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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交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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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离开不夜城最多也不过七天的时间,遥僭是怎么追上来的,遥僭跟在他身后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在盛宴笑着的脸下反复被推敲。
可他却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如果非要怀疑一个人的话,遥僭是他截止目前为止最不愿意怀疑的人,毕竟他,是玉兰公子。
遥僭一抬手,将整个庙宇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灵气罩中,刚刚还有些冷冽的空气顿时温暖了不少。
他将手里的黑衣人扔到两人面前:“此人就是偷袭之人。”
黑衣人摔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让不防备的盛宴吃了一嘴灰,呛到不行接连咳嗽声。
盛宴一边止不住的咳嗽,一边感受从肋骨处扩散的剧痛。
这下子,他再低头看眼脚边上加害者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要往后面倒去。
就在他做好摔在地面上,再感受一顿身体被摧残的痛楚时,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顶住了他的后背。
见咳的脸色煞白,遥僭泰山崩塌于眼前定力化作了一汪溪水流向了盛宴的脚下。
他手脚有些不被察觉的慌乱:“没事吧。”
盛宴强行抑制住咳嗽,无力的摆摆手。
秦淮烬坐在对面,他身后的女子似乎被盛宴的咳嗽声给吵醒了,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淮烬?”
秦淮烬安抚似的在她盖着的僧袍上轻轻拍了两下:“嗯,如何了?”
观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腿疼。”
秦淮烬悲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神色,看似无奈,心疼却终究化作一宗大佛又回到了悲慈的面容之下。
“休息片刻,等雪再小点我们就上路吧。”
大雪一时三刻是停不了,四个人虽然都可以冒雪出行,可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遥僭坐在盛宴的背后,他温暖的体温透过胸膛一点点的流进盛宴的胸口。同时一起进入还有温润平缓的灵力。
盛宴能够感受到遥僭的灵力就像是春天里植物发芽,冬日最后一抹晴雪融化的水。不动声色的滋润盛宴经脉里的树根。
骨头没有那么容易好,要是早上几十年就算是只剩一口气,修士们都可以自行痊愈,根本不需要什么灵丹,灵力修复之类的。
可这天道崩坍之后,灵气的匮乏,灵植的消失都让修真界重伤。但是最让人忽略的其实是修真人的体质。
这一点,盛宴也是前世无意中发现的。他发现修真者原本每进阶一次,从皮肤骨头血肉都会从根本上的发生变化,越来越结实如同金钢铁柱都是正常。
但是未来的时间里,修真者的每一次进阶并不会发生什么铸骨生肌的奇遇了,天雷所产生的威力会让进阶者用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修复。
这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每一个进阶之人必须在被人保护的前提现进行进阶,如果是孤身一人,那么道消身死就是他最后的归途。
前世,散修的结局并不怎么好,他们或死或被圈养。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秦淮烬,他也是一名散修,正确来说是一名道修的散修。
盛宴不知道他修习的秘法,但是很显然不是他家中广为人知的几本。
他修习的秘术不会被天雷所侵扰,即使刚刚进阶也可以与之人一斗,明晃晃是一个被天道眷顾之人。
遥僭走了一个大周天让他体内的灵力像水一样滋润着盛宴,见他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他才收起掌势,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略微休息一会。
众人的目光一致的看向地上的黑衣人。
盛宴问:“他死了?”
“没有,封了灵力,晕过去了。”遥僭说话的震动从胸口传到盛宴的后背,让他身体一僵,略微有了些许的不自在。
观从掀开僧袍站了起来,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将他脸上的面罩掀开:“呀,好丑。”
说着观从本来就不大的胆子,一下子就化成鹌鹑蛋躲到秦淮烬的背后躲起来。
盛宴深吸了一口气,扭动脑袋找着能看清黑衣人脸的角度。
遥僭自然注意到他的动作,右手一抬,黑衣人直接在地面上打了转,侧卧的身子直接躺平,让人直接看得清楚。
这一次遥僭动作很轻,没有激起一丝灰尘:“身体还未好全。”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盛宴却也猜到了一二。大致就是他不要乱动,影响身体恢复之类的。
“嗯。”
盛宴身心都在黑衣人的脸上,对于遥僭的话顺耳朵一听也没有放在心上:“秦大师,这人你认识吗?”
秦淮烬看了一眼,说:“闯进来四人都带着面罩,小僧忙于应付实属没有看清。”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确信的说:“但是看着男子的衣服,确实与偷袭之人穿着一致。就连眼中的红纹都如出一辙,想来应该没有错了。”
盛宴被下了药晕死过去,对于秦淮烬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他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全部都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为了确定秦淮烬说的是真话,盛宴身子往后一靠,在遥僭的耳边轻声寻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遥僭没开口,只是不动神色的点点头,证实了秦淮烬的话。
秦淮烬接着说:“小僧云游四海,不置可否得罪过谁,也记得不清了。”
他的目光扫过遥僭和盛宴两人,对于两人过于亲密的动作,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动,似乎习以为常。
到是他身后的观从有点好奇的探讨看了好几眼,最后被秦淮烬略带训斥的眼光扫过才又躲到他的身后。
盛宴点头表示理解。
因为这人,他最知道是冲着谁来的,说到底秦淮烬也不过是代人受过,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既然知道跟在他身后的是谁,盛宴也不准备留下活口,忍着疼唤出扶桑剑,一剑就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捅了透心凉。
秦淮烬和遥僭都被盛宴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一愣,观从更是被血吓的尖叫起来。
遥僭反应最快,想也不想的右手的衣袖一挥,左手捂住盛宴的口鼻,黑衣人的尸体就像是被计量好角度的扔出了大殿。
“阿弥陀佛。”秦淮烬道了一身佛偈,将观从遮在自己身后,用衣袖将染了血腥的一幕帮她掩盖了。
过程中,盛宴还不忘记将扶桑剑收回灵戒之中。
等尘土平息之后,身体的竭力让他有些睡眼朦胧的说:“行了,等雪停了咱们几个就分开走吧。”
他也没有解释突然杀死黑衣人的原因,自然的闭上眼睛。
他知道,秦淮烬一定满心的疑问,毕竟在秦淮烬的眼中,他对这场有意的追杀在意的程度不仅仅只是为了杀一个人而已。
可他为什么不解释呢,盛宴想的很简单,因为他不在乎秦淮烬是怎么想的。至于遥僭,他是不能说。
出乎意料的遥僭也没问他杀人的原因,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好。”
观从躲在秦淮烬的身后瑟瑟发抖,似乎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一直小心翼翼扫向盛宴的目光这下子是完全不敢看了。
大雪中,雪的纯白和人体血的艳丽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副没有画师的绝作,让着原本就是不亲近的两路人,有了共同不能说的秘密。