公公小心地观察着倪丰裨的脸色:“皇贵妃娘娘悄悄出宫去了。”
“是去了豫王府吧,”倪丰裨并未见有任何不悦:“想必是担心坏了,随她吧。”
高公公恭顺地垂手立在一旁,亏皇后的人还贿赂他把皇贵妃偷偷出宫的消息透露给皇上,他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了,他早知道,以皇上对皇贵妃娘娘的宠爱程度,这根本不算什么,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收白不收。
过了半晌,倪丰裨忽然道:“给朕拿身常服,去豫王府。”
高公公这才是真的惊着了:“皇上!”微服出宫,这如何使得,一定得劝住皇上。
好在倪丰裨很快又说:“罢了。”他摆摆手:“你先下去。”
豫王府里,沈灵雨看着太医帮倪丰璟处理化脓的伤口,心疼的揪起来,可看倪丰璟的表情,似乎流血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他从小就是这样,想到这,沈灵雨觉得喉咙口堵得慌,心中对倪丰璟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太医走后,沈灵雨急忙忙地从屏风后走出来,在他床沿坐下:““阿璟,你想做什么,告诉母妃,母妃会帮你。”
倪丰璟看着他的母亲,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他不喜欢这样,从小到大,母亲给他的情绪似乎就只有愧疚,而父亲……只有严厉,他们为人父母所有的嬉笑怒骂和宠溺,似乎,全都给了阿珣。
“母妃放心,儿臣,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他不着痕迹地躲开沈灵雨放在他肩上的手:“母妃早些回宫吧。”
沈灵雨一阵心酸,她觉得阿璟始终未能从阿珣的死中走出来,才无法对她敞开心扉,但她不想逼他:“好,那母妃就先回去了,”她对上洛几个道:“好好照顾你们王爷。”
“是,皇贵妃娘娘。”几人欲跪下行礼,被沈灵雨摆手免了。
沈灵雨出了豫王府后并未马上回宫,而是拐了个弯又去了一趟沈府。
“马上派人去丹州,把安东郡王世子捆来。”倪丰璟嗓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杀气:“京城里,留意武昌侯的动静。”
蔺谦谦被送到肃慎禹的临渊别院,吃穿饮食一切正常,只是,一天到晚,就连睡觉也有人看着,而且这些人都不同她说话。
头两天蔺谦谦还有些烦躁,你们不说话,我偏要和你们说话,她叽叽咕咕一堆把自己嘴巴说干了后觉得没什么意思,遂放弃,心也放开了,将她抓来的人好吃好喝地对她,这条小命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
她就该吃吃该喝喝,还有闲情逸致挑选食材准备减脂餐,在屋子里练练帕梅拉一周健身计划,把那个监视她的嬷嬷看的一愣一愣的,以为她在跳什么大神。
朝堂上,倪丰裨似乎有意发泄,他先是下了一道旨,命豫王在府中静养,无故不得出府,任何人也不得去探望,又找了些碴,罢免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官,明眼人一看就心里打鼓,这些官员,都是桓王派系的。
临散朝,倪丰裨又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齐查豫王遇刺一案,半月后就要结果。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亚于一颗深水炸弹,炸出许多浮鱼,惹的桓王派官员惴惴不安,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猜测,桓王就是那幕后动手之人。
虽然御史台御史大夫高楷是桓王的人,但大理寺卿杨正刚正不阿,只忠于当今圣上,并无派系,而刑部尚书宋子敬同礼部尚书沈延青私交不错,沈延青是倪丰璟的外祖父,如此宋大人算半个豫王阵营的人。
当今圣上,亲手拉开了桓王豫王打擂台的序幕,豫王回京,果然风云涌动,这京城,又将硝烟四起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东郡王再怎么也想不到,这硝烟会烧到他府上。
“刺杀豫王?豫王长啥子样我都不晓得,刺杀什么刺杀!”安东郡王正在房里与小妾白日宣淫,来捉拿他的官兵闯进来时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被两个大汉提起来,反剪胳膊,疼的嗷嗷叫:“轻点儿轻点儿!”
内院的女眷见这阵仗也都鬼哭狼嚎哭天抹泪的:“冤枉啊,我们家老爷冤枉啊!”
“要喊冤,也回京城皇上面前喊冤去!”杨正被这群受了惊的女人嚎的耳朵嗡嗡,命人恫吓:“再嚎就拿脏布堵你们的嘴!”她们这才消停些。
这等长途跋涉的差事谁都不愿做,刑部尚书宋大人同御史大夫高大人倒也率性,直接提了个抽签的法子,他倒霉,第一个抽偏偏就抽中了来提人的签。
耿直的杨大人不会想到,另外两只老狐狸作了弊。
杨正刚到郡王府时就命人搜查了一遍,以免要紧的人逃出去,这一搜就发现世子不在府中,原以为是他溜得快,分了些人出去追捕,皆是无功而返,逼问小厮才知,安东郡王世子失踪已有三日了。
杨正看着黑下去的天,皱紧了眉头。他此行并未声张,在朝廷里也是保密的,一路快马加鞭,安东郡王府应当不知情才对,莫非有人告密……也不对,若真是那样,郡王与王妃也该一同逃跑才对。
安东郡王世子怕是被有心人,提前一步抓走了。
皇上下旨不过三日,豫王遇刺一案就有了结果,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安东郡王府,如此完美的证据,杨正反而觉得有些反常,仿佛有一个十分了解安东郡王府的内鬼,故意将郡王府推出来顶罪。
杨正越想越觉得兹事体大,决定先押送安东郡王人等回京。
京中高楷收到杨正的文书后眼神闪了闪,找了个借口就辞了一同办案的宋子敬,派人约桓王到醉霄楼一见。
他在醉霄楼等了半个时辰,桓王才带着酒气地姗姗来迟:“本王来迟了,高大人,见谅。”
高楷掩了掩鼻,直奔主题:“安东郡王世子肃慎隆失踪了,可是殿下做的?”
桓王举了酒杯刚要入口,闻言顿了顿:“本王抓安东郡王世子做什么。”
看着桓王一副迷惑又不屑的样子,高楷心里叹了口气:“那,十有八九是豫王抓走的。”
桓王这才有了点着急的样子:“他抓肃慎隆做什么!”
“抓了他,即使三司会审之下,安东郡王府背下这刺杀的罪名,他让肃慎隆出来反咬一口,说是您指使他们干的……”
高楷的话还没说完,桓王就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好个狡猾的倪丰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又故作平常道:“高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不知跟随豫王殿下进京的那位女子,如今怎么样了?听说豫王十分看重她,”高楷这话问的颇有些旁敲侧击的味道:“只是……遇刺之后就没了消息。”
反应一向不太灵敏的桓王这回倒是马上会了高楷话中的意,哼了一声道:“这要问王妃,本王没经手这事。”
高楷又一次直觉不妙,桓王妃‘妒妇的名声在京城世家中皆有耳闻:“若是那女子还活着,在我们手里,形势怕是会好些。”
桓王却有些不耐烦,只要提到女人,他那王妃就拈酸吃醋,他可不去受她那份阴阳怪气:“你去找武昌侯,让他去问自己的的嫡女!”
肃慎隆被抓到豫王府后,一直被关在密室里,一开始还一直嚷嚷,叫唤着自己的身份,敢抓他不要命了之类的,被根泽教训的满口叫‘爷,饶命呀!’之后懂事了许多,再不敢张口胡来了。
倪丰璟关了他两天才来问话,也因为他在查金蝉商号以及整个安东郡王府名下所有产业的底。
“郡王府的产业虽是你在管,却大多只是挂个名头,躺着借郡王府的势挣银子,所有生意往来,都是那位,与你合作的陈燕青老板经手。”倪丰璟看着肃慎隆:“看上去,世子你十分依赖这位‘青爷’。”
“在丹州,想和郡王府搭关系参和药材生意的商人一大把,我能看上他,只因为他最能挣钱又能哄的我舒服,”肃慎隆一副理所当然模样:“我出势,力气当然是别人出
倪丰璟觉得肃慎禹确实如上洛形容的那般愚妄且自大,最后问了一句:“听说,你还有个庶长兄。“
“他早被打发的远远的,一年也会来不了几次,不过是个婢生子,”肃慎隆满脸轻蔑:,仿佛提到他都有辱自己的身份:“算我哪门子的长兄。”
“也怨不得人家不拿你当幼弟。”立在倪丰璟身后的根泽悠悠开口,鄙夷又可怜地看了肃慎隆一眼。
肃慎隆被他这一眼看的摸不着头脑,但感觉上很不舒服,翻了个不屑的白眼:“谁稀罕当他幼弟。”
这时,上洛步履飞快地走进密室,在倪丰璟耳畔低声说了什么,只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把他带到这里来。”
肃慎禹来的比倪丰璟预料的快些,这说明,此人的情报网一流,以及,他真的很想坐上安东郡王这个位置。
密室的门嘎吱被推开,一束光照进来,在烛火幽暗的密室中惊人的刺目,可肃慎隆脸上却浮现出渴望,紧接着门又‘砰’一声被关上,他忽然意识到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光了,想到这,身子忍不住地一哆嗦。
肃慎隆打起精神宽慰自己,没关系,我是安东郡王府世子,谁动我都要掂量掂量,只要给够银子,给够好处,本世子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咽了口唾沫,紧绷的身子慢慢缓下来。
肃慎禹信步走来,跳动的烛火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有一种柔和的清冷,以至于肃慎隆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来,等到认出来,竟呆住了。
“肃……肃慎禹!是你!”肃慎隆怒喝:“你竟敢与人在背后谋害我!”
肃慎禹恍若未闻,连余光都没给肃慎隆一个,只对倪丰璟道:“豫王殿下好快的手笔,若我猜得不错,殿下是想用这蠢货,来同我换你的心头好了。”
豫王……原来先前问他话的人是豫王,肃慎隆既惊又怕,豫王抓他做什么呢?似乎是要与他生平最讨厌的庶兄交换什么。
“不错,”倪丰璟直视肃慎禹那双幽深眼眸:“两个时辰,将她送回来。”
“哈哈哈哈……”肃慎禹轻笑,面上带了几分戏谑:“路途遥远,两个时辰怕是太仓促。”
见倪丰璟不语,他又加了句:“赶路太急,受委屈的,也是她。”
“明日天黑前,”倪丰璟背对着肃慎禹:“给你一日时间,明日天黑前,我要在这里见到她。”
根泽明显感觉到倪丰璟周围变冷,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肃慎禹思考了片刻就应了,明日天黑前,这应该就是倪丰璟的底线了。
随着肃慎禹的离开,密室的门再度一开一关,愈发强烈地激发了肃慎隆对未知的恐惧。
“豫王殿下,豫王殿下,”他连滚带爬地挪到倪丰璟脚边,哀求道:“放了我吧,放了我,日后安东郡王府都听王爷的,肃慎禹,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不是……”
倪丰璟看也没看他,抬脚准备离开,倒是跟在后面的根泽与上洛,似是讥讽地看了他一眼。
“王爷!王爷!王爷……”
肃慎隆喊得一声比一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