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严氏》南南蓁

4、水落石出

　　“啪”！
　　香囊上的珠串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柳如莳惊讶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香袋道：“这，怎么会在你那？”
　　陆遇打量着她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 “妆花缎是御用贡品中的高级织物，你怎么会有。”
　　柳如莳欲上前将香囊捡起，斟酌了一会还是被他冷冽的眼神震住，微微低眉道：“这香囊，我自小便随身携带。”
　　“随身携带？”陆遇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香囊，半晌一语未发。
　　柳如莳咬了咬唇，有些忐忑： “大人，这香囊，可与刘小姐的死有关？”
　　陆遇依旧沉默着，斜了她一眼，俯身将香囊捡起递给她，淡淡地说：“案发前日，柳如元以你的名义，支使兰蕙将香囊送给刘小姐，并约定生日宴当日来柳府小聚。”
　　柳如莳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香囊，迟疑了一会抬头问：“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陆遇看着有些昏暗的天色，淡淡道： “我问了刘家的门房，当值的人曾在案发前两日，见过兰蕙去府上请她家小姐前去柳家。”
　　柳如莳捡起地上的香囊，眼瞅他没有拿回去的意思，便系在腰间道
　　陆遇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柳如莳犹豫了一会，转身道：“大人，你跟我来。”
　　午时的柳府十分安静。
　　柳如莳穿过长廊，伸手推开一间小屋子的门。
　　陆遇跟在她身后，四处打量着这间小房子。被竹帘遮住的窗户，阻挡了室外的光线，虽然窄小，但东西不少。四处堆着各式各样的箱子，上边积了一些灰尘。
　　应是柳府的库房。
　　柳如莳打开一个靠门边的小箱子，借着微弱的光线取出一盒。
　　“大人，前些日子姑娘们送的香粉都在这里。这是南斋的，您闻闻看，是否和之前刘小姐衣服上的有所不同？”
　　陆遇闻言，皱着眉闻了闻。
　　这粉的檀香味，似是更重一些。
　　他复将粉递还她，淡淡道：“这些女儿家的东西，陆某不甚懂，柳姑娘不妨直说。”
　　柳如莳接过香粉，又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递给他道：“茉莉粉共3盒。其中南斋的一盒，秋水阁的两盒。但是昨日我来库房整理，对着这份清单，发现箱子里只剩一盒秋水阁的茉莉粉。”
　　陆遇翻了翻，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盒香粉。
　　“为了轻便，管家应是直接将外盒整理了。”柳如莳轻叹了一声道：“不过南斋与秋水阁的香粉略有差别，倒是不难分辨。”
　　陆遇凝眸道：“所以柳姑娘的意思是，刘小姐身上残留的香粉是那盒遗失的秋水阁茉莉粉。”
　　柳如莳点头：“而且昨日我找香囊时，碰见哥哥房中的丫鬟端着衣物去浣衣坊。翻找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件衣袍上粘着些香粉。”
　　陆遇的手轻轻搭着木桌，了然道：“只是时间紧迫，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若那激将法无用，恐怕有些困难。”
　　柳如莳心下矛盾。
　　虽养父和兄长待自己如草芥，但养母对她极好，若这次兄长被抓，柳家必定被牵连其中。可是人命关天，她又如何能假装不知？
　　陆遇低眉瞧了瞧那几盒香粉，复道：“柳姑娘，抱歉耽误了你的事。”
　　柳如莳笑笑，将箱子盖上道： “无妨。刚刚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刚踏进房门，边听见刀落地的响声。
　　柳如莳被这突如其来变故吓得不轻，她从地上爬起，便看着他捡起刀又挥过来，她颤抖着后退半步，闭眼之时，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睁眼的一刻响起： “柳如元涉嫌多桩命案，带回府衙候审。”
　　陆遇看了她一眼，收起承影剑。
　　柳如莳看着陆遇，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另一边，柳如元还在使劲挣扎，狰狞的五官挤在了一块。他正奋力咆哮着：“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老子！”
　　陆遇不动声色地收回脚步，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听到风声便要杀人灭口，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有锦衣卫在，还能让你连杀三个人不成，带走！”
　　一时间，府中只剩下柳老爷与夫人的哀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